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无门的教义

    日上三竿，阳光洒落在张庸的背影上，一动不动的张庸突然翻了个身子猛地惊醒过来。

    看着四周陌生的巷子，张庸揉了揉眼睛，一个巨大的问号出现在了脑海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关于昨天晚上的记忆都被某种特殊的力量抹去了，此刻的张庸只剩下一脸茫然，迎着刺眼的阳光张庸缓缓站了起来，原本被他砸成rou泥的尸体也已经不知所踪了，只有地上残留着干涸发黑的血迹，原本沾染了血迹的双手和衣服此刻变得一尘不染，昨晚的一切都被抹除干净了。

    将运动帽衫的帽子扣在头上，张庸低着头快步走出了巷子，沿着马路朝着公寓走去，外面灼灼阳光总是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好在这个时候时间还早，路上并没有太多行人。

    当张庸走到公寓楼下的时候，被毁掉的电梯已经恢复如初，只是张庸在看着电梯的时候脑海里总是会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

    刺眼的金色光芒里他模模糊糊看到电梯的坠落，管家被炸飞，还有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这些零散的记忆转瞬即逝，张庸脸上温柔的笑容收敛只剩下无尽的阴沉。

    有人对他的记忆动了手脚！

    他虽然主修的神学，但想要传播信仰心理学技能也是必不可少的，他可以肯定自己的记忆被人篡改过，就连他今早在污臭的小巷醒来也肯定是篡改了他记忆的人动了手脚。

    “想要让我陷入恐惧和慌乱？该死的小贼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就在张庸心中怒意燃烧的时候，电梯突然亮起，带着笑脸的管家从打开的电梯门里走了出来，对着张庸关心地说道：“先生你终于回来了，我们今天要跟信徒说教，请您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张庸没有搭理管家，自顾自地走进了电梯里。

    看着观光电梯上升，管家带着笑脸的面具下传出了一声冰冷的咳嗽声：“没有苏醒？还是说在演戏呢？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期待他陷入绝望之后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令我愉快的怪物呢？”

    回到公寓，慌乱的心绪就像是得到了安抚的孩子，张庸脸上的冷漠和阴沉也重新变成了温柔的笑容，那个被万人信仰的人回来了。

    走进洗手间冲洗干净了身上的脏东西，拗了个精神的发型，穿上管家早就准备好的西装，张庸自信满满地离开了公寓。

    今天他要对新加入无门的信徒宣传教义，让他们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信仰自己才能获得快乐！

    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张庸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管家站在已经准备好的MPV前恭敬地将张庸送上了车。

    “祝您一路顺风！”

    车子离开，管家的走进了电梯里，在电梯门关上的刹那，管家身体化作一团烟雾飘散了出去……

    此刻虽然只是早上九点，但是无门神学馆门口已经堆满了狂热的信徒。

    按照张庸的规矩，只有最虔诚的信徒和新加入无门的信徒才可以进入这里，其他信徒都只能在神学馆外接受教义的洗礼。

    张庸创建的无门的确提高了整座城市的幸福指数，暴力的犯罪在无声无息间被平息，城市里只剩下幸福的笑容，所以对无门和张庸官方都是相当照顾的，不然如此大规模的集会肯定会被勒令暂停。

    看到张庸来了，那些信徒满眼激动的朝着这边凑了过来，今天只要能跟张庸说上一句话，那就是最完美的一天。

    坐在车上，看到外面那些狂热的信徒，张庸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自言自语道：“都是一群待宰羔羊，可笑地想要侍奉野兽，妄图从野兽身上找到生命的希望。”

    等到张庸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只剩下温柔的笑容了，声音也变得磁性起来。

    “各位，请大家自行维持秩序不要给其他市民带来不便，教义宣讲会在一个小时后开始，请大家稍安勿躁。”

    张庸安抚了一圈信徒就走进了神学馆里。

    三百平的神学馆除了洗手间和休息室，剩下空间都被安排了座位，足以容纳五百人在这里聆听宣讲，当然这么大的地方还得是官方给张庸面子，不然神学馆的雏形也只有一百平不到的空间。

    那些已经坐在位置上的不管是新来的信徒，还是最虔诚的信徒，看到张庸来了都不自觉的心里一紧，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狂热表情。

    “我去准备一下，大家可以先互相交流交流，我希望今天的宣讲可以给大家带来心灵上的宁静，让你们感觉到真正的幸福。”

    休息室里，张庸吃着早饭听着神学馆助理讲述这一次新入信徒的资料，能被挑选进入神学馆的新入信徒都有着不为人知的悲惨过去，他们深陷在过去中难以自拔，而张庸最喜欢的就是品尝这些人的绝望，在他们彻底沦陷之后，赋予他们更深的绝望，玩弄人性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真是一些可怜的人。”

    张庸假惺惺地说了一句，随后就让助理离开休息室。

    吃完早饭，张庸看着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教义，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起来，似乎阅读教义的人并不是他，而是有人在利用他的身体阅读教义。

    半晌之后结结巴巴的声音从张庸嘴里传出。

    “将城市比作地狱，将人自己的希望比作门，让他们放弃打开门，冲出地狱的想法，永远沉浸在人为打造的虚假希望里，无门的教义正如它的名字，还真是够让人绝望的。”

    “不过你想要淡化门的概念，将一切困在这座城市里，让我的灵智永远沉沦，这点手段还不够看，当我苏醒的那一天，我会撕开一切假象，看到隐藏在这里最深处的秘密！”

    话音落下，休息室里重新陷入了死寂，而张庸空洞的眼神也重新聚焦，意识也恢复了过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发现自己身体的不对。

    整理了一下仪容，确定自己保持着最好的状态，张庸才走出了休息室。

    宣讲教义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无门已经成为了一种魔咒，它时时刻刻影响着整座城市，当张庸将教义完整地讲完之后，所有人都露出了虔诚的面孔。

    就在张庸按照流程准备拿出工艺品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东西呢？

    他记得昨天应该完成的工艺品助理却没有为他准备，这个时候助理才走到张庸身边小声道：“先生，昨晚您的管家说您尚未完成工艺品，今天没办法展出。”

    一种完美被割裂的不和谐感在张庸心头萦绕，怒意在心中燃烧，半晌之后张庸才僵硬的点了点头，随后才对着下面的信徒解释道：“原本应该为大家展示我们无门教义里的门，只是因为我最近在忙着打造属于我们的无门像所以耽误了进度，不过很快真正的无门像会矗立在神学馆外面，任何路过这里的信徒都可以顶礼膜拜。”

    那些信徒虽然心里有些可惜，但听到会有一个无门像立在神学馆外，心思全被吸引了过去。

    宣讲完教义张庸就回到了休息室，没过一会助理就带着一个看起来畏畏缩缩的少女走了进来。

    “先生，这位就是您想要见的钟灵，希望您可以洗去她内心的恐惧，为她带来真正的幸福。”

    说完助理就关上门离开了，休息室里就只剩下畏畏缩缩的少女和张庸。

    “不用紧张，我单独见你是因为看了你的资料，知道你的生活非常痛苦，只是靠你自己可能需要很长时间的折磨才能获得幸福，所以我想帮帮你。”

    听到张庸温柔的声音，少女才抬起头看着张庸，水灵灵纯净的眼眸给人一种想要给她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冲动。

    张庸笑了笑将一杯温水递到了少女面前，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从小被人收养，在你十二岁那年养父对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并且长期持续，在你十八岁的时候还逼着你出去赚钱，交往的男朋友也只是觊觎你的身子，花言巧语的带你离开了养父母身边，却做出了跟你养父一样的事情，所以你感觉到生活中充满了绝望，好像坠入了无边的深渊，即便如此你依然保留着内心中的善良，对身边的人表现出最温柔的善意。”

    张庸诉说着关于钟灵的过往，毫不在意地将她过往的伤口全部撕开，钟灵娇弱的身子已经在止不住地颤抖，过去的恐惧和恨意正在吞噬她的心智。

    感觉到钟灵情绪的变化，张庸突然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善良只会让你更加痛苦，如果你想要得到幸福，就要从根源上毁掉带给你痛苦的一切，而我会帮你完成这一切。”

    话音落下，钟灵柔弱的身子颤抖戛然而止，纯净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阴霾。

    “你真的会帮我么？”

    张庸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和一瓶药递到钟灵面前。

    “文件里的东西足以让你的养父母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这瓶药是为你男朋友准备的，很快你就会从绝望的深渊里爬出来，享受幸福温暖的阳光，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说话的时候，张庸原本温柔阳光的眼里已经充斥着疯狂和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