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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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馆长第一次主动和陶言说话。陶言看着王凤，猜想莫非是迟来的感谢与道歉？ “那就一起坐坐吧，大家都认识可以聊聊。”李叔叔也在打边鼓。 “阿姨也在啊？”王凤落落大方的拉着陶言母亲一起走了进去。因为地方小确实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落座。老头把李叔夫妻安排在了房间里面靠窗的椅子上，随手关了投影仪，坐在了斜对他们的一个角落。 小馆长则招呼陶言母女坐床上。 “坐床上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是你们睡觉的地方。”陶言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没事，这是我父亲的房间，这张床本来就没人。”小馆长说着坐在了床上“坐吧，随意一点。”陶言也顺从的坐了下来，开始发呆，想着现在差不多正是晚饭时间，过来坐着应该很快大家各自回家了。到时看看可不可以和李叔他们一起吃饭，然后一起散散步。 人格魅力就是这样的，有些人你会觉得和他说话就会开心。所以能说说话也愿意多付出一些东西。 陶言看老头他们在窗边说着什么，也听不太清晰。王凤也在床上和自己的母亲闲聊说“陶言是个好孩子。”之类的话。陶言觉得有点腻味，你就比我大两三岁还什么孩子孩子的，是骗学生骗习惯了吗？低着头盘算大概多久后可以离开，以及为什么进屋后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再回神时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转到了陶言身上，大家都在开始说陶言做保洁可惜了。 …… 老头他们做事总是喜欢拉上别人。大概就是为了推卸责任时有人兜底吧。所以，这次就是故意拉着李叔他们一起设计陶言吗？ “陶言，其实老馆长人不错的，待人接物都很得体。你看我们一进屋，他就把电视关了。因为知道大家要谈事情，这些细节就是人生的阅历。”李叔叔很和善的对陶言说。 “是的，馆长身上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陶言有点无奈，虽然李叔是才认识不久的人，可是自己真的觉得他人很不错。老头是打算在李叔面前败自己的好感了。这就是势不如人吧，果然是个垃圾人。 “我们大家都觉得你其实可以有更好的发展的，没必要只是做个保洁。”李叔叔的善意陶言完全理解，毕竟自己以前也相信过老头他们。 “我当然希望自己可以有更好的发展，奈何确实只能做个保洁啊！”陶言无奈道“如果真的有能力做其他的工作我怎么可能会不愿意了？” “你明明可以的啊，很多事情你都可以做啊。”老头跳出来嚷着。 李叔叔却说“我懂了”他拉了拉老头说“她不愿意，很多东西也没法强求。如果一个下属这么不听话，我也不会愿意用她的。” 这时候小馆长出声了“陶言，我们都很相信你，也很认可你。要不，你一个保洁现在根本就不会有机会和我们坐在一起说话。” …… 陶言一直觉得王凤的声音好听，应该是有进行过专业训练的。 有句诗是“昆山玉碎凤凰叫”就是形容声音婉转清越，王凤名字里面还有个‘凤’字，也算是应了景。可是说的话也真的是太配不起她博物馆馆长的身份了。 “我们愿意让你有机会和我们一起聊天就是对你的一种肯定。这次大家也是因为你的事情聚在一起的，我们打算给你一个进入博物馆的机会。”王凤神色自若的说着，陶言低着头不太愿意搭理她。 “我理解，你因为受伤而感到自卑。可是人一生中总是需要经历很多挫折的。你不能因为遇见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就一蹶不振。现在都说什么情商，智商，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人生里面最重要的是逆商！”王凤顿了顿“你知道什么是逆商吗？逆商就是一个人可以拥有从逆境里面走出来的能力。你应该相信自己，不要就被自己现在是个保洁这种事束缚住了。” 陶言觉得无聊了，抬头看了看王凤高谈阔论时认真的脸。 她似乎也并没有想要听陶言说话的意思继续自顾自的说着“我们是做博物馆的，这是文化产业，当然是不太可能赚钱的。可是我们可以帮助别人。也乐于帮助别人。”王凤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我在学国学，陶言听说你也喜欢古典文化，你知道《道德经》吗？” 王凤虽然是在问陶言确没有需要陶言回答的意思“《道德经》里面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好，叫上善若水。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好的东西会和水一样。”陶言漫无目的在思想溜号目光这时候正好和王凤的对上了。“你知道水的特征吧！”王凤转开了头“水是一种很好的东西。因为它滋养万物，哺育万物。它愿意帮助周围的一切。” 嗯，这个观点很新颖，陶言还没有听过，陶言觉得还是可以听听的。 “它不会嫌弃任何地方” 嫌弃？什么措辞？为什么上善若水这个词会和嫌弃挂上？ “无论多脏，多低的地方它都愿意去。它去那些东西想要清洁那些地方。也不在乎会弄脏自己。” 陶言看着王凤，这个女人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完全牛头不对马嘴。陶言悄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正好对上母亲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看老头缩在角落里低着头。李叔坐在椅子上很放松的样子，看不出来什么。巧巧阿姨前倾着身体，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在听。王凤的声音还在继续“而最后它一直向下，一直向下流去，最后汇聚成海成为一个强大的自己。” 陶言很茫然，感觉自己弄不懂她想要表达什么。是隐喻自己脏吗？ “就和我们博物馆一样，我们不会嫌弃什么。可以接纳所有。只有你愿意，我可以为你提供很多的机会。你现在本来就在博物馆里面上班，只需要准备几套衣服放在馆里。在需要你的时候你把衣服一换就可以出来做解说。自己平时把自己收拾好一点就是了，稍微化化妆，你本来也是女生，对你而言也是应该做的事情。你也完全没必要有压力。只需要把解说词背熟，卡好时间就可以了。来参观的人时间充裕你就多说一些内容，说慢一点，他们时间紧你就少说一些。不用怕的，我也会培养你的。” 嗯？很简单？就是多说一些和少说一些的事情，说快点和说慢点就可以了？我做着保洁还要自己为了给你做解说准备衣服，你有需要了我就要出来帮你做事。 陶言觉得这个女人是不是以为世界是围着她转的啊？ “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也是因为看着你年轻，普通话说的也不错所以才想帮你一把。你家离这里也近，聪明一点，以后博物馆有事情你就可以出面解决。慢慢的也就成为其中一员了。知道吗？传媒学校里的学生都太浮躁了，博物馆里面根本留不住她们。她们都是要走的，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都喜欢出去长长见识，不会想留在博物馆陪着这些老东西。丑一点的还好，踏实！可以培养。”王凤说着看向周围，用眼神和周围的人互动着。 “嗯，工作还是选踏实的人好。”李叔接了一句。 ……所以你做博物馆就是因为你长得很丑吧！陶言腹诽着。 “是吧！我也是出于这种考虑。学生们最后都是要走的。所以我们希望有一个比较安稳的人可以留在博物馆。我在晋城事情也多，经常来不及过来。我父亲他就喜欢到处收东西。而你现在这么年轻，不要就只想着自己是个保洁，要学着多做一些事情，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机会。”王凤面带微笑的看着陶言，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 这他奶奶的哪里来的神经病？ 陶言感觉自己有点呆。不过她好像在等着自己回话…… “馆长，真的很感谢你的垂青，不过你也知道我不过只是一个保洁罢了！我有属于自己的岗位和属于自己的领导。如果我私下给你们做事情被知道了，我们李总是要骂我的。毕竟不论任何地方都不可能让一个保洁去耽误人家的工作啊！”这时候当然就是让李亚蓉出场的时机啦！ “李总是谁？”李叔一下就问到了重点。 “李总，负责后勤的人”王凤把话题接了过去“不怪陶言害怕她，那个女人确实是事多。怎么说了？小时候我看《白雪公主》一直想象不出里面那个老妖妇是什么形象，直到我遇见了她们的李总。那个老妖妇的形象就找到了真人了。” …… 虽然陶言真的觉得王凤的比喻很精辟，可是好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陶言不知道王凤组这个场子是为了什么，可是自己还是希望以后没事可以和李叔聊聊天的，实在不想把好感全部掉完了。只能开口解释说“小馆长，要不，让我来解释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