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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弘,公孙贺,魏相

    公孙弘(前200年-前121年),名弘,字季,一字次卿(《西京杂记》记载),齐地菑川人(今山东寿光南纪台乡人),为西汉名臣。

    其少时为吏,牧豕海上,四十而学,谨养后母,汉武帝时期,先后二次被国人推荐,征为博士。十年之中,从待诏金马门擢升为三公之首,封平津侯。先后被任为左内史(左冯翊)、御史大夫、丞相之职。汉武帝元狩二年(前121年),公孙弘于相位逝世,谥献侯。

    公孙弘是西汉建立以来第一位以丞相封侯者,为西汉后来“以丞相褒侯“开创先例。其在职期间,广招贤士,关注民生,并为儒学的推广做出了不可替代的贡献。曾著有《公孙弘》十篇,现已失佚。

    汉高祖七年(前200年),公孙弘出生于菑川国薛县,公孙弘年轻时曾在家乡薛县做狱吏,后因触犯法律而被免职。失去职务的公孙弘没有了经济来源,于是到海上去牧猪。

    汉文帝前元元年(前179年),因通晓《诗》、《书》而闻名郡国,并与公孙弘同龄的贾谊被征为博士,一年之中升迁为太中大夫之职。虽然汉文帝喜好刑名学家之言,然而在贾谊一系列的建议下,文帝亦开始慢慢的尝试任用一些儒学之士,并且初设一经博士。

    汉文帝后元五年(前159年)以后,四十余岁的公孙弘拾起书卷,于不惑之年开始学习《春秋》杂说,并最终选择《公羊传》研习。汉景帝时,专门研究《公羊》的博士胡毋生因年迈回到家乡齐地教书,公孙弘曾多次向他请教学问。

    汉武帝建元元年(前140)冬十月,武帝下诏要求朝堂及郡国二千石以上官员举荐“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在这次举荐之中,时年六十岁的公孙弘以“贤良“之名被菑川国推介给长安朝堂。公孙弘来到长安后,遇到同被举荐,且以研究《诗》而闻名的辕固,辕固当时已经九十余岁。公孙弘出于对长者的敬重而不敢直视辕固,辕固因此对公孙弘说:“公孙先生,您务必要按照儒家思想来事君,不要歪曲自己的学术来投世人之所好!“后来,武帝派遣公孙弘出使匈奴,因复命之言不合武帝的心意,武帝认为公孙弘没有才能。公孙弘因此称病,被免官后依旧回到家乡。

    复徵博士

    公孙弘赋闲在家的数年内,武帝推行的一系列新政因威胁到贵族的利益而宣告失败。其后,武帝又多次下诏要求郡国举荐贤良文学之士。在元光五年(前130年)八月的举贤诏下发之后,菑川国再一次推荐公孙弘赴京,公孙弘推辞说:“我曾经西入函谷关应天子之命,因为无才能而被罢官回家。希望大家推选别人吧!“因为公孙弘学习《公羊》在郡国已小有名声,又曾恭谦谨慎的孝顺后母,在后母去世后更为之守孝三年。故而菑川国国人一意推举公孙弘,公孙弘只好再次入京。(《汉书·武帝纪》言元光元年五月公孙弘出“)

    公孙弘来到长安后,在太常官所待命。武帝向众贤良发下制书策问天人之道。公孙弘在对策中强调天子须身正,为百姓树立信义。并提出“凭才干任官职,不听无用的意见,不制造无用的器物,不夺民时妨碍民力,有德者进无德者退,有功者上无功者下,犯罪者受到相应惩罚,贤良者得到相应奖赏“这八条治理百姓的根本方法。又以“和“解释上古治世,言“仁“、“义“、“礼“、“智“为治国之道不可废弛。最后以应“顺应天道“才是天文、地理、人事的法则作为对策结尾。

    太常遍阅一百余位贤良的对策之后,认为公孙弘的对策平平,无甚新意,便在向武帝上奏众贤良对策成绩时将公孙弘列为下等。疏文呈上,武帝看过之后却将公孙弘之文提升为第一,并诏公孙弘入见。武帝见公孙弘虽年迈却一表人才,便再一次拜公孙弘为博士。令其在金马门待诏。

    擢左内史

    待诏金马门后,公孙弘自动向武帝上疏,言当朝因“吏邪“而至“民薄“,又使“邪吏“行“政弊“、用“倦令“治“薄民“,以致百姓不得教化,故而天子虽在先圣的位置却不如先圣时期的治世。并盛赞周公旦辅佐成王治化之功,而周公时期的治世也是当今天子的志向所在。武帝看后作册书问公孙弘:“先生您称颂周公之治,您觉得自己的才能比之周公谁更为优秀呢“公孙弘回答说:“我见识浅薄,才能岂敢与周公相比!虽然如此,我还是明白行治世之道是可以达到先圣时期的大治的。虎豹马牛,都是禽兽中不容易制服的,然而待到它们被驯服,却可以对人唯命是从。我听说匠人烘曲直木不过需要数日时间,销熔金石亦只有数月,而人对于利害好恶的认知,又岂是禽兽木石所能比的教化经年才有变化,我私下认为还是有点慢了。“武帝听后为公孙弘的话感到诧异。

    自建元六年(前135年)唐蒙、司马相如通西南夷以来,凿山开道一千余里,发巴、蜀、广三地戍卒数万人转运粮饷,二年后,花费巨万通往西南夷的道路没有修成,而往来间死亡的戍卒却为数不少。而西南夷又数次举兵反汉,巴蜀之地困苦,武帝为此深感忧患。不久,公孙弘便被派遣至西南夷视察。公孙弘回朝后极力反对通西南夷之策,称此举对汉朝没有益处。而武帝却并不认同。

    每次朝会发起议论公孙弘都让武帝自己做抉择,从不驳斥争论。于是武帝暗自观察公孙弘,发现其品行敦厚,善于言谈,熟悉文书吏事,又能以儒术缘饰文法,武帝因此非常高兴。元光六年(前134年),即擢升公孙弘为左内史,治理京畿。(注:公孙弘任左内史官职时间史书出现矛盾,详见本词条【史说纷纭】目录下内容。)

    御史大夫

    元朔二年(前127年)六月,卫青北击匈奴收复河南之地,主父偃上书建议在河南筑朔方、五原二郡,武帝便令公卿议论是否置此二郡。左内史公孙弘反对说:“秦时曾经发三十万人在北河筑城,但最终没能建成并放弃了。“武帝并未赞同公孙弘的说法。公孙弘为人雄伟奇异,见多识广。经常称人主唯恐心胸不宽广,人臣唯恐不节俭。在做了几年左内史后,元朔三年(前126年),原御史大夫张欧因年老多病而被免责,武帝任用公孙弘为御史大夫接替张欧之位。

    筑朔方郡的工程浩浩荡荡的进行着,劳役之累波及至崤山以东,又因苍海郡及通往西南夷道路的修建令燕齐之地、巴蜀之民疲惫不堪,御史大夫公孙弘多次向武帝谏言,称这些政策都是以疲敝中国为代价而去经营没有用的地方,希望武帝能够停止这些事情。基于公孙弘数年如一日的反对声,武帝便命中大夫朱买臣等人以设置朔方郡的利处来诘难公孙弘。朱买臣提了十个问题,公孙弘一个也答不上来。于是公孙弘道歉说:“我是山东边鄙之地的浅薄人,不知道筑朔方郡有这些好处,希望陛下停止修通往西南夷的道路和修建苍海郡的事情,集中力量经营朔方郡。“武帝这才答应。元朔三年(前126年)春,兴建不到二年的苍海郡及用事九年的西南夷工程被叫停。

    在公孙弘任御史大夫期间,武帝想起于建元元年(前140年)下被狱免官的内史宁成,欲诏其复为郡守。公孙弘反对说:“我在家乡做小吏时,宁成为济南都尉,他处理政事犹如狼牧羊一般。宁成不可以做郡守管理百姓。“武帝听从公孙弘之言。

    元朔二年(前127年),齐厉王刘次昌畏罪自杀。第二年,齐相主父偃被赵王刘彭祖告以受贿、谋害齐王之罪下狱,受金事件也已坐实。武帝本不想诛杀主父偃,然而公孙弘说:“齐王自杀没有后代,封国被废,主父偃是罪魁,陛下如果不杀主父偃,无法向天下人交待啊!“于是武帝诛杀主父偃。

    元朔三年(前126年),因门人擅自为自己杀了仇家而被牵累,被迫逃亡已久的游侠郭解被捕。然而因为罪行发生在大赦之前,无法将其判罪。官员曾经到其家调查时,同乡儒生因说郭解作jian犯科公然违法不能称贤而被其门人所杀并割去舌头。因此官吏就此事责问郭解,郭解不知杀人者谁。负责此案的官吏便上奏称郭解无罪。御史大夫公孙弘说:“郭解以一介白衣行侠弄权,因小事杀人,郭解虽然自己不知道,但这个罪过比他自己杀人还严重。应当判处他大逆无道之罪。“于是,郭解就这样在对门人杀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因公孙弘的一句话而被枉杀。

    拜相封侯

    公孙弘平素节俭,汲黯上奏武帝称公孙弘居三公要职,俸禄多却盖粗布被子是欺诈世人沽名钓誉。公孙弘坦诚承认,在赞誉汲黯一番后又分别列举出管仲越礼及晏婴勤俭做齐国丞相的例子。武帝听了之后认为公孙弘谦让有礼,愈加厚待他。元朔五年(前124年),丞相薛泽被免职。武帝欲任用公孙弘为丞相。然而,按照汉朝先前的制度,丞相之职一直选用列侯担任,唯独公孙弘没有侯爵,于是武帝下诏封平津乡650户给丞相公孙弘为平津侯。后世以丞相封侯的实例即始于公孙弘。

    公孙弘出任丞相期间适逢武帝兴建功业,屡举贤良。公孙弘亦受此益而数年之间以平民至丞相,于是在丞相府邸建起宾客之馆,广纳天下贤才参与国事的商议。并躬行节俭,欲为天下人的榜样。每餐只吃一种荤菜和粗米饭,所有的俸禄全部用来奉养朋友及宾客,家里没有余资。士人亦因此认为公孙弘贤良。

    由于汲黯经常在武帝面前诋毁公孙弘,公孙弘因此而痛恨汲黯。在做了丞相之后,公孙弘向武帝进言右内史地界贵人宗室众多难以治理,不是素来有声望的大臣不能胜任,并建议任用汲黯右内史。武帝从公孙弘之言,元朔五年(前124年),任主爵都尉11载的汲黯迁为右内史。当刘端的胶西国相位空缺之时,公孙弘因董仲舒将其视作阿谀奉承之人而记恨董仲舒,而胶西王刘端凶残蛮横,害死过数位朝廷派去的国相,公孙弘故向武帝推介说只有董仲舒这样的大儒才能够胜任胶西王相之位。

    在武帝大规模反击匈奴时,河南人卜式上书言希望捐献自己一半的家产以助边事,并且别无所求。武帝诏来公孙弘将此事说与他听,公孙弘认为这不是人之常情,并说不守法度的人不可以作为天下人的楷模,如若不然会扰乱法纪,希望陛下不要同意他。武帝亦听从公孙弘之言,果然没有给予卜式答复。元朔六年(前123年),淮南王刘安的孙子刘建遣好友庄芷告发淮南王太子刘迁及王后迫害其父刘不害,并说知晓淮南王全部的秘事。公孙弘的好友审卿因自己的祖父审食其被淮南厉王刘长所杀,故极力向公孙弘构陷刘长之子刘安的罪状。于是公孙弘怀疑淮南王有叛逆的阴谋,决定深入追查此案。当朝廷正在紧急深究淮南王及衡山王谋反案党羽之时,公孙弘却病重无法处理政事。公孙弘自知无功而侯,认为诸侯谋反是自己为相不称职的原故,并担心自己一旦病死将无法尽责,因此上书请辞丞相之职。武帝却赐予公孙弘牛酒布帛,令公孙弘专心养病,并未同意辞职。过了几个月,公孙弘身体康复,于是便回朝处理政务。武帝召集公卿、列侯及诸侯王共43人与公孙弘共商谋反案,众人皆认为此案性质恶劣,大逆无道,应当诛杀。于是公孙弘与廷尉张汤等把众人的议论上奏武帝。武帝派遣宗正刘弃持符节去审判淮南王。其后,淮南国被废为九江郡。

    公孙弘曾经进言建议百姓不准携带弓弩,称十个贼人张开弓弩,一百个官吏不敢上前。盗贼不能及时被捕获,逃脱的就会多对贼人来说弓弩弊少而利多,这就是贼猖獗的原因。如果禁止百姓携带弓弩,那么盗贼只能与民众短兵相接,短兵相接则人多者胜。以众多的官吏补少数的盗贼,则势在必得。盗贼不能从中获得好处便不会再犯法,这是止刑罚之道。武帝将此议下由众臣议论。光禄大夫吾丘寿王以古人制作兵器的目的,周室衰微而相贼害,秦废王道而乱亡为例,言圣王用教化百姓来代替防暴。又云大射之礼,良民自卫皆须弓弩。书奏上后,武帝以吾丘寿王之论反问公孙弘,公孙弘屈服。

    元狩二年(前121年)春三月戊寅,做了6年丞相的公孙弘薨于任上,谥号献。他的儿子山阳太守公孙度嗣平津侯爵。壬辰日,御史大夫乐安侯李蔡接任丞相之职。

    孙贺(―前92年),字子叔,北地郡义渠(今甘肃宁县)人,汉武帝时期将领、丞相。

    汉景帝前元七年(前150年),胶东王刘彻立为太子,选为太子舍人。后元三年(前141年),汉武帝即位,迁太仆。元光元年(前134年)至元鼎六年(前111年),先后以太仆之职出任轻车将军、骑将军、左将军七次出击匈奴,凭军功封为南奅侯,亦因酎金失侯。太初二年(前103年),代石庆为丞相,封葛绎侯。征和二年(公元前91年),因巫蛊之祸冤死狱中。

    太子舍人

    公孙贺北地郡义渠(今甘肃宁县)人。他的父亲(一作祖父)公孙浑邪(公孙昆邪)于汉景帝时期担任典属国、陇西太守之职。汉景帝前元三年(前154年)吴楚七国之乱爆发,公孙浑邪参与平叛并建有功勋。汉景帝前元六年(前151年)四月(《史记·孝景本纪》言“春“,春季为1~3月),景帝封赏击吴楚有功者五人,公孙浑邪被封为平曲侯。汉景帝七年(前150年)四月,立胶东王刘彻为太子。其后,年少的公孙贺因多次从军有功且为平曲侯子之故选为太子舍人。

    官居九卿

    汉景帝后元三年(前141年)春正月甲子,景帝崩于未央宫,太子刘彻即位,是为汉武帝。太子舍人公孙贺亦被武帝擢升为九卿之位的太仆一职,秩禄中二千石,掌管天子出行的车舆马匹。

    汉武帝建元三年(前138年),卫夫人(卫子夫)盛宠。武帝提拔其弟卫青为建章监,加侍中,赏赐给卫家的赏金在数日之间累积至千金之多。虽此,武帝犹觉不够,后又诏公孙贺娶卫夫人的jiejie卫孺(卫君孺)为妻。公孙贺也由此更加为武帝所宠。

    拜将封侯

    元光元年(前134年),大行令王恢受马邑城商人聂壹之言建议汉武帝伏兵马邑城诱击匈奴。一番部署之后,武帝拜御史大夫韩安国为护将军,领四将军。发伏兵二十余万于马邑城旁山谷中诱击匈奴单于。公孙贺时封为轻车将军号,驻兵在其中。此次军事行动因泄露而失败,众将皆无功。

    元光五年(前130年,一说元光六年),匈奴南下。武帝派军分四路出击匈奴于关市下。公孙贺再封轻车将军,领命出云中。无所斩获,亦无功。

    元朔五年(前124年)春,公孙贺以骑将军号跟从车骑将军卫青出击匈奴。并与强弩将军李沮、轻车将军李蔡一同从朔方出发。在与匈奴的交战中,公孙贺捕获匈奴王,有功。班师回朝后,于四月丁未日,汉武帝封公孙贺一千三百户南奅侯。

    元朔六年(前123年)、元狩四年(前119年),公孙贺三次以左将军号随大将军卫青从定襄出击匈奴,皆无功。

    酎金失侯

    元鼎五年(前112年)九月,列侯因献给朝廷祭祀宗庙的黄金成色不足分量不够,由此犯下不敬之罪而被夺去侯爵者共计一百零六人,南奅侯公孙贺在其中。

    元鼎六年(前111年),武帝欲给因军功封侯又因酎金失侯的公孙贺和赵破奴复侯机会,便封公孙贺浮沮将军号,遣其领兵一万五千骑从五原郡(一云“九原“)出击匈奴。然后由于匈奴在武帝年间一系列连续反击中元气大伤,元狩四年(前119年)的漠北之战后更是远遁漠北。故而公孙贺远走二千余里至浮苴井却并未遇见匈奴一人,最终无功而返。

    位列三公

    太初二年(前103年)正月戊寅(一说“戊申“),丞相石庆薨。武帝欲拜公孙贺为三公之首,因自汉高祖以来,丞相皆用列侯任之。故武帝于闰三月丁卯封公孙贺为葛绎侯,并诏其续任丞相之职。然后当时朝廷正值多事之秋,对大臣的要求及监督非常严格。自丞相公孙弘老死任上之后,李蔡、庄青翟、赵周皆因罪自杀,前任石庆虽秉承其家严谨作风,亦数次受到武帝谴责。公孙贺害怕自己不能担此重任,一但有所纰漏恐将祸延于身,不肯受丞相的金印紫绶,见武帝生气后才不得已拜受。公孙贺升任后,太仆之位空缺。于是,武帝又将自己的外甥、时为侍中的公孙贺与卫君孺之子公孙敬声擢升为太仆。

    冤死狱中

    征和元年(前92年),公孙敬声凭借着母亲卫君孺是皇后的jiejie,行事骄奢不守法纪,居九卿太仆之高位,擅用北军军饷一千九百万钱。事情败露之后被捕下狱。这时,汉武帝下诏欲抓捕的阳陵人朱安世却迟迟未能归案,公孙贺便请命此差以赎公孙敬声的罪过。武帝答应此请。后来朱安世果然被捕成功,却在狱中上书诬告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以及行巫蛊诅咒天子之事。征和二年(前92年)春正月,公孙贺被抓捕,并冠以兴利弟子宾客不顾黎民死活等多条罪名,父子双双死于狱中。

    后元元年(前88年),丞相田千秋为宽慰武帝于巫蛊之祸中留下的伤痛而劝诫武帝寻找自娱自乐的方法。武帝在与田千秋的对话中曾提到:巫蛊案初,廷尉的审理中并未查问审讯出罪证。

    魏相(-前59年4月20日),字弱翁,济阴郡定陶县(今山东省菏泽市定陶区)人,西汉政治家。

    魏相先后任茂陵令、扬州刺史、谏大夫、河南太守等职。他治郡有方,深得民心。汉宣帝即位后,征魏相为大司农,后任御史大夫。官至丞相,封高平侯。魏相为人严毅,刚正不阿。在任相期间,他整顿吏治,抑治豪强,选贤任能,平昭冤狱。并要求各地官吏省诸用,宽赋税,奖励百姓开荒种田,积粮解困。他与丙吉同心辅政,使君臣交泰,人民安乐。

    神爵三年(前59年),魏相去世,获谥“宪“。惩治豪强

    魏相早年就研究《易经》,曾为郡中的卒史,后被举为贤良,因在对策之中得高第而被汉昭帝任为茂陵县令。某日,一位桑弘羊的门客,冒充御史,住进茂陵传舍,而且态度蛮横,以县丞的迟拜见为由,捆绑县丞;魏相疑其有jian,将其收捕立案,查实确系冒充,即按律处以死刑。一时县中震动,治安大定。事后魏相被升为河南太守。一上任即禁jian邪,整顿吏治,直令豪强畏惧、百姓称快。

    因祸得福

    丞相田千秋死后,其子任雒阳的武库令,见魏相治郡严厉,担心时间长了会受罪责,就自已辞去了官职。魏相派手下的使掾追赶想喊他回来,终于不肯回来。魏相自己遗憾地说:“大将军听到这个长官辞职,一定会认为我因为丞相死后而不能礼遇他的儿子。也会使那些当世的权贵们责备我,危险啊!“

    田千秋的儿子往西到了长安,大将军霍光果然因此责备魏相说:“幼君刚刚继位,认为函谷关是保卫京师的坚固之地,兵器库是精兵聚集的地方,所以任命丞相的弟弟做函谷关都尉,任命他的儿子做武库令。现在河南太守不深切考虑国家大计,只是看到丞相死了就斥逐他的儿子,这是多么浅薄的举动啊!“

    后来,有人告魏相滥杀无罪的人,此事下到了主管官署。河南的卒戍中任都官的有二三千人,阻拦霍光,自言愿意多在军队服役一年来赎河南太守的罪。河南的老弱者有万余人守着函谷关想要进去给汉昭帝上书,函谷关的官吏把这件事报告了上级。霍光因为武库长官辞职的事,就把魏相交给廷尉治罪。魏相在监狱关了很久过了冬天,正巧赶上大赦才出狱。又有朝廷的诏令让魏相去做茂陵县令,后来又迁为扬州刺史。

    朝廷考查郡国的国相们,多数被贬谪过。魏相与光禄大夫丙吉素来交好,丙吉在给魏相的信中说:“朝廷已经非常了解的成绩与行为,将要起用您。愿您慎重行事自我尊重,修养自身的才能。“魏相认为丙吉的话很对,因而把自己的威严收敛起来。任刺史两年后,被朝廷征召为谏大夫(即谏议大夫),又转为河南郡太守。

    封侯拜相

    元平元年(前74年),刘询即位,是为汉宣帝,征召魏相进入朝廷,担任大司农,掌管中央财政,后来又迁为御史大夫。四年后,长期把持朝政的大将军霍光去世,宣帝思其功德,以其子霍禹为右将军,任其侄乐平侯霍山领尚书事,其弟兄、女婿也各掌要职,还允许霍光的夫人霍显及诸女出入宫禁。

    魏相担心霍氏的势力骄奢放纵,如若发展下去,恐怕难于控制,于是通过平恩侯许伯向宣帝上书,说:“《春秋》讥讽世世为卿相的人,憎恶宋三代人都做大夫,到鲁季孙的专权当道,都曾使国家处于危难祸乱。从武帝后元年间以来,王室子弟能得到俸禄,国家的政事却要由冢宰来决定。现在霍光死了,他的儿子又做了大将军,他哥哥的儿子做尚书,掌握政要,他家的兄弟女婿们掌有兵权,很有权势。霍光的夫人显和他们家的女眷都在长信宫有名籍,可以自由出入,有的夜裹从禁门出入,骄横奢侈,放纵不羁,恐怕将来会慢慢的无法驾驭控制了。应该想法削弱他们的权势,打消他们的阴谋,来强固大汉万世的基业,也使功臣霍光的声名得以保全。“另外按过去的规定凡上书给皇帝的人都要把奏书写成二份,其中一份为副本,掌领尚书省事务的官员先开阅副本,如果奏书的内容不当,就搁置起来不上报宣帝。魏相又通过许伯抽去了副本,以免被霍氏的人阻挡下来。

    宣帝看了奏疏后,幡然醒悟,听从其建议,任魏相为给事中,削夺了霍氏一门的兵权。不久,霍家因谋杀许皇后之事,被罢黜三个侯的爵位,霍氏子弟都被调到地方去当官。

    地节四年(前66年),宣帝提拔魏相为丞相,封为高平侯。霍氏对魏相又恨又惧,密谋伪造太后之令,先捕杀魏相,再废宣帝;其密谋败露后,霍云、霍山等自杀,霍显及霍禹等被诛。宣帝亲政后,励精图治。魏相则总领朝政,悉心辅佐,非常符合宣帝的心意。

    反对出兵

    元康年间,匈奴派兵围攻汉朝在车师国的屯田部队,多次进攻都失败。车师的屯田部队打得极其艰苦,形势十分严峻。宣帝知道后,和后将军赵充国等人商议,打算趁匈奴已经衰弱的时候,派兵攻打匈奴右地,使其不敢再sao扰西域。魏相向宣帝上书劝谏说:“臣听说,拯救危乱,诛除凶暴,称之为‘义兵‘,仁义之师所向无敌;敌人来攻击你,不得已而反击,称之为‘应兵‘,抗击侵略的军队定能战胜;在小事上争胜斗狠不能克制一时的愤怒,称之为‘忿兵‘,争气斗忿的军队会失败;认为别人的土地货宝有利可图的,称之为‘贪兵‘,贪婪的军队一定会被击败;凭借国家面积很大,以人口众多相夸耀,因而想在敌人那里表现自己的威风的,称之为‘骄兵‘,骄傲的军队会被消灭:这五个方面不仅是由人事决定的,也是天道决定的。不久前匈奴曾经向我们表示了善意,抓到汉族的人总是好好的送回来,没有侵犯我们的边境,虽然这次他们争夺我们屯田的车师城,也不必太放在心上。现在我说各位将军想起兵攻入匈奴境内,臣我愚蠢,不知道这样的军队该叫什么名称。现在边境上的州郡十分贫穷,父亲和儿子共同穿一件棉袄,靠吃野草、野果充饥,经常担心会活不下去,再也经不起战事的折腾。‘战事过后,一定会有灾年‘,“说的就是人民会有愁苦怨气,会破坏阴阳之间的平和。即使出兵得胜,也还会有后患,恐怕灾难变故就会降临。现在州郡的太守、封国的国相大多不得其人,风俗浅薄,风雨不调。考察近年的统计,子杀父,弟杀兄、妻杀夫的,共有二百二十二人,愚蠢的臣子我认为这决不是小变故。现在您身边的大臣不以此为忧,却想派兵攻打边远的少数民族来报不足挂齿的小仇,这大概就是孔子所说的‘我恐怕季孙氏的忧患不在于须臾而在于宫墙之内啊。‘宣帝听从了魏相的意见,便没有出兵。

    陈疏国策

    魏相通晓《易经》,有正宗的师法,喜欢观看汉朝旧事和大臣对答机宜的奏章,认为现在与过去制度不同,现在只是要奉行过去的方法制度罢了。因此他多次条陈汉朝建国以来处理事情的妥善方法,以及贤臣贾谊、晁错、董仲舒等人的言论,奏请汉宣帝予以施行,说:“臣听说上有圣明的君主,下有贤臣辅弼,那样君主才会安乐无忧而百姓和睦欢畅。臣有幸在朝中做了丞相,却不能遵从祖先圣明的制度,广泛地教化人民,治理好天下,来昭示皇帝的圣明与仁德。致使百姓中许多人背弃农耕之本,去从事商贾末事,有些百姓面有饥寒之色,使陛下担忧,臣魏相我罪该万死,臣我智慧能力不高,不能明察国家大政,提出当前适宜的方法,思考人们做事的动机与目的,没能完全想明白。我私下裹怀着尊敬的心情观看以前的记载,了解到先帝是多么圣明仁义,恩德深厚。先皇帝为治理好天下辛勤劳苦,关心百姓,为水旱灾祸而忧虑,对贫穷、饥饿的百姓开仓发放赈济粮;派遣任谏职的大夫、博士巡行天下,观察风俗的好坏,选择举荐贤良人士,平反冤案,办这些事的官员来来往往,不绝于路途。节省诸项用度,减轻租赋,开放山林湖泽让百姓渔猎,禁止用粮食喂马、用粮食酿酒和私人屯积居奇:所有这些都是为了周济困乏的人,安抚百姓,便利百姓的方法十分完备。臣魏相不能一一表述出来,冒死罪把先帝处理旧事的诏书共二十三件事项上奏给您。臣我考查先王之法的结果是一定要以农业为本,重视积聚粮食,量入为出以备凶灾之年,国家没有六年的积聚。就叫做危急状况。武帝元鼎二年,平原郡、渤海郡、太山郡、束郡都遭了灾,老百姓饿死在逃荒的路途上。二千石官员不能提前考虑到会发生这样的灾难,才到了这种境地,幸亏皇帝发布诏书,命令予以救济,老百姓才得了活路。今年年景不好,谷价猛涨,到了秋天收获的季节还确缺衣少食的人,到了春天的时候,恐怕更加厉害,没有多少可以用来做救济的粮食。西羌也还没有平定,军队还在外征伐,战乱频仍,臣我十分担心,希望陛下早些考虑应急的措施。望陛下爱护百姓,遵从先帝仁德的故事,来安抚百姓。“宣帝听从了魏相的建议,并予以施行。

    魏相又多次选取《易阴阳》和《明堂月令》裹的章节上奏给宣帝,说:“臣侥幸在朝为官,没有很好地尽到自己的职责,没能广泛地教化人民。阴阳之气没能调和,灾难祸害不断,罪过在我们这些大臣。臣听《易》上说:‘天地按自然规律运动,所以太阳与月亮不互相经过,四季没有差错;圣明的君主按事物规律行事,所以赏罚分明,百姓敬服。天地间万物的变化,是由阴、阳交互作用而产生的;阴阳之分别,是以太阳为起始。有了冬夏四季,便有了八方之风的次序,万物的特性得以形成,各自有各自固定的职守,不能互相侵犯。东方的神叫太吴,驾驭着《震》拿着规掌管春天;南方的神叫炎帝,驾驭着《离》拿着衡掌管夏天;西方的神叫少吴,驾驭着《兑》拿着矩掌管秋天;北方的神叫颛顼,驾驭着《坎》拿着权掌管冬天;中央的神叫黄帝,驾驭着《坤》、《艮》拿着绳子掌管大地。这五个神所掌管的,都有各自的时令。坐在东方卦位上的神不能统治西方,南方卦位上的神不可以治理北方。春天到了,《兑》位上的司秋之神去统治就会闸饥荒,秋天到了《震》位上的司春之神去治理就会华而不实;冬天到了,《离》位上的司夏之神去管理天地之气就会泄露;夏天到了《坎》位上的司冬之神去管理就会下雹子。圣明的君主谨慎地遵从上天的旨意,慎重地爱护百姓,所以才让禀性平和仁义的官员去执掌四时节令之事,按节气告诉人们该做什么事。君主按天道规律行动止息,顺从阴阳和调之道,那样才会日光月明,刮风下雨都按时令节气,冷热均匀适度。造三方面顺当了,才能免除自然灾害,五谷丰登,丝麻成熟,草木茂盛,鸟兽繁衍;百姓才能免除灾病,衣食丰足。如果能够这样,才会国君尊严,人民喜悦,上下不互相埋怨,政治教化顺利,礼让仁义可以兴盛。刮风下雨不按时令,就会毁坏庄稼;农业毁坏了,人民就会饥寒交迫;人民忍饥挨饿,就会不顾廉耻,这是强盗小偷祸乱产生的根源。愚臣认为阴阳之道是国家大事的根本,是百姓命脉所系,从古以来贤人君子没有不遵从它的。皇帝治理天下,最重要的是认真遵从自然天地法则,并借鉴先贤先圣的经验。记载高皇帝言行的《天子所服第八》上面说:‘大谒者臣襄章在长乐宫接受诏书,高皇帝说:‘命令大臣们讨论皇帝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来安定治理天下。‘丞相萧何、御史大夫周昌和将军王陵、太子太傅叔孙通等大臣商议说:‘春夏秋冬皇帝该穿的衣服,应当效法天地的礼数,其中体现出入和。所以上从天子王侯和有封地的国君,下到亿万百姓,如果能效法天地,顺应四季的变化,来治理国家,才会避免祸殃,得终天年,这是奉养宗庙安定天下的重大礼制,臣请求皇帝效法它。中谒者赵尧掌管皇帝春天的活动,李舜掌管夏天的,儿汤掌管秋天的,贡禹掌管冬天的,四个人分别掌管一个季节。‘大谒者襄章奏请皇帝,高皇帝下诏说:‘可以。‘孝文皇帝的时候,在二月份向天下布施恩惠,赏赐孝顺的人、努力耕田的人以及疲病的士兵,祭祀为国事死难的人,做这些事的时间十分不合时令节气。御史大夫晁错当时做太子家令,向孝文皇帝上书说明这些。臣恭敬地思考陛下您对百姓臣下恩泽十分深厚,灾难却不停止,臣私下认为恐怕是您的诏令有不合时令节气的。希望陛下您挑选明了经义、熟知阴阳之道的大臣四个人,分别掌管一个季节的事情,时令到了就明确上报自己掌管的皇帝应该做的政务,来顺应阴阳之道,那可是天下人的大幸啊!“魏相多次上书,陈说该做的事情,宣帝采纳并施行了他的建议。

    病逝任上

    魏相命令掾史查访各郡国的事务以及从家里休沐回到官府,就禀报各处的异闻奇事,有时有反叛的贼寇和自然灾害变故,郡守不上报,魏相总是向宣帝上奏说明情况。当时丙吉任御史大夫,与魏相同心辅佐汉宣帝,宣帝十分看重他们。魏相性情严峻刚毅,不如丙吉宽和。

    魏相执政九年后,于神爵三年三月丙辰日(公元前59年4月20日)去世,朝廷追谥他为宪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