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偶
“奴婢...奴婢的夫家是行脚商，西昌王叛乱之时正在路上，兵荒马乱刀剑无眼，父子俩就这样没了，留下我一个孤苦伶仃，成了寡妇。 娘家哥哥嫌累赘不愿收留我一个出嫁女，婆家的叔伯同门更不愿我坐拥夫家产业，整日里吵嚷着要充公。 被逼的走投无路，奴婢选择了自卖自身，这样多少还有个安身立命之处，只要忠心侍奉好主子，便不会遭人欺辱。” 蕖萝讲完，生怕罗瓖婉嫌晦气，不愿再留她，忙磕头恳求：“主子，奴婢没别的念想，刚刚的话句句属实，您若不喜奴婢在跟前伺候，奴婢也可以干些别的。 打算盘、记账，耳濡目染下，生意上的事奴婢也略懂一些，只求您千万别赶奴婢走，呜呜……” 罗瓖婉听着心酸，弯身扶她起来，嗔怪道：“好好地，我赶你走作甚？” 蕖萝转悲为喜，像是重新认识她一样，惊讶的瞪大眼：“您说的……都是真的？” 罗瓖婉白她一眼：“骗你作甚？～” 蕖萝吸了吸鼻子，如释重负的笑了。 “谢主子！” “小姐，热水已备好了，您现在要用吗？”毓桃笑嘻嘻在门口探头，指着浴室方向大声道。 “好。”罗瓖婉起身，走到一半儿突然扭头：“蕖萝，我记得西昌王那事是很久之前了吧，你……看着年岁也没比我大多少......” 蕖萝不好意思的抹了下眼泪：“是，奴婢是童养媳，小时候家里穷，五岁就嫁过去了。公爹和夫君去逝后，与婆母又生活了几年，直到今年婆母去世，这才没了着落。” 罗瓖婉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别难过，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正好身边缺个大丫鬟，以后就跟着我吧。” 蕖萝大喜过望，主子有此一问，她还以为注定要被赶去外院了，没想到还有转机。 “谢主子赏识，奴婢定尽心伺候！”说完又是一通跪拜。 洗完澡，浑身舒坦了不少，罗瓖婉又忙不迭的进空间画店铺改建图纸。 那些铺子被定义成不祥，肯定是不能按以前的模式来了，她打算建个公园，搞个马戏团，鬼屋之类的，空间空旷了，格局变了，人们也就容易接受了。 更何况这个产业一旦开起来，定是思遥城里的独一份儿，少说也要火上一阵子，足够她回本了。 谁知图纸画到一半儿，办公室门外竟响起了脚步声。 “蹭蹭蹭......咣！”一人撞在了门框上，表情有瞬间的恍神儿，额上一缕红印很快形成立体的红棱。 “哎呦，哎呦......”谭启升一手捂额头，一手捂着肚子，疼得冷汗津津。 要不是看到他，罗瓖婉都快忘了这里还有个人了。 “怎么了这是？”按她以往的经验，身处空间中的人，根本不应该有痛觉才对，谭启升是个彻彻底底的魂魄，更不可能有感觉了。 “我肚子疼，好疼!”他倚在门框处，眼看就摊地上了。 罗瓖婉走上前去，指着他肚子问道：“是哪疼？这儿，还是这儿？”既然他与自己不同，那就凭经验给他拿些药吃吧，反正治肚子疼的药她宿舍里有存货，只是病因不同，用药也会不同。 谭启升一把撩开衣襟，露出白乎乎的肚皮，指着瘪下去的位置道：“这里，这里面疼的厉害，我又没吃东西，怎就如此疼了，您快给小生看看。” 要不是他额上密密匝匝的汗珠子，都砸到了自己手背上了，罗瓖婉真要以为他是故意占便宜了。 手碰到肚皮的刹那，她愣住了。 这明明就是活人嘛，温热的肚子，随着呼吸规律起伏着，手感也太真实了，与她和沈冰初的灵体状态截然不同。 沈冰初虽然在空间里如常人一般行走吃东西，但是他没有痛觉，也没有时间观念，温度也是凉丝丝的，皮肤戳上去有些胶质感觉，细看之下，与活人还是有区别的。 “怎么会生病呢？不应该呀......”罗瓖婉一边嘟囔，一边揉捏摸索。 谭启升突然咦了一声，身子猛的站直，红晕爬上了耳根：“呃...咳咳，不用再看了，已经不疼了。” “你确定？搞得好像我有金口玉言似的，说没病就没病了，真要如此......”她扬手抚上对方额头，试探道：“没磕到啊？” 果然，额上的红印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恢复到之前的光洁状态。 罗瓖婉震惊了，不敢置信看着手掌，左翻翻右翻翻，什么异样也没有，与之前没任何区别。 谭启升摸摸额头，感觉很不可思议，欢喜的理好衣襟，跪地就是一顿磕头：“谢神...呃......谢...呃谢......”他不好意思的仰起头：“小民不知上神怎么称呼。” 罗瓖婉尴尬的摆摆手，算了：“你帮我把纸篓倒一下，我去给你寻吃......哎？” 话音未落，谭启升神色突变，动作迅猛的冲到办公桌前，拿起纸篓就向外跑去。 罗瓖婉愕然：“不是吧......” 她惊愕的瞪大眼：难道……谭启升到这里变成人偶了，只要输入指令，就可随意分配任务？ 为了验证这个大胆猜想，她先是从简单的指令出发，指挥他倒水，擦地，没想到一向不务正业的谭启升竟然能轻松驾驭，擦得又干净又快捷，丝毫不逊色前世宝洁公司的水准。 接着，她又让谭启升画图纸，要他cao纵机器打印海报，搬运纸张，总之，各种活计都试过了，许多他根本不可能胜任的活计，都能信手拈来，震惊的罗瓖婉好久没缓过劲儿来。 当然，她还是不想将他类似的，检验差不多的时候，及时叫了停，领着他去食堂海吃了一顿。 谭启升似乎对之前的事情毫无记忆，依旧是原来的模样，还一个劲儿感叹，神的世界真好，比他原来的生活质量高多了，好多食物都是他见都没见过的，彩色的甜水味道超好喝。 搞得罗瓖婉一副做了亏心事模样，难得的温柔好说话。 等她捧着图纸出空间时，午时已过，外院已开始盖西厢了。 “掌柜，杨师傅已经领着人到那边挖地基去了，您要过去看看吗？”罗诏跑过来问道。 之前只交待了图纸上面的意思，并没有详细安排，为了防止出现偏差，她还是得过去交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