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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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的临近，学校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也有天气冷的原因吧，若娴总是披散着头发，把自己裹在一件宽大羽绒服里面毫无形象可言。 从各方面的因素来看，陶言猜测若娴都很难再继续留在这里上班了。她却还傻傻的思考说学校想和她签实习协议，可她觉得工资太低才一千五，而之前杨焜都是两千多。 陶言觉得那丫头是真的傻！杨焜是学校认可了的人，被放过来上班的。你是老头举荐的，而一个学期的观察下来你做了什么事情了？还总是跟着老头胡闹。任何事情都是站在对自己最有利的位置思考。 学校怎么可能想要用你，不直接说罢了。会给你续约也是碍于社会责任罢了。 而老头现在也嫌弃你不乖巧了，已经在希望你离开了。 “那你怎么想呢？”陶言觉得没必要和她说那么多，她应该只是想倾诉一下，毕竟一直以来她可是以博物馆管理人员自居的。陶言都以为她是正式的工作人员了。 “工资确实太低了，我同学留校现在都六千多了。不过听说是她跟了一个项目。而且我现在身体状况也不好，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可这里很轻松，我也不是缺那些钱。在这里上着班，准备考研也不错。”若娴说的很凌乱，不过陶言能理解。 她对在这里工作有很多很多不满，可是并不愿意离开。 估计有一部分原因是专业对口，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这里的堕落氛围已经适应了，不想改变。况且在大学博物馆上班这种说法听上去就很有面子。 “你想过自己想要什么吗？”陶言觉得自己困难时有人能陪陪自己肯定很好，而此时此刻若娴也是想要有人能陪陪她吧！ “混吃等死！” 若娴说的漫不经心，陶言却被一时噎住了。 “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上进？可我真的就只想混日子。每天轻轻松松的生活。让自己过得舒舒服服的多好！”若娴说这话时带着几分放松的舒畅与向往。 陶言一想，觉得说的也很在理，一种人生选择罢了。只要自己喜欢，又哪里有什么不好呢？如果可以选择谁都会希望可以这样舒舒服服过完一生。 “你有喜欢的东西吗？”陶言继续问，可是有喜欢的东西就不一样了，爱好最能激发人的潜能，而且沉浸在喜好里做事，总是舒服的。 “没有！”若娴斩钉截铁“生活特别无趣，日子黯淡无光！” …… 这还真的是抑郁期了。 “有过喜欢的人吗？”总得看看有没有想要为其付出的动力吧！这样的状态也不太好。 “我喜欢帅哥！”若娴两眼放光“而且我喜欢比我小的小奶狗，他可以对我撒娇，我就照顾他！” …… 自己还是啥了，还想做对方的人生导师。为什么会有想和她好好沟通的愚蠢想法了…… 你先照顾好自己吧！ 既然觉得她是想寻求安慰。自己这样的身份对方压根看不起，自己也没有安慰对方的资格。随便聊聊好了。 “我比较喜欢二次元的男生。不过我们隔代了，我喜欢的你可能不知道。”这样闲聊也不错，大家都放松。 “那就太假了，没意思！”若娴懒洋洋的点评着，陶言有点不开心。 “还好吧，喜欢这种东西也就一种精神寄托而已。你追星吗？” “我喜欢昊磊！”若娴两眼放光，似乎一下找了自己的爱好。“你知道他吗？” “三石弟弟吗？”陶言还是稍微知道是谁的。 “对！对！”若娴兴奋起来“我老觉得我认识他，和他在一起读书，吃饭。我们关系很亲密”若娴一脸陶醉的说。 …… 什么意思？是认识？还是妄想？陶言不确定，弱弱的发问“你的意思是你们认识？” “不！是我们在一起！我们很亲密。从小一起长大，共同生活。”若娴说的斩钉截铁。 所以，是真的认识了？“哦，那你们感情很好嘛！”陶言随口答着“还联系吗？” “是我想的啊！”若娴靠着沙发，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呓语一般喃喃着“可很真实，我总觉得他就是和我一起长大的……” …… 陶言此刻无疑是在崩溃的边缘了。 所以说就是她自己想象的吧？ 可是她知道那是她想象的，自己却不能戳穿那是她的想象，要对她的幻想进行认可……但也不能完全以为是真的…… 果然能和老头长期处在一起的是能人啊！ 这种抗压方法是自制桃花源了吧！ 也算是某种不得了的天赋了。 “若娴，我记得你说过你文笔不错，有没有考虑写小说啊？”陶言又忍不住开始规划未来。 “我写过”若娴懒洋洋的回答着“小时候写过一些特别傻气的故事，简直不能看。而且太累了！我啥也不想做，不想想。只想躺着……” 看着若娴那种颓废的样子，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对她而言也是打扰，而且和这样的人说话弄得自己也很不开心。只能说那你好好休息。 陶言离开办公室后感觉有点难过。 还记得上学期若娴来博物馆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她说她会处理好馆里的事物，她说她可以安排好人管理里面的东西，她说开闭馆我会负责。 哪里有什么什么都不喜欢的人？不过是累了！而陶言只是一个保洁，可以在她面前彻底放松自己罢了。 换一个老师过来，甚至是换一个同学过来若娴估计都不会直接说之前那些话。 说到底，她也不过只是一个还没有出学校的学生，明明只是过来见习。可陶言几乎都相信了她就是博物馆里面的负责人员了。 她足够努力了，在这里呆的一个学期里面经历了一些什么事情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吧。 那个假期老头儿提前离开了几天。 后面只有若娴一个人呆在博物馆。她每天早晨来开门后就在办公室里面发呆，打瞌睡。陶言很担心她的状况，偶尔会进去看看她。听她说老头走时对她提各种要求，比如:要节约，要努力，要认真负责什么的。若娴说起来很是生气。 不难理解吧！如果一个在享受你的付出所带来便利的人还要督促你节约是什么心情了？一个自己懒到什么事都在依赖你的人叫你努力又是什么感觉了？ 若娴刚来时开开心心的对陶言说“馆长说要带我出去玩”，“馆长说我裤子破了要给我买新的”，“馆长说以后都是我负责”…… 然后她兢兢业业的打杂，而自己提出能用的想法全被王凤拿走说是她自己的做的。 陶言如果是在毕业时遇见这样的人肯定做不到如同若娴一样一声不吭的。 那个小丫头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她太年轻，没有根基。在这个外表光鲜实则朽坏的地方已经耗损了太多的心力了。 其实可以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是以后会怎么发展终是要看她的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