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清醒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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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已触发支线任务：寻找真正的真相。】 在谭雅拖拽家具发现树根的那一瞬间，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突兀的提示音。 这已经不是明示了，而是完完全全的开卷考试！ 谭雅和琴酒两人联手破坏了房间的地板，粗壮的树根和腐烂的地板彻底暴露在他们眼前。 当他们将令伏特加昏睡的床移开时，他们看见了一个巨大且幽深不可见底的洞。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了下去。 朋友，你是否看过《楚门的世界》？ 你是否也曾经怀疑过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神吗？ 当然，这并不是在讨论哲学。 或者说，在大部分的时间里，谭雅并不是那种会思考哲学的人。因为生存的重压足以让她没有精力思考这些问题。即使使用上面的问题询问她，她也只会给出否定的答案。 就像科学证实而不证伪的道理一样，既然科学无法证实世界的虚伪，也无法证实神的存在，那么只能将这这些无解的问题的答案设为未知数“X”。 而且就算有自称“神明”的存在，那么“神明”的定义又是什么呢？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这实在是太空泛、太笼统了，远远无法成为系统性、具有科学性的解释，这也很大程度上促使谭雅将“神明”称为“存在X”“存在Y”，或许还会有下一个“存在Z”。 那么，回归正题。 谭雅醒了过来，是真正意义上的“清醒”。 她穿着刚开始进入森林时的服装，除了有些灰尘之外，根本看不出任何破损的痕迹。就好像他们经历的那些夜晚、那些厮杀、那些人物，一切诡异的场景都是他们的幻觉、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境。而他们的身体一直处于一种安稳的睡眠之中，除了不吃不喝会导致的死亡以外，没有任何的危险。 “谁想要这种生活啊。”谭雅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长久的缺乏进食导致她现在异常的虚弱和疲惫，但她还是执拗地往那个中心的光球走去。 她的周围都是昏睡在地上的人，她看见了库拉索、伏特加，那些还未完全成为野人的村民的脸。所有人，无论他们还能活动时的身份地位如何，现在都统一的躺在由树根组成的地板上安详地沉睡着。 越接近那颗白色的光球，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就越强烈。谭雅抽出绑在大腿根部的匕首刺入自己的皮肤，试图用强烈的疼痛唤醒自己的神智。 那颗巨大的光球宛如在呼吸一般，明明灭灭地闪烁着，再靠近一点，仿佛还能听见从中传来的心跳声。 谭雅朝那颗光球伸出手，试图建立沟通。 她听见自己用沙哑的声音询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谭雅也听见了回答。 “为什么要试图逃离呢？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睡吧，孩子……睡吧。不要执迷不悟……” “既然你能够做到编织如此庞大的幻境，那么外面是否还存在清醒的人类？”谭雅用力咬了咬舌尖，腥甜的铁锈味很快充斥在她的口腔内。 “不要怀疑……不要探寻……母亲不会伤害你……我不会伤害你……” 谭雅抽回了手，或许这个东西确实拥有神智，但还远远达不到交流的基本线。 她穿过宛如朝拜一样跪在它周围沉睡的人类，找到了手中提着什么东西的琴酒。 “这是……火/焰/喷/射/器？”谭雅很快意识到眼前这人想要做什么，这正合她意。 “要放烟花吗？” “好啊，他们一定怀着无比的喜悦之心看这场精彩绝伦的演出——那一定是一幅美妙得宛如地狱的景色。”谭雅笑着接过琴酒手中的“烟花”，毫不留情地朝四周摁下开关。 尖利的大笑混杂着咒骂与尖叫，还有不停冲击灵魂深处的哀嚎，木头和着泥土的腥味和腐rou的焦香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却又让人上瘾。 那个未知的存在控制着沉睡者的躯体拼命阻拦着谭雅和琴酒两人的破坏，但树木本就易燃，除非这个东西自愿砍除已经烧焦的躯体，否则连片的火势已无法阻止。 不过可惜，那个东西空有能力却没有进化出与之相符的头脑。 无情的火舌很快也攀附上纵火人的身体，但谭雅却甘之如饴。毕竟唯有痛苦才能让她在此时此刻保持难得的清醒。 终于，谭雅满意的看着火势渐渐完全吞没了那颗光球，在氧气已经烧尽的空气中难以再维持呼吸，昏死了过去。 * 谭雅在缺氧的窒息感中猛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最开始空无一物的“主神空间”中。 熟悉的机械音在上空响起： 【很遗憾，玩家6320第一次任务世界：A-01-48主线任务失败。 积分结算：0】 “等等，我支线任务的奖励呢？” 【很抱歉，主线任务如果失败，支线任务的所获得的积分倍率也将清零。】 谭雅沉默了一会，露出了一个险恶的笑容。 机械音见谭雅没有回应，再一次开口： 【玩家6320是否马上进入下一个任务世界？】 “我要休息。” 【指令已收到。休息时间倒计时：10：00：00】 —————— 陌生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库拉索不太适应地眨了眨眼睛。 头有点痛，她之前是……在干什么来着？ “你好，这位小姐。您刚刚经历了一场车祸，您还记得吗？” “车祸？” * “大哥，基地到了。”伏特加将车开到目的地，稳稳地停了下来，转头朝向副驾驶的琴酒，却发现大哥好象正在思考。 虽说平时伏特加肯定是不敢打扰大哥的，但总感觉这次大哥周围的气氛尤其瘆人，让人不得不开口打断：“大哥？” “啊。”琴酒绿色的瞳孔掠过一丝杀意，毫不客气地指挥着刚把车开回基地的伏特加，“今天晚上我们去会一会几只老鼠。” 又要加班？！ 伏特加嘴上不敢说，心里却默默的腹诽。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大哥刚刚的眼神比平时还要凶，应该只是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