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忘怀的成年生日
可谁曾想到，大冰山突然走了出来，直接挡在了王飞的前面。 “你们去哪？”秦牧野问道。 “还没想好，估计先回学校吧。”王飞回复道。 “小妮儿，你，喝酒了？”秦牧野又转向我问道。语气很不友好。 “喝了。”我抬起了头，和秦牧野直接对视着，坦荡地回答着他，“我成年了。可以喝酒了。” “她真的喝得不少。”王飞看向秦牧野说完这句话以后，又低下头问我，“我们走吧。” “王飞你对你女朋友真体贴。”张曼佳保持着她的高雅，微笑地评论道。 而这一句乱入的评论，却引来了我和秦牧野几乎格式一样的异口同声。 “她不是他女朋友。”秦牧野低吼道。 “我不是他女朋友。”我辩驳道。直接甩开了王飞的手。 许是我和秦牧野情绪激动的异口同声让大家震惊不小，现场直接鸦雀无声了好几秒钟。 王飞笑了笑，调侃似的说了一句话，适时地调节了现场尴尬的气氛。 “呃，我还在努力中。” 此话一出，我们三个当事人归于平静，也没有打算再多说话。可旁边围观的女生们却自己加戏，七嘴八舌地开始对我进行了声讨。 “哇，被男神追啊。真羡慕。” “王飞好温柔啊。” “我要是那个女的，直接缴械，还在装什么啊？” “……” 这都是什么道理！！被追就得立马举手投降立刻服从啊？我是招谁惹谁了。我怎么没发现秦牧野这么容易被攻下啊？！ 老娘本来就过了18年的人生旅程中最伤心的一个生日，现在还要莫名其妙被声讨，心里一股闷气立刻涌了上来。正好缺少发泄对象，你们还特么自觉地向前凑。 于是，我捏紧了拳头，侧身从王飞旁边绕了出来。很明显，我此刻在酒精作祟的情况下，很有扁人的冲劲儿了。 可王飞的大手适时地握住了我的拳头，明显地将我扯向他的身旁，也让我本已混沌的大脑暂时恢复了冷静。 “好啦，我们走啦。你们慢慢唱。”丢下一句，王飞拖着我直接向前走去。 可张曼佳并没有罢休的计划，只身从秦牧野身旁侧了出来，挡在了我和王飞的面前。依旧保持着女神应有的白莲花般的微笑。 “王飞，别看那么紧啦。把她借出来一下可以吗？” “为什么？” 我俩站的位置决定了我不太看得清王飞的表情，到从他的语气可以判断，王飞对张曼佳近乎于挑衅的邀请一点都不感冒。 可张曼佳这女神还真没打算罢休，直接摊开双手看向大家，仿佛在给群众谋求着福利。 “你没看大家对她都很好奇吗？” “这也关我们事？”王飞可没打算接招，身体的姿态表达出来的意思也是对张曼佳的提议不屑一顾的样子。 张曼佳许是感受到了王飞的态度，认为这个坚硬的石头不好攻破，便调转枪头向我展开了攻势。 “要不你也给我们唱一首歌吧，让大家了解了解你？” 可她忽略的一个细节就是，本大小姐现在看她就像杀父仇人一般，谁有心情买她的账啊，所以我选择了毫无礼貌地怼回去。 “唱歌就能了解我？我又不是卖唱的。” 张曼佳对我的不礼貌并不太在意，反而一笑了之。感觉人家是大人有大量，反正经常被痛醒别的小女生嫉妒，对我的小女生情绪完全习惯，可以做到置之不理。这倒是显得别人大气，我还过于小气了。 便见张曼佳柔柔地笑道：“不是啦。你能吸引我们班最帅的男生，你肯定有过人之处。也展现给我们看看呗。” 闻言，我倒是冷哼一声。你可真会抬高别人，从而勾起万千女生对我的嫉恨吧。 别以为我喝了酒智商就不在线。老娘对付你这些小心机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想前一站，直接绕过了王飞，冲到了张曼佳面前双手环胸，陈述起我的见解。 “一、王飞是你们班最帅的人。我看未必吧。要不你怎么对秦牧野保持着极大的热情呀？二、我现在站在这就已经很过人了。还有必要展现什么吗？” 说完这话，我专门瞟了一眼秦牧野和张曼佳。这俩的组合让我想着就烦，我倒是看看被我当场踢爆不轨之心的两人是啥表情。 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秦牧野还是依旧一张扑克脸，完全看不出什么情绪。但脸上的温度略升高了几度。 可张曼佳就不一样了，许是被我当场揭穿企图，只能哑口无言。不过看她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样子，老娘心里也是暗爽的。 勾引老娘的男人，你也不怕死得难看。我顺势拿大拇指刮过鼻子，一副江湖大姐的流氓样。 可没想到的是，张曼佳不出声了。可能也是我提到了他们班的另一个男神，让周边乱七八糟的女N号顿时心中警铃大作，摆出了一副母鸡护鸡仔的样子乱入进来，开始对我挑衅。 “你不会五音不全吧？” 什么入不了本小姐法眼的死配角都能乱开腔，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捏啊。 不就是想捂着你们的男神吗？特么这也是你们能捂得住的？ 我直接挽起身旁王飞的胳膊并指着离我不远的秦牧野，转向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说道：“哼。我们在台上组乐团玩卡农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干嘛呢？” “那你有本事现在唱啊。” 又一个恐龙乱入进来。看来今天不拿出点本事，你们都当我是纸做的啊。 “唱就唱。别觉得我们这种不穿高跟鞋的女生就不会搞文艺。” 可能也是酒精作祟，我没有多想直接长腿一跨，蹦上了舞台，再转头回来招呼着点歌机旁边的某某某道，“那谁，给个key，《开始懂了》。” 前奏响起，我对着麦阐述了我此刻选择这首歌的原因。 “谨以此歌献给我收获的最沉重的成年礼。飞飞，把酒递给我。” 王飞闻言，完全没有疑虑，直接递给了我一瓶啤酒。我便一手握着麦，一手握着酒，开始了我的演出。 说实话，我唱歌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我现在舌头有点打结，但音准并不会因此跑偏。最主要这歌和我现在的心境太应景了。我感觉我已经在用灵魂来演唱了。 而台下的听众，不好意思，我还真太没管你们什么听觉感官。我现在需要的只是通过唱歌来疏导我现在的情绪。 当我唱到，“相信你只是怕伤害我，不是骗我，很爱过谁会舍得……”时，我眼前跑过的都是有关于我和秦牧野这么几年经历的那些刻骨铭心的画面。 无论是补课时的初吻，在华清池畔的爱情观讨论，还有华山上的成年之约…… 可这一切经历真的就像是虚幻的梦境，只能像电影一样在我脑中反复地播放。电影散场之后，这一切的美好就失去了投影的载体，只能消失不见了。 也许秦牧野真的就像歌里唱的一样，给我编织这一系列的梦境，只是“怕伤害我”而已。 等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我此刻已经几近泪崩了。可我还是咬了咬牙，高高举起手中的啤酒，直视着秦牧野，对着台下大喊道：“感谢你的聆听。祝我生日快乐！干杯！” 然后一口气吹了下去。吹完之后，我使劲将酒瓶砸碎在台下，并潇洒地跳下了舞台，大叫了一声，“走。飞飞。” 然后牵起王飞的手，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此刻，我的大脑仅有的意识已经逐渐被酒精占领了。而我的记忆就只停留在出金色年华大门那一瞬间，背后好像有秦牧野叫了一声“小妮儿”。 再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我的床上，还穿着那条王飞送我的裙子。而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看看时间，估计这会大家都去上课了吧。我摸索着下了床，准备找口水喝。可一着地，头重脚轻的感觉还是很明显，就感觉自己踩在棉花上一样，直行很难，整个身体都踉踉跄跄的。 行走是很费劲儿，而且我感觉我的眼睛肿到睁开都有点艰难，但不能阻碍我有一个好的眼神。饥渴的本能让我的眼睛变得更加雪亮。也不知道是哪位贴心的天使，在我桌上放了一瓶拧松的矿泉水、一袋面包和一瓶海王金樽。 我挪到桌前，抓起这些宝贝，毫无形象地开始往嘴里塞。谁特么现在还能顾上自己刷没刷牙。我早就饥渴难耐了好不啦。 吃饱喝足之后我开始回想昨天的细节。我所有的记忆都只能停留在出了KTV的大门。卯足了劲儿想下去，能获得的除了头疼欲裂，竟然一点其他的印象都没有。 呃，这十八岁的成年礼，我竟然是喝到传说中的断片来结束的。这是有多么不好的一个开端啊。 我拍了拍头，不愿多去回想。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好心态，消灭掉了眼前的食物。冲了个凉，换了身衣裳就直奔教学楼上课去了。 其实无关宿醉，我这半天的课也几乎没听进去。一想到昨晚被秦牧野送了这么大一份厚礼，就觉得痛到想抽死自己。 中午坐在食堂一起吃饭，宿舍里那三只很默契地没有问昨天生日过得怎么样，只是添油加醋地说我是被王飞给背回来的。 到了宿舍之后，还拽着人家不让人走。可什么也不说，只是抱着王飞一个劲儿地哭。而王飞就像哄小孩一样一直拍着我的后背安慰着我。 而我，简直就把王飞当成了抹布，在人家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擦着，还半天不撒手，直到自己睡着了为止。 “那我桌上的吃的是谁给放的？”我虽然被我酒后的表现雷到了快神经错乱，但我还是用仅有的理智问出了这个问题。 “是秦牧野买的。打电话到你手机。我下楼拿上来的。”大卓坦然的回答道。 “是他。”我听见了答案，嘴上不由得喃喃了一句。可心却不受控地乱跳了起来。 这算什么嘛？在我心口捅一刀又给一颗糖吃。我不由得开始咬起手中的筷子，心里的酸涩就要通过眼眶奔流而出了。 “诶，王飞，”鸟突然站了起来向不远处王飞打了个招呼，然后指向我身旁的空位，“这边有位子。” 王飞抬着手上刚打的饭就走了过来，很自然地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静静，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王飞屁股一挨板凳，就立马关心起我来。 我连忙向他摇摇头，保持着微笑回应道：“我没问题了。昨天好像把你折腾得够呛，不好意思啊。” “说啥呢。那么见外，”王飞伸出大手在我头上揉了揉，微笑着继续说道，“不过你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嗯。”我点头算是回复了。 “王飞大神，你是害怕再被眼泪鼻涕口水洗澡吧。”鸟和王飞开着玩笑，“这家伙的酒品还真不咋地。” “还好吧。我还害怕她会酒后当众跳脱衣舞呢。”小靓加入了调侃大会。 “不会。你忘了，昨晚这人穿的是裙子。酒后根本没能力脱下来。”大卓很淡定地摇了摇头。 “你们。”我闻言，简直觉得囧囧有神，直接指着这三只，憋出了一句话，“能留点面子吗？” 却惹来了她们更为猖狂的大笑，以及更多的调侃。 “你丢脸都丢到隔壁学院了。还在乎吗？”小靓一边笑一边揭穿着真相。 闻言，我顿时觉得羞愧不已，正想用双手把脸捂住的时候，却看见了秦牧野抬着餐盘向我们这边走来。而走在他身边的正是面带桃花，不停同他交谈的张曼佳。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我立马站起了身，抬起餐盘就要去归还。 而王飞却从下面立刻拉住了我的胳膊，抬起头看着我说道：“你没吃两口啊。” “我不想吃了。”我立刻找到了搪塞王飞的理由。 “静静，我在呢？不用跑。”王飞深情的注视着我说道。 我看着王飞坚定但温柔的眼神，感受着他大手传来的温度。 突然之间，我感觉心内好像被输入了一阵暖流，感觉自己没那么慌神了。就连刚刚不能面对秦牧野和张曼佳一起前行这个事实的勇气，也被输送了回来。 而这时，秦牧野已经来到了我的身侧。除了冷冷地半眯了下眼睛以外，没有给任何的语言，就这么擦身而过。就连张曼佳都停下了脚步，假模假式地招呼了我和王飞一声便转身跟随秦牧野的步伐而去。 看着他俩逐渐远去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一道压着心口的禁锢被打开了。疼痛，从灵魂深处涌了出来。而我除了垂头落泪，什么都做不了。 可就在我垂下头的那一刻，我又突然感到万分的疲倦。 好吧，就让一切都走吧。美人在侧，渐行渐远的我还能怎样。 食堂匆匆一面之后，接下来的一长段时间，一切看起来都风平浪静。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鸵鸟病发作，每天除了和宿舍的三只一起上课、吃饭、自习和去图书馆以外，也就是休闲时，偶尔和王飞约在一起出门打个牙祭，玩玩乐器。 至于秦牧野，我俩好像特别有默契一般，双方直接进入了高二补课前的相互不搭理。 当然，我俩永远是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只要我不缠着他，他就直接当我已经进入冬眠。总而言之，他从来没有主动找过我。 这次，我不仅再也没有和他联系或者约他见面，就连他的任何消息我都完全不愿意打听或者接听。我始终坚信，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听到他和张曼佳彻底走到一起的传闻，我估计我也会捂着耳朵一笑而过的。除非他亲自把张曼佳带到我面前，当着我的面给她一个嫂子的身份牌。 我想，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我势必会崩溃。但谁知道，崩溃之后不会获得新生呢？ 这段时间真心过得十分煎熬，虽然我已经尽量让自己的生活充满了正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