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告别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同往日一样无聊,只是做着同样的事,白日总是会出去偷鸡摸狗,大的生意没做多少,小偷小摸到时入了不少账。 闲来无事,其他人总是忙着摸女人又或者喝酒赌牌,小丫只是躲在角落里练着翻墙打人的功夫,她初始的力气小,便每日花更多的时间练基本的力量,久而久之,也能在丐帮里算是一号人物,只是因为年纪轻,依然排不上号。 三仔有时候会教她些有趣的把式,也会带她去喝喝酒,认识兄弟。这些兄弟之间乌烟瘴气的,待的久了,也会陪养出一身坏毛病。 也就是小丫是个女子,并不喜欢女色,再加之小姐的那些书也起了作用,她并不沉迷于没什么意思的享乐。相比于浪费时光,她总觉得书有些意思。 小姐给的书很快就读完了,她便去偷书摊上的书来读。渐渐的,口袋里也有了两个子,偶尔可以买本书。 读完的书也留不住,都去烧火取暖了,她本想留下两本做纪念,无奈放在铺位上就总是被人偷去,还不如先下手来的痛快。 幸亏小姐给的刀一直留在身边,倒是没有人动。 这刀做的很精巧,也很锋利,但她一直舍不得用,直到如今带的都是郑家jiejie们给的,用着倒是顺手。 她曾经想要去见母亲,但是一想到父亲那张丑陋的脸,又听宋信的人说这一家倒是过的不错,便放下了回去探望的念头。 母亲的心志不坚定,人又那么懦弱,父亲说了几句话,还不见得会把自己送到哪里。 总之,天大地大,无处为家就对了。 风渐渐的大了,又变小了;树枯萎,又最终生长,转眼间已经一年多的时间过去,她依然看不出来女孩的形态,下身的血也越来越少,只是个子长了一些。 来月事的时候还是会难受,但或许是因为习惯了,也或许是因为没有办法,她从未像小姐说的一样守过那些规矩。 她从来记不得日期,只是大概可以从旁人的口中推测时间的流逝。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去,只是在某一日,她去找彪哥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开始小丫以为他只是出去做些什么,但连着两三日都没有看到人影。 丐帮的人也纷纷去找,却一无所获,直到过了很久,才听说城东边打死了一个人,那是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好像是要带那家的小妾爬墙。 听说那小妾也挺可怜的,家里双亲都不在了,上头也没有个照应的兄弟,一个人孤零零的,见到人家招丫鬟,就过去了,凭借着几分姿色,也爬上了主家的床,只是没有生出个一儿半女,便一直地位低微。 但这家的大夫人一直嫉妒小妾,便常常欺负,把人家的身上抓挠的都是伤。平常饭也不好好给,这老爷后来见了新人就不愿意再找旧人,于是小妾的命运便一日不如一日。 只是这小妾年轻的时候有个相好的,听说她过得不好,便过来看,这一下可了不得,立刻就要带着小妾走,只可惜小妾到了要走的时候,又放不下这里的生活,想着拖一拖,结果被大夫人发现。 那姥爷带着人要来捉jian夫yin妇,为了保下小妾,这男人和那些人打斗,最后就死了,小妾后来也被拉出去浸了猪笼。 这件事在这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那老爷的位置可不低,还是个读书人家里的,自己大概也有一官半职,总之是牛气冲天,打死了那人也没受到什么惩罚。 这男人的尸体早就被扔到城外去了,也不知放在哪里,丐帮的人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出个门路,只是问见着的人,描述的和彪哥长的差不多。 彪哥之前总是要回来的,只是有一日说要出去办点事,便再也没有回来。 那死去的男人是谁,丐帮的人心里都有数,有几个兄弟约好去杀了那官老爷,但所有人都磨磨蹭蹭的,最终也没有动手。 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这是自然而然的。 小丫做完了一日的活计,也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感受,只是一个人像游魂一样溜达到官老爷的府邸旁边。
手里拿着稻草和火把,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彪哥曾经的问题:“若是一个人穷,就可以违背当初的承诺离开吗?” 如今她还是想不清楚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很多事情很好笑。这姑娘原本想要更好的生活,但最终还是落得这部田地,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怪谁。 或许她是不想见彪哥的,也或许她一早就想离开这里,潇潇洒洒的过一生,或许也很好。 只是她最终选择了这样的路,无论是自愿或者被迫。 有时候,也许不走出那一步,曾经的日子也是很好的。只是,真的好吗?也不过是一场赌局。 高高的墙内传出孩童的笑声,这里面或许有官老爷的孩子,他的孩子知道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吗?抑或是沉浸在甜蜜的梦境中呢? 烧死这官老爷是容易的,但这里面总有无辜的孩子,若是让他们跟着一起陪葬,又和那些达官显贵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区别? 这些问题太过复杂,小丫简单的头脑一时难以理的清楚,但她只是觉得鼻子酸酸的,整个人是说不出的难受。 脑海中又浮现出和彪哥一起读书的场景,这不过是几日之前,但如今,那人早已化为了累累白骨,也不知如今走到了哪里? 手中的稻草和打火石最终还是没有用上,怀里揣的簪子也失去了用武之地。她一直记得彪哥说小妹喜欢这些花呀红呀,便想着买一只给彪哥让他放在小妹的墓前,只是如今自己不知墓在何处,便也只能作罢。 这簪子她并不想要,留着也没有什么用。路上看到一对年幼的姐妹互相搀扶着向前走,那副样子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她叫住那对姐妹,说有好吃的好玩的,两个饥肠辘辘的孩子立刻就跟过来,也不管是否要将自己卖向绝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