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反思与总结
在对面三人的视角中，自己突然伸出手掌直探前方，做出了一个“抓”的姿势！ 自己这一“抓”对着的目标是…… 虽然穆轻云与自己相距不到六尺，伸出手掌之后，依旧有接近三尺。 但是三尺，已经很近了…… 无论是徐振云，还是其他人，见到镇妖司首座后，都会被她那似真似凡、宛若神祇的气质感染，心意自动收敛沉静。 心中或许会有一个关于对方相貌特征的“印象”；但是绝对不会、也不敢有更多的想法！ 现在这个“思维壁垒”被打破，徐振云心中蓦然浮现出两个念头。 第一，顺着自己手掌“抓取”的方向望去，可以发现首座大人身材极好，哪怕不如辛丹萱那么夸张，却也只是稍逊一筹。 配合半贴身的复合红袍，曲线分明、惊心动魄。和她一个A-勉强、一个最多B 的徒弟不可同日而语…… 第二，穆轻云虽是方脸，并非常见的鹅蛋脸、瓜子脸，但其实姿容绝美。 端庄大气的同时又不失精致，神似传统观念中所谓“国泰民安”型的美人…… “停，打住！” “徐振云，你到底在想什么！” 徐振云悚然一惊，神情瞬间严肃的同时闪电般收回手掌，不假思索的道：“启禀首座大人，刚刚好像看到前面有一只蚊子……” “对方可能是心元本洲有数的强者，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我有突破六合玲珑塔、天授玄晶、传承觉醒几道光环加持，应该不会一怒之下直接捏死我吧？比较好的结果，是被吊起来打？” “毕竟还隔着三尺，并没有真的抓到……” “不对呀，我不应该这么冒失啊？” “就像酒楼那一次，虽然猛然看到黄色符纸吃了一惊，但我还是快速恢复平静，假装无事发生。为什么这么鲁莽的伸手？” 徐振云思虑如潮水般奔涌，立刻发现： 刚刚是两件倒霉事碰到一起。 其一，是神秘的“黄色符纸”再度出现。 其二，是自己再度莫名进入了那种“举动随意、仿佛游戏”的心境中，天不怕地不怕，镇妖司首座的威严好像也并不存在，直接伸手一抓。 刚刚对穆轻云毫无敬畏、如前世点评美女一样评价长相的念头，也是因为自己身处这样的无着心境中。 以前这种心境出现得比较隐蔽；但今天面见镇妖司首座之后，很短的时间内，已经两次进入这样的状态。 “对了，刚刚她们的反应，说明哪怕是穆轻云这样的强者，也没有看到神秘的‘黄色符纸’，见到此物，的确是我的专属能力……” 想到这一点，徐振云忐忑之意竟然稍稍退却，同时多出了一份凝重。 沐秀心从震动中平复过来，冷着脸道：“师父，将这惫懒小子吊在房梁上，先抽一百鞭子？等他破境八品之后，再丢到万炼峰或红园做三年苦力？” 徐振云一惊，这个惩罚，可要比想象中略微重一些！ 宿雨寒连连摇头，道：“他资质不错，耽误三年修行，怪可惜的。” 徐振云心头一宽。 不愧是我第一个认识并“特荐”自己的修道者，宿雨寒还是个善良的孩子！ 虽然她大概也能一个指头捏死我…… 但宿雨寒又认真道：“不要耽误他正常修行。修炼的同时每天抽一百鞭子，抽满三年就是了。” 徐振云：“……” 但两人只是建议，并无法做出决断。 穆轻云上前两步，和徐振云相去不到二尺。 这样一来，压迫感陡然增强，不单单是气场上的；还有身体上的。 徐振云和穆轻云的赤色双瞳四目相对，立刻感受一种幽深博大的力量，似乎能够将自己完全吞噬，于是忍不住目光下移。 但目光下移后眼帘中所呈现的，令徐振云惊觉同样不是很妥当；于是之后再度挪动目光，直视旁边的地板。 穆轻云伸出食指，在徐振云脑门前相去一寸处轻轻一虚磕，神情却变回云淡风轻：“好个胆大包天的混蛋小子。” “给你三个呼吸时间消失在我面前；不然就按照雨寒的办法处置。” 徐振云如释重负，没想到穆轻云就这样轻轻放过，连忙抱头鼠窜，直奔东北角落的“画卷”而去，先躲进小界里再说！ 但转身一望，“画卷”却不知何时被关闭了。 穆轻云悠悠道：“已经查明，潜入神都的妖族只有一人。所以你可以滚回世俗老家去了。” 徐振云忙不迭的来到“临字微尘阵”的传送点，快速运气，念动口诀。 清光卷起，身影渐渐消散。 整个过程当然超过了三个呼吸，但显然穆轻云没有计较的意思。 宿雨寒神情疑惑，皱眉道：“真没想到，这徐振云胆大包天……师父你就这样宽恕了他的轻慢之罪？” 穆轻云抬起右手，食指中指的指关节轻轻托着下巴，眸中赤芒闪动，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好一阵之后，才释然一笑，道：“进入了‘无常心’……有点意思。” …… 回到家中，徐振云赫然发现，现在正是子夜时分。 取下灯罩，点亮灯盏后，蔚蓝的光芒充盈室内。 徐振云并没有再去搞换上木枕、薄被的行为艺术，而是直接坐到梳妆台前宽背座椅上，从下方相当于极浅“抽屉”的暗格中取出纸和笔。 短短一两天，遇到的问题和困惑太多，需要梳理一下。 在书写中思考总结，提要勾陈，是他大学时兼职扑街网文作者时，整理思路的一贯做法。 纸张是半尺见方的常见青色信笺纸。 至于笔却非毛笔，而是一根相当于粗芯版“铅笔”的八棱形小木棍，在心元本洲的文明中被称为“随手笔”。 心元本洲中用笔分为两种，一是类似于“铅笔”的“随手笔”，同样是木质笔杆中包藏着性质与石墨相似的笔芯，书写体验相近，但是笔芯更粗，刚写下来时看上去更粗更亮；但留存性比铅笔更差。 最多一个月，字迹就会黯淡三分之一。一年以上，字迹依稀难辨。 所以在正式场合的书写，依旧是使用毛笔；但这里的毛笔，也和从前略有差别。 思索良久，徐振云开始动笔；但书写的内容并不多，总共六行，每行只留下几个字，而且并不是汉字： 第一行是“dayuxiao”，是“大与小”的汉语拼音。 第二行是“fanyufeifan”，凡与非凡。 第三行是“huangzhitiao”，黄纸条。 第四行是“feiwenZheng”，飞蚊症。 第五行是“jingshenzhuangtai”，精神状态。 第六行是“chuanchengyidian”，传承疑点。 心元本洲的文字用的就是汉字，所以这个梳理的工作，为求保密，徐振云本想用英文书写。 但是他的英语在考完四级之后早就还给了老师，一时间连“平凡”、“非凡”对应的单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于是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拼音。 这个世界上，没有汉语拼音的存在。 但饶是如此，为求谨慎，徐振云也没有长篇大论，只是将每一个大类的纲领列出来。 这样万一被神秘的手段探知并破解，单凭上面几个单词，也看不出任何异常。 六个大类梳理下来，徐振云感到思路清晰了许多。 第一、第二两项，是属于徐振云认为的这个世界的异常之处： 小界比真实世界还要大上十余倍；并且这样的小界有数万个之多。 而且，就算是自己见识不足。第一次知道这个知识之后，姬小花的态度不是“大开眼界了吧，修道世界的精彩，就是有这样违反直觉的地方！”，而是“这到底哪里奇怪了？” 这也太奇怪了吧…… 就是是我真的见识浅薄了，但你连“第一次知道这个点后，会觉得这个知识很反直觉”也完全否认了？ 好像所有人第一次接触到“小界比大界更大”这个讯息之后，应该表现得十分平静，觉得理所当然？ 第二条，所谓的“系物法”，能够通过长时间“法力”蕴养的法子，将凡物养炼成“羁绊之兵”，并且其威力，竟然会比用极品珍稀的非凡之物炼制的后天法宝更强？ 徐振云很难接受。 但这一点暂时存疑—— 因为对于“系物法”，徐振云知道的还并不完整，后续可以大大方方向姬小花或其他高阶修道者询问。 如果其中的确有非常坚实的理论基础能解释得通，那么这一点可以划掉。 但如果对方依旧是一脸“这哪里有什么奇怪”的态度，那就真的很奇怪了…… 第三、第四点，乃至第一点的某些部分，都是和自己的道心棋盘导致的“视力增强”相关。 目前看来，徐振云可以做出一个推断： 如果道心棋盘上出现了“生”之道的小金人，那么在小界中自己视力明显提升，遇见黄色纸条后，自己的视力清晰度会提升；在正常世界中几乎没有变化。 如果道心棋盘上多出了“杀”之道的小黑人，那么自己在小界中真实感和清晰度会明显提升，遇见黄色纸条后，似乎那纸条与自己距离更近！ 从这两个环节上比对，似乎和出现“小金人”的效果，隐然相反？ 但除此之外，出现“杀”之道的小黑人之后，在认真观察“现实世界”的模式下，自己的视线中会出现仿佛“飞蚊症”的奇特景象。 那密翳微影看起来绝对数量不多，但是却极为显眼，令自己很不舒服…… 但这个推断是否正确，还有待验证。 也有一种可能，自己的道心棋盘之上多出第二个人，无论是“生”之道的小金人，还是“杀”之道的小黑人，都会呈现出不同方向的变化，并非和“生”“杀”之相一一对应！ 所以，这需要棋盘上再度增加“成员”之后加以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