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梦境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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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竹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她睁开眼睛,是在医院里。 空荡荡的走廊,惨白的日光灯,是母亲去世的那个夜晚。 她意识到,梦境里是没有嗅觉的,因为大脑中处理嗅觉的部分在睡眠时并不活跃。 这太真实了,她低头看自己的手,稚嫩的小手,是五岁半版本的自己。 莫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疼的咧了咧嘴,梦里会有痛觉,但一般不怎么强烈,可是现在真实的就像现实。 甚至胳膊上出现了掐痕。 梦境越是真实,代表睡眠越浅,李簇锦爷爷说的没错,确实不稳定。 但并不影响自己占卜。 莫竹走到总护士台前,拿出病历本,病历本上密密麻麻写着六位数的编号,正是占卜大赛的题目,股票代号。 莫竹熟练地开始解读,病历本上病号的各项特征分部预示着股票的属性,性别代表涨跌,科室代表幅度,住院时长代表当日交易数量。 莫竹一一往下看着,默默记到脑子里,等梦醒她就可以把这些信息呈现出来,成为一份关键可靠的预言。 正默记着,莫竹忽然看到了一个让她有所恍惚的编号。 “21093X” 股票代号不会出现字母,莫竹奇怪的看着这条记录,往后翻,看到了病号的名字:“筱雯” 是自己母亲的名字,这个编号是她的身份证后六位。 病历显示筱雯产后大出血,正在抢救。 莫竹攥紧了拳头,她在梦中无数次梦见过自己的母亲,尽管她的面貌已经模糊,声音也不再清晰,但梦中的母亲无比真实。 每次她梦中见到母亲,都一遍遍回忆与母亲的点点滴滴,唯恐拉下一丝与母亲有关的记忆。 人的记忆就像硬盘,如果一件事情长期不回忆,那大脑就会和硬盘消磁一样彻底把这件事忘掉。 但梦境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你总能在这里找到早已消磁的记忆。 莫竹不想放弃这次和母亲会面的机会,她看着病历本上的记录,母亲正在重症监护室,她毫不犹豫地放下病历本,去找寻记忆里母亲的痕迹。 莫竹来到重症监护室,她并没有见过真正的重症监护室病房,大脑按照想象帮她构建了一个虚拟的门,然后把母亲的记忆放在里边。 莫竹颤抖着打开病房的大门,门内是小时候的老巷子,她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缓步往前走着。 路旁的行人突然和她打招呼:“小竹,学棋去了吗?” 莫竹想了很久才想起这是谁,楼下小卖部的李大爷,后来跟子女一起去了美国。 梦境就是这么神奇,久远而模糊的记忆如此真实地呈现,而常识却像考试时刷过的真题一样忘得一干二净。 莫竹没有理会李大爷,父亲常年不在家,自己一直和母亲一起生活,母亲一直很放心自己,让自己一个人去围棋课。 如果记忆没错,母亲已经做好饭,等着自己回家。 莫竹舔了舔嘴唇,她怀念母亲的饭菜,她已经忘记母亲做的饭是什么味道了。 但在梦里可以,这个梦如此真实,以至于她能闻到楼上传来炒青椒的气味。 莫竹紧走几步,来到家门前,深呼吸,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也许是母亲正在做饭,小时候家里油烟机质量很差,噪音总是让人听不到厨房外的声音。 她转身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客厅正中摆着一张小桌子,桌上摆了两碟菜,菜上扣着碗,防止菜凉,是母亲的习惯。 她用颤抖的手掀开碗,鸡蛋炒西葫芦,她顾不得脏,用手抓起塞到了嘴里,眼泪立刻流了下来。 一股久远的记忆冲刷着她的味蕾,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母亲的味道让她立刻回到了童年。 接着厨房传来声音,筱雯看着莫竹,略带惊讶地问:“今天这么饿,洗手了吗?” 莫竹看着记忆里的母亲,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太过激烈的情绪会破坏这个完美的梦境。 “先吃个蛋糕,一会你爸回来。”筱雯温柔地把碗重新扣好,回厨房忙活去了。 莫竹想起来,这是自己五岁时的一天,那天莫雄鹰放假,母亲做了很多菜,一家人吃完饭看了电视,细节已经忘记了,只记得爸爸mama都很开心。 她想多看母亲几眼,但自己当时并没有进入厨房,厨房门后可能是大脑编织的另一个梦境,进去就回不来了。
莫竹拿起蛋糕塞进嘴里,又是久违的味道,现实里那家蛋糕店很早就倒闭了。 等醒来一定要好好回忆,永远不要忘记这段记忆。 接着大门传来声音,年轻的莫雄鹰回来了。 莫雄鹰把莫竹抱起来转了好几圈,然后在筱雯脸上亲了一口,筱雯红着脸推开他,说了一句“有孩子呢”。 莫雄鹰让筱雯别忙活了,自己在部队吃过了,明天早上就走,莫竹小时候没读懂母亲脸上的表情,现在看来母亲有点失望。 莫竹大口吃着母亲的饭菜,幸福的味道一遍遍唤醒着记忆,她努力观察着每一丝细节,父亲趁她低头喝汤偷偷摸了母亲的腿,母亲狠狠掐了父亲一把。 “最近还顺利吗?”母亲温柔地问。 莫竹抬头,想看父亲的反应。 看到的一幕让她如遭雷击。 握着母亲手的并不是莫雄鹰,而是一具焦黑的枯骨,脸上几个空荡荡的洞,带着几颗齿骨的下颌犹在一上一下说着什么。 莫竹害怕地后退,桌子翻到,把母亲撞翻在地,母亲的腹部突然流出了大量的血液,暗红的血液流满一地,沾在父亲焦黑的骨骸上。 “小竹,我是怎么死的?”父亲的下颌一张一开,嘶哑着问。 “不,我不知道。”莫竹手忙脚乱地把凳子立起,踩着凳子后仰倒地。 这个梦境已经变成了噩梦,要赶紧醒过来,通常梦境里坠落可以让自己醒来。 但这次坠落并没有让她醒来,莫竹背部被摔得生疼,她想爬起来再坠落一次,但地上全是滑腻粘稠的鲜血,堵住了她的口鼻和眼睛。 鲜血越来越多,推着莫竹往厨房门流去,她四肢乱划,企图抓到什么,突然有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看看吧,小竹,看看雄鹰是怎么死的,求你了。” 脸色僵白的母亲握着她的手哀求着,眼里流出血红的眼泪。 莫竹看着母亲悲哀的神情,放弃挣扎,任由血液将她推向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