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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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言对张狐狸的那篇文章感兴趣，所以想试试能不能找到他的联系方式。 现在是APP时代，校园里自然也是有的。 虽然只是个保洁也有工作账号。 问题在于张老头一把年纪了，搞不好他根本不再系统里，或者是有权限限制自己看不见什么。 陶言觉得如果有机会可以得到张老头的信息估计也就只能从那个学校的APP里面找了。 第一次登录它，开始找里面的内容。 比预料中简单好多，很轻易就找到了联系方式。 那要怎么打招呼了？自己是想和他闲聊，可是如果他知道了自己是谁，估计也就不会搭理自己了吧？可以诱导他觉得自己是他的学生吗？应该也很难吧。 他的身份认证依然在校园员工通讯录里，所以他肯定还是在以工作的性质活动。即使自己想要冒充学生，怎么说对方也是一个院长级的人物啊！也不会是个学生就轻易花时间来对话吧。因为他自己肯定也很忙。 算了算了，试一试。试了有机会，不试会遗憾的。 “张老师好，希望有机会可以结识你一下。”陶言试着发信息过去。 久久没有回复！ 唉，好白痴啊。如果我遇见这种打招呼的人估计也不会通过。陶言有点沮丧了，要不再试试？陶言试了两次依然石沉大海。 呃……自己也真是的。人家一把年纪了，看上去也是那种高学卓识的人，自己的主要目的是想要去听别人分析问题，还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谁。这怎么看也是不现实的吧。 再试一次。 “张老师好，我是博物馆的保洁陶言。接触你后觉得你是一个很值得钦佩的长辈，所以希望能有更多和你接触的机会，可以加一个好友吗？”发送！ 唉！如果依然没有回应估计就没戏了。不过，自己为自己的目的做了可以做的努力了。 陶言现在反而很从容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这样的吧。 就在当天晚上既然看见张老师通过了认证信息“陶言好，看见你来加我，我很开心。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联系方式的了？” ……果然，做人还是需要真诚啊。陶言开启了能和张老师对话的副本。 最初想着可以和他聊天，学学他看待问题的方式，以及能不能收集一些自己可用的信息。可是，张老头是真的狐狸啊！他只会转发一些小视频过来，陶言想着大家聊天嘛，总得有人先说话就会给他说自己对视频的解读方法，喜欢的，不喜欢的。偏好，看法，随意的和他闲聊。可是张狐狸却什么都不说。 倒是又来过两次博物馆。几乎都是博物馆工作人员陪同着，陶言也不再好凑过去了。 估计也看出来了陶言不愿意和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打交道，淡淡的说过陶言一句“你很聪明，很多事情都用规矩来说话。”看不出情绪，陶言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满自己。 可陶言觉得自己不过是出来上班，我做好了自己分内的工作。对于这份没有上升通道的工作关系，我守好规矩，保护自己没什么错。 张狐狸一直冷冷淡淡的，确保持了陶言对他的憧憬。偶尔会觉得那是一个很寂寞的老头，有点好强。身边的人想照顾他他也不愿意接受。莫名又想起当时他用自己是院长的身份吓自己。 不理解，已经七十多了岁了，为什么不能柔软一点了？自己可以做很多事，可自己并不需要什么都自己做啊，愿意接受别人的好意不好吗？总觉得有点过于刚烈了。 陶言自己有一个很爱逞强的爷爷，已经去世了。看着张狐狸陶言会忍不住想起自家的老爷子。明明知道不应该，却老想教育他。 后面张狐狸说他在等着博物馆馆长的到来，他想为博物馆写一篇推广文，所以等小馆长来介绍。 陶言也见过老头和他聊天，真的是完全的鸡同鸭讲。 经此以后陶言已经完全原谅老头了，原来不只是这样对自己，即使是身份年纪与他相当的人和他对话，他也依然是经常思维掉线的。陶言很同情张狐狸，也确信了，张狐狸肯定是因为工作原因才会反复来这里磨炼心境。 在陶言各种佩服张狐狸的时候，若娴的点评就很粗暴了“那个老头啊，已经二线的，没什么用了。耳朵也不好。应该就是在学校养老了。” 其实陶言是相信的。她甚至觉得就是张狐狸性格有点强势所以和家里的孩子处不好。虽然张狐狸在陶言看来总是笑眯眯的，可有种莫名的气势，走近了，很大可能是个控制欲比较强的人。 而且权欲不轻！自己独身在外，一个老头，和一个保洁说话根本就没有必要让人知道自己是个院长嘛！而且那时的自己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啊。陶言有一点怜惜张狐狸，但无能为力。 太聪明的人往往也不太可以相信人。人的目的太多太杂，他毕竟不再年轻没办法保护太多的东西。陶言只能偶尔问候一下他，也担心自己掌握不好尺度惹他不愉快。 和他互动艰难，张狐狸完全不会展露自己的世界。总让陶言觉得他是把老头sao扰人的信息转发给了自己。 不过陶言依然对张狐狸是有兴趣的，而在某次在陶言追逐张狐狸的脚步时遇见了做保洁这么久最让她感动的一个人。 那天已经临近中午下班的时间了，陶言看见狐狸来了就在他们办公室门口徘徊想刷脸熟。然后就看见一个气质很好的男人带着口罩站在门口的展品前，站了挺久。 陶言想了想走过去问“先生，我见你看的很投入。需要解说员吗？我可以去帮你叫他们。” “不用。”男人瞥了陶言一眼，似乎有点被打扰的不愉快。 哇哦！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耶！不行，得问问。“先生，你看的很专注的样子。可以给我说说你在看什么吗？” “随便看看。”男人依旧冷淡。 “嗯嗯，虽然是随便看看，可是每个人观察方法不同嘛！你看了那么久，应该是有独特的观察视角吧。先生可以告诉我你是从事哪方面工作的吗？” “我做艺术类工作，要不你给我介绍一下好了。”那个高冷的男人看了过来，很明显是有点烦陶言了，想打发走她。 而陶言自己很开心，哇哇哇！做艺术的，所以他看见的是什么啊？不行不行，一点要聊聊。“我介绍吗？我没有学过这些东西，也不怎么了解。所以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介绍吗？”陶言觉得，自己绝对不要拿博物馆那套解说词出来说，太跌份了。自己要说一些他有可能会感兴趣的东西才能让他愿意说自己有兴趣的东西。 “嗯，你说。”口罩男冷冷的。陶言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不屑。 “我说的，只是一家之言，你也就只能随便听着玩哦！”这个男的好狂傲啊！不和他玩技术，自己太菜。和他玩玩概念吧。先把退路铺好。 “说吧！”口罩男明显不耐烦了。 陶言在心里疯狂盘算要说什么的时候，看见张狐狸从办公室走出来就溜了……啊啊！本来想等他了，结果直接就走了，好冷漠啊！还被这个口罩男看不起，烦死了。 陶言看了看他那种冷然的表情，以及他一直盯着发呆的这个机器开始信口胡诌“你现在参观的这个博物馆是学校打算以校史馆为理念打造的。我们的每一个区域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而你现在看见的这一款71型无线电台更是我们的镇馆之宝。”陶言看见这个口罩男冷冷的看着自己，觉得有点有趣，其实自己也是第一给人做解说，虽然看不上老头他们的解说词确也从来没有系统的梳理过那些东西。结果，估计也只是不尽人意吧。 算了，相信对方即使是嘲笑自己疏谋少略也属正常。陶言继续开口“第一个区域是我们的广播区。这是为了纪念我们学校过去的历史，在以前我们学校不是传媒学校，它是广播学院。” 面罩男似乎有了一些兴趣，把身体也朝向了陶言接口“广播影视学院” …… 是广播影视吗？妈呀我以为就是个广播的学院了……没事没事，不影响大局。 陶言笑了笑“对，广播影视学院。”这个家伙如果很懂就不好忽悠了吧……“而这台机器放在入门的第一个位置就是因为它重新定义了我们学校的前进方向。你看，它原本虽然只是一个电台，可后面它却以英雄的形式进入了影视作品。既是为自己的存在形式寻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也符合我们学校定义的发展方向。这是一个由广播向多媒体过度的一个节点，因此，在某种程度上它也算是承载着学校前进的精神，以及荣耀的过去。” 陶言说完，有点忐忑。唉，接下去怎么编啊？自己没有整理过成套的说辞，全程现编好困难的。只好看着那个口罩男，暗忖，小爷可不是解说啊，你该吐点东西出来了吧。 那个口罩男似乎开始正视陶言了，开口就点评“我觉得你很不错。” 他顿了顿，陶言莫名其妙。 你这啥莫名其妙的，怪怪的。弄的我就是想取得你认可一样，你谁啊？ 冷漠男继续说“说的也很合理，一个博物馆就应该有自己的理念和属于自己的镇馆之宝。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怎么想的？瞎编的，还差不多就是现编的。“嗯，也就是看见了一些人，和他们聊聊天，然后听过一些说辞，胡乱编的吧！”所以，你是觉得我编得还不错吗？谢谢你的肯定哦！ 陶言有点小小的开心。 这时看见博物馆那个老头笑眯眯的走了过来“陶言，你在做什么了？” “看见有人参观，所以随意的聊了聊。” 老头看看陶言，又看看口罩男，哦哦两声转身就走掉了…… 老头，这个男的有点奇怪啊！你不应该接手让他和你交流然后放我离开吗？ 陶言看着老头走掉很是无语。只能再次呆呆的抬头看口罩男。 “这个老头儿他是谁？”口罩男问问题问的有种理所当然的气势。 “他是博物馆馆长，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和他交流一下。”你可以走了，其实你这种说话风格我不太喜欢，先是看不起我，现在又很有压迫感的样子。 “哦，不用了，我就和你聊聊吧。” 其实还真的不用这么勉强的，我现在对你已经没什么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