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凡人的智慧
厚厚的羽绒服并没有给禹关带来很温暖的感觉。因为——他已经在寒风中站了二十分钟了。 盛京的西南路是名副其实的小吃街，往常从人民路拐进来，就能看到一辆接着一辆的小吃车在街上摆摊，不过近些日子也许是因为年关将至，再加上冬天寒冷生意不好做的原因，来这里摆摊的商贩少了许多，但也不是没有。 禹关看着眼前这位在寒冷的冬天额头上都能够渗出细密的汗珠的煎饼摊摊主，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让对方做下去了。 白色的面糊糊被盛到煎饼炉上，在高温的作用下，滋滋的发出声响，升腾起充满了好闻的煎饼味道的烟气。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除了……摊主失败了十多次仍未掌握窍门的生疏手法。 禹关张了张嘴，终于在摊主手忙脚乱抢救的过程中开口了。 “要不……就这么做吧，反正我吃东西不看卖相，熟了就行。” “啊，嗯，行，行行行。”摊主似是松了口气，连带着动作都有了几分轻快。 面糊糊在锅上像是墙腻子一样被抹来抹去，却也没抹成一个圆润的煎饼。说不出来是什么形状的煎饼在高温下定了型后，摊主终于也不再纠结于此了。 “都要加什么？”他问。 禹关看了看摊子上的东西，犹豫了下，指了指框里的卫龙。 “就这个吧。加一袋。别的就不要了。” “一袋儿卫龙，好嘞。” 摊主从框里拿出一袋卫龙，撕开包装后放在了那奇形怪状的煎饼上。用塑料铲子象征性的拢了拢后，就拿手开始卷。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的时间长了，他的手准备把煎饼卷起来的时候，就听咔嚓咔嚓的声音，被他碰到的地方，碎成了大大小小不一的小块儿。 沉默 摊主在沉默 禹关也沉默了 “要不……咱直接装袋吧，我吃东西不看卖相……” 沉默中，摊主还想挣扎挣扎，但那煎饼实在是太失败了，以至于他越动，煎饼碎的越多。 终于，他不挣扎了，铲子像是铲土似的，将煎饼碎屑连同辣条的混合物装进了袋子。 默默的将手机从斗音退出去，禹关付了钱。在将煎饼从摊主手里接过后，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眼边上的那家洗浴中心。 心中似有所悟。 …… 今天是自己离职的第三十二天，生活没有想象的那样变得艰难，变得寸步难行。反而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他过得比以往好得多。 不用再忧虑工作 甚至不用再为金钱烦恼 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禹关跨坐在小区里的健身器材上，一手勾着煎饼的袋子，一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随身记事本。 这上面，记载着禹关自己总结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世界BUG的特性。 他把这个BUG称为——刷钱BUG！ 顾名思义，禹关能够通过这个BUG刷钱。而具体的触发方式，禹关通过一个月的摸索，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 而这，也被他记载在记事本上了。 翻开记事本，第一页写着六个字。 『小说部分设定』 第二页，写着一句话，后面跟着三个大大的问号。 『世界是程序或者游戏？？？』 是的，这是禹关从发现自己能够通过bug不停的刷钱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的令他感觉到恐怖的想法。可不论这个世界是既定的程序也好，还是某个游戏的世界也好，毫无疑问的是，现在这个程序游戏，在禹关这里，发生了bug！ 翻开记事本的第三页，一个个方正的小字整齐的排列。 『触发方式：听到谎言（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 触发后，会获得两张一百面值的软妹币，自己必须将其中的一张分享给谎言的诉说者。（可以用交易的方式——我用这本来应该属于说谎者的一百块，购买说谎者身上的东西） 如果长时间没有把属于说谎者的一百块还给说谎者，身体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感觉，这种感觉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放大。（类似于小时候弄坏了电视，明明知道一定会被家长骂，但还是做好了一切伪装，祈祷着家长不会发现的那种恐惧？慌乱？恐慌？）（好吧，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目前仅测试到了二十四小时，那种程度已经对我的身体造成了明显的干扰。具体表现为：虚汗，四肢发软。心里焦躁，有很强的暴力倾向。 另外一点，在此期间，我能非常详细感知到说谎者所在的具体位置，并获知能够抵达他身边的途径。就好像是……游戏里做任务的导航一样。』 第三页的内容冗长而繁杂，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翻到第四页。 『耳机能够有效的隔绝bug触发的频次。另外必须要谨记的一点是，远离市场，各种各样的市场！』 第四页的第一句话就被笔加粗标记了。禹关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当初毫无防备的走进了菜市场的那一幕！ “这已经是最低价了，这个价钱你去别家都是进价！” 现金 200 “这都是新鲜的菜，你看这上面还有水珠呢，多水灵啊！” 现金 200 “行行行，今儿个啊当jiejie面八块钱就拿走吧，我也不挣你钱了。以后常来就行了。” 现金 200 “我家这螃蟹哪有死的，都活的！你别看它在水里不动，我拿起来你在看！是不是动了！我跟你讲，你们外行人都不懂，这螃蟹哪能老动快？累都累死了。” 现金 400 不到三分钟，禹关的兜里就多出来了上千块的现金！极为恐怖！ 要不是后来自己戴了耳机并放了最大的音乐来屏蔽外面菜市场的声音话，自己都有可能被bug刷出来的现金给活埋在那。 『bug刷出来的现金编号都为HB09069666，大量现金交易可能会被送到警察局，需要注意。 bug刷出来的现金能够通过atm机存入银行卡， ……』 这些文字一直写到第五页，才终于有了些关于别的方面的内容。 『和小区保安大爷闲聊的时候，大爷说他撞鬼了，我未获得现金。是否证明这个世界是真的存在‘鬼’？或者说大爷实际上没有撞到鬼，但他真的以为自己撞到了鬼，他跟我说的时候，bug的判定是以他的角度说的‘真话’为基准，而不是客观存在的为基准？（需要进一步测试）（测试方法待定）』 看着笔记本上的文字，禹关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转成了一团浆糊了。 莫名的，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某本小说上看到的一句话。 ——凡人的智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