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头
话音一落,这十几个大汉便急奔而来,眼见包围修司复和修司易的圈子越来越小,各个就挥拳出掌,直落他俩的命门。 “司复,他们的身体像铁似的,我们的腿脚踢不动的。” “那就踢能踢的地方,明白吗?” “明白!” 能踢的地方,眼睛,脖子,头顶还有某个致命之处。 修司复不愿太使些下三滥的手段,所以他飞身而起,双脚对的皆是大汉的眼睛,脖子,而修司易要出刚才的恶气,脚脚踢的是大汉胯下之处。有其他人想从后抓住修司复和修司易,但二人全程皆是彼此维护,虽然是脚上功夫不停,但手中白光修灵时刻涌出,替对方将围涌上来的大汉击飞,使任何人都无法靠近对方的后背偷袭。 张凌在马上围观战局,初时一脸嚣张,越看,脸色越是不好。他低声道:“楚师傅,你还不出手治治这两个小子吗!” 楚宗堂摇了摇头,他见这些个大汉竟不如两个少年,本想相助,却见黑衣少年所发修灵的白光润泽非凡,不由心头大震。要知修灵色泽以其深浅为基,越是深厚的修灵,所发之色泽越是晶莹润泽。这黑衣少年年纪轻轻,哪里来的深厚修灵。况且若修灵真如此深厚,所逼出的威力早已取了这些大汉性命,可他们却只是被击倒而已,不似有多大的伤。如此种种,这般奇诡,他便打算暂不出手,再多作观察。 没有多时,有的大汉已被修灵掀翻在地,而有的要么捂住自己的眼睛,要么捂住自己的脑袋,更惨的便是捂住自己的档下……只听得一片惨呼连连,此起彼伏。 “小姐,这张凌为非作歹,终于有人治他了。”小竹在车里一刻不停地关注着战况,大是兴奋。 程韫淡淡一笑,并不言语。 “哇!司复哥,司易哥,真有你们的!”修司妍拍手大笑道,“左一脚,又一脚就把他们都打得落花流水了。” 修司易得意地挑了挑眉道,“那当然,他们这群人也只敢欺负些老弱之人,其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修司复挥手一收,把经脉中将发未发的修灵敛回,只见他手掌仍外溢的些微白光,霎时就消失得干净。他抬高双眸,冷冷地盯着强作镇定的张凌道:“这位公子,不知现在可否好好谈谈?” “楚师傅,你还不出手教训这两个小子,我父亲让你对我随行保护,你对得起他吗!”张凌气急败坏道,除了他看上的美貌女子,他身后的马车里还坐着程韫,他岂能丢此颜面! 楚宗堂淡道:“公子,别急,我答应你父亲的事会办到的。” “你这小子,现在还敢嚣张,本小爷可不惯你的毛病。”修司易一怒之下,急奔向前,伸掌向张凌的面门打去。 “司易,不要冲动!”修司复飞身想要阻止,却是迟了一步,这张凌身旁还有个不知底细之人,决不能妄动。 “楚师傅!救我!”张凌大慌,提着马缰就要回头。 “不自量力的小子。”楚宗堂凝眸看了过来,手臂随意地往前抬了抬。 与此同时,修司易便觉到了一股重如千钧之力,排山倒海,朝他滚滚而来。 “小心,司易。”修司复飞身赶来,将修司易往旁一推,另一只手发出经脉修灵相抗。 当然,不过是螳臂当车,那股强力立即吞没了他的修灵,而他的肌体也被此重重地击中,整个人如同纸鸢般飞了出去。 楚宗堂不禁叹了口气,暗道:“这少年受了我一击,恐怕是心脉皆断,不死也要重伤。真可惜他的独特修灵了。”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黑衣少年竟还有力气能将身体在半空中强行转正,接着又见他一腿跪于街砖,一手撑在上面,虽被直推出去了十几米,但也没有坠倒于地。他惊讶之中,更是关注。 “唉,你小子,又给我惹事了?” 修司复听着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立即就觉到背后有人抵住了自己,他眸子一亮,惊喜道:“平叔,你来了。”话一说完,他的喉咙就涌上了一阵腥甜,他吃痛地呻吟了声,胸口处疼得似要炸开。 杨平佯装嫌弃道:“司复,你小子都被人打得吐血,可真给我争气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去搭修司复的手,过了一会方道:“内里脉象倒仍是平稳,还好,还好!” 楚宗堂在旁听着,更是惊疑,若平常人受了他一击,哪还有力气说话,这黑衣少年的脉象竟还平稳,这绝无可能! “司复哥,你有没有事!”修司妍亦跑了过来,关切非常。 “平叔,司复哥刚是为了救我。”修司易万分愧疚,道,“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没看出对方还有个厉害家伙。” 修司复安慰道:“那人的修灵虽然厉害,却似乎没有使出全力,我虽胸口有点疼,但只要内里气息无乱,不碍事的。” 杨平恨铁不成钢道:“司易,你就等着司远等会收拾你吧,成天就你小子惹的麻烦最多。” 张凌这才松了口气,幸好还有楚师傅随行,若只靠他手下这些废物,以后真不知还能把脸放在哪里。但他还不甘心,又道:“楚师傅,你可要把他们全给教训一番,否则,我张府的颜面何在!” 楚宗堂一路以来,已受够了这张凌纨绔,他并不接话,只是不理,而他的目光全倾在修司复身上,一刻不移。 张凌碰了个软钉,又不好给楚宗堂脸色,越想越气,大骂道:“你们这帮没用的蠢货,看我回去,怎么罚你们这些废物!”他骂的是马下十几个狼狈模样的壮汉。 壮汉们一听此话,怕受处罚,强忍着痛,又将修司复和修司易围了起来,等着张凌令下,便再次进攻。 修司易闪身到修司复身前,怒道:“你们有种就冲着我一个……”他话没说完,就“啊啊啊”地哈起了痛,他的耳朵正被人用力地拧着,“平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放了我吧!” 修司复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又把胸口的疼痛加剧了。 杨平也好笑道:“你小子,安静些吧。”他说着,就去打量出手打伤司复的男子,见他也灼灼地投视而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相接了会,又若有所思地分开。
忽然,听得几米外有人高声道:“张凌张公子,我迎接来迟,可不要见怪。” 修司复回看,原来是府衙大人带了司远和几个捕卫急急赶来。 “司易哥,司远哥来了,你完了!”修司妍幸灾乐祸地道。 修司易“啊”了一声,如老鼠碰到猫,整个人焉了。 修司远还离他几步外,眼神就如刀一样割了过来。 修司易赔个笑脸,迎上前,“谄媚”道:“司远哥,你来了。” 修司远脸色如冰,冷冷地剜了他一眼,道:“司易,你这个脾气,我说过多少遍了,你可有一次听过,到时你连累自己也就罢了,若连累整个长福镇,我看你可心安!” 这话过于严重,不止修司易委屈,修司复也辩道:“司远哥,今日有人闹市策马,差点伤人,司易才出头的,也并不是他惹是生非。” 张凌凝眸看去,见叫他是个身穿府衙官服的男子,心忖那必是知他父亲厉害,面目又傲了起来,道:“你就是这边的管事的?” 府衙大人已到了张凌马前,讨好道:“是是,在下夏别情,公子父亲张大人前日曾托书信给卑职,让我好好给公子接尘。” “你们就是这么给本少爷接尘的,本公子可承受不起。” “张公子,是卑职疏忽,定给公子好好洗尘赔罪,公子可千万消气。” “大人,你若真有此心,给我把那两个冒犯的小子抓起来,一人卸一条腿,我方能消气。否则,我必报我父亲,大人你好好掂量一下。”张凌咬牙恨道。 修司易忍不住回道:“你有胆就来卸我的腿啊!” 修司远厉声道:“司易,你还不住嘴,你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修司易忙把嘴巴掩住,从小到大,他就只怕他这个哥哥。 夏别情不置可否,只又赔笑道:“张公子,他们是本镇的捕卫,自然有保卫本镇的职责,也许是公子手下的奴仆擅自做了什么,惹人误会,他们才出手得罪了公子,到时我让他们给您好好致歉赔罪,公子大人大量,定不会计较的。” 楚宗堂也厌倦此番闹剧,低声附和道:“张公子,你父亲让你来此地是办事,并不是惹事的,你找个台阶下吧。” 张凌听他俩也这般说,知这两个小子的腿今日是拿不下了,暂且道:“那行,我大人有大量,这两个小子的腿,我不要了。但今日他俩这般折辱本公子,这口气怎能凭白咽下。这样吧,你就让他俩给本公子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就作罢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变色,就连跟来的其他捕卫,也是面有怒容,他们向来与修家兄弟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