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真相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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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只是一个夜晚，那棵树所存在的痕迹就被烧除的一干二净。 如那位老兵所说，那棵树消失之后露出来一条宽敞的大路。 谭雅提上自己所有的装备踏上那条未卜吉凶的路。 其实她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后来里面的人再也没有出来过。尽管20世纪的科技并没有特别发达，但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国民困在森林里。就算波/兰不考虑自己的损失——毕竟大片森林可是侵占了一部分用以农作的土地和可以为国/家生产的劳动力——也总有一些国/际/警/察喜欢“人道主义援助”，毕竟树木也算是一种特别有用的资源。 谭雅一直往前走，一直思考着。 等她看清前方的道路时她也完全明白了，为什么人类走不出这片森林。 密密麻麻互相缠绕的树根铺满了大地，树根更为密集的地方往往会有一个类似“茧”一般的突起。看大小和长度，里面包裹的无疑就是企图逃出去的人类。 你甚至可以在树根的间隙中看见苍白的枯骨——那是属于人类的指骨，可以想见当时那帮人离自由的空气仅有一步之遥，哪怕下半身都被树根攀附着、阻拦着不让自己行走，也要拼尽全力爬出去。 只可惜…… 谭雅绕过地面上的“茧”，没走几步路就看见那个瘸腿老兵也在地上挣扎着爬行，爬向那唯一透露出光亮的外面。 谭雅没有给老兵一个眼神，直接越过他继续往前走。 而再往前，那里伫立着一个矮小的身影，像个界碑一样矗在那里一动不动。 谭雅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震悚。 那实在是太像了，像到谭雅看到这个人的一瞬间，他到底是谁根本就不用多想。 即使内心拒绝这个答案，大脑也会无情地告诉她真相。 那个人就是她——谭雅·提古雷查夫。 * “大哥，你说目标真的会经过这条路吗？” “闭嘴。” 琴酒恶狠狠地低喝一声。 虽然这片树林光线不好，但也勉强算是个狙/击的好地点。 组织向来奉行宁可错杀也不留活口的准则，凡是经过这里的活人，全都点掉，总有一个是他的目标。 而且经过他的观察，里面的人要想出来并且想要活着生活在外面，只有通过他身后的这条公路，而连接这条公路的可供人行走的路也只有这里。 至少目前来看，那个蘑菇做的老家伙没有骗他，这里的确是那位“谭雅”会来的地方。 不一会儿，琴酒就看到一个身形矮小的小女孩进入了他的视野。 “小孩？大哥，这不会……”伏特加有些迟疑地问道。 “错不了。”琴酒一眼就能看出这人身上穿着专业的防护服，就算不是目标也是相关人员。不过他有一点疑惑——那个人似乎在看什么，就好像她的前面有一个人一样。 不过这点疑惑并不能干扰他的任务，琴酒脑内的思考甚至无法影响他出手的速度。 安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所射/出的子弹以一种极轻微的破空声快速划破面前的空气来到目标处。 但琴酒并没有轻松地将视线转移，因为他的直觉在提醒他，这一击杀不了那个人。 果然，谭雅反应极快地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保险对准声音的来源就是一枪。你甚至很难判断她到底是早就知道有人会在这里埋伏她还是真的反应如此迅速。 “嘁。”琴酒虽然对攻击的落空早有预料，但还是下意识的不爽了一下，没有丝毫恋战的转移了阵地。 但很明显谭雅的速度更快——谁也说不清为什么小孩能比八尺大汉跑得更快。 结果很明显，琴酒和伏特加两个男人被谭雅这位看似萝莉的人拦住了去路。 谭雅也是一位人狠话不多的人物，打一照面就明白对方不是可以轻易交涉成功的人，二话不说就朝灵活闪避的琴酒的方向打空了弹匣。 谭雅没有选择换弹，而是从身后掏出了在短距离射/击威力更明显的手/枪。 这一次谭雅没有直接朝致命部位射/击，而是一步步地封死他们的退路。 尽管琴酒也想过反击，但谭雅作为小个子在森林里的隐蔽性明显更强，琴酒根本无法判断谭雅到底又窜向了何处，更何况这个小孩子的机动性竟然丝毫不逊色于经过专业训练的成年男性。该说不愧是废了他好大一番功夫寻找的任务目标么。 “别这么轻易就死了啊。”琴酒也被对方挑起了战意，嘴角肆意的上扬，就像深海里盯紧了猎物的大白鲨，嗜血而残忍。 “你真的打算在这里跟我耗尽你所有的弹药吗？”虽说谭雅避开了好些致命伤，但对方很明显也不是善茬，一些擦伤总是无法避免的。 但谭雅不想就死在这里，她想和对方谈谈。 何况对方展现出来的出色战斗力和能够冷静思考的头脑已经足够让谭雅将对方列为为数不多看好的合作对象。 哪怕对方是个疯子。 不过好在，她也是。 “我没有和老鼠聊天的兴趣。”琴酒对谈话表现出兴致缺缺，他更欣赏厮杀给他带来的乐趣。 “你杀不死我。”谭雅的声音忽远又忽近，似乎她无处不在，又好像仅仅只是在快速的转移方位寻求敌人致命的破绽。 “我们都在消耗体力和弹药，但你我都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还有什么导致任务失败的意外。” “比起防备那种虚无缥缈的意外，不如在这里直接杀掉你反而效率更高。”琴酒不屑的回应道。 “事到如今你依旧这么相信吗？”谭雅沉下声音，那副稚嫩的幼童嗓音也变得能够唬人了些，“像你这样的人能活到现在总不会一点脑子都没有吧？” “还是你也被这片森林所蛊惑，以为脚下这片大地真就如此安全？不会在你我对峙的过程中等待渔翁得利的瞬间？” 谭雅看到对方放下了武器，知道有戏。当然，两人都没有蠢到完全放松警惕，谭雅也没有从隐蔽处现身，琴酒的手指还放在扳机上。 “我知道出去的路，让我们坐下来详细谈谈吧。” * 谭雅当然不至于放心地将后背交给两个陌生人，因此虽说只有谭雅知道路，但三人还是保持着琴酒在前，伏特加在后，谭雅则在两人中间适时用语音提醒前进的方向。 没走几步路，一行人就看到几根电线杆矗立在路边。 再往前，一个小城镇就出现在他们面前，离他们最近的建筑则是一栋小旅馆。 “你要进去？” “为什么不？” 琴酒冷笑一声，率先走进旅馆。 虽说旅馆内的装修破烂不堪，很明显生意不景气，但前台确实站着一位活人，一位思维正常的活人，不是森林里非疯即傻的野人。 出于谨慎，三人只开了一间大房。 伏特加似乎因为已经离开了森林而显得尤其兴奋而放松，他率先拿上钥匙来到订好的房间。 “大哥，你要休息吗？”伏特加拧开房门，指着房间里卧室的床铺问。 “不了。”琴酒干脆地拒绝，他斜睨着看向谭雅，似乎是挑衅一般的问道，“你要休息吗？” “你以为我和他一样吗？”谭雅翻了个白眼，“如果你想休息我倒是非常赞成。” 两人相视都扯出一抹假惺惺的笑，随后不约而同地离开了房门。 等到了走廊，谭雅才挑起一边的眉毛好奇的询问到：“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狠心抛下你的小弟呢。” “他早就已经病的不轻了，能在这里安详地长眠是他最好的归宿。” “看不出来，你还挺看重他的嘛。” “不过是个好用的工具人罢了。” “那你还真是冷酷无情啊。” “多谢夸奖，不如说——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