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十八章 再探元初圣地
元初圣地，原本在威虎的印象里只是一片无人区。 可现在，他真实地看到了远处的城邦，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当初他探索时，完全没有发现有活人的痕迹。 融入当地的居民应该不难，这个世界在当地人眼里称为“元”，翻译过来就是土地的意思。 从语言中一些词句的含义，便大致可以推断出原住民的活动范围受限，不然应该会有其他的观念。 语言也不难，跟澜界通用语有一些差异，但并不大。主要表现在发音多了一个第五音，咬字更重。 威虎督促着好运金鹏，让它显现出虚影挂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跃而起。 “站住！”有些粗犷的方言响起。 城邦门口站着一排守卫，威虎意识扫过去发现都只是入凡境，称不上是修士。 “鄙人远离家乡，一直在外苦修。而今路过此地，希望可以找个地方落脚。” 威虎说出了流畅的方言，几个守卫眼神中带着疑惑。 “尊敬的炼心行者，吾邦没有招待您的规格，还请离去！” 从简易的城门上跳下一个修士，只是借力境修为。 哪怕他发现威虎的修为自己看不透，但碍于职责不能放行。 威虎点点头，既然澜界意志将融入原住民作为考核内容，就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同时也记住了一个名词“炼心行者”。 看来这里的语言有些变化了，澜界意志给自己的语言内容里面，并没有这个概念，估计是修士的别称了。 没有停留，威虎几步消失，他和席光和约定了地点刻字，他既然碰到阻碍了便去留言。 见威虎头也不回地离去，几个守卫松了口气，而那位修士则是眼神晦暗…… 来到两座城邦的交界地带，是一座普通的山沟沟，威虎凭着眼力，能看出此地有点人为堆砌的味道。 随意找了个山石，太刀飞出，开始刻字。 将见闻与猜想刻下后，再次离去，虽然他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看见，但既然不能组队，还是不要碰到人，小心为妙。 “既然不能直接进入，那便混进去吧。” 威虎的筋骨噼里啪啦作响，身子缩小了一些，头上长出几道疤痕。 《越升天髓经》运转，变得透明，半个时辰后威虎便大摇大摆得从城门里进去了，完全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他感应到两股越人境的气息在正北方向。 “最强者只有越人境的水准，那炎狼和冥狼为什么没有侵犯此地呢？”这是威虎想到的第一个问题。 这样一座城邦能存在于此，疑点颇多。 城邦中没有街铺，只有每家每户的住宅。是的，一入城，便是住宅。 “真是奇怪的格局……”没有在城中用意识覆盖，主要用眼睛看。 这是避免打草惊蛇，说不定会有危险呢。 威虎时刻提醒自己，这是跃天境天骄战的第一轮选拔，是要淘汰掉大部分天骄的！元初圣地绝非善地！ 七拐八弯后，威虎找到一户人家，屋里死气阵阵，有几个人呜咽。 一直蹲守到入夜，威虎走了进去，看到一个即将死去的中年，可以说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从今以后，我乃外界降临的使者，碰巧路过此地，见你命不久矣，正好想借助你的身份。你，有什么愿望吗……” 威虎在他耳边呢喃，用出了《某某表演法则》的精髓。那中年本就奄奄一息，想安静得死去，如今听到这话，居然有回光返照之相。 “若真是上神，还请保佑我的孙儿……”此话过后，这个中年便咽气了。 威虎的入梦之法运转，在中年临死前剥离了记忆。 威虎看得出这个中年是毒发身亡，而且这毒已最起码连续作用了几十年，真要毒发时，早已无力回天。 这个中年也只是靠一口精气神吊着罢了。更别说威虎只是精神体，并没有治疗的药物在手。 威虎微微拂去中年存在的痕迹，意识扫过，记下了所有特点，身躯渐渐凝实，幻变出中年的外貌，每一处都丝毫不差。 他平躺在木板上，装出中年刚刚的样子，开始接收记忆。 这个中年叫沈传家，是个城里的“牙子”，这里的“牙子”是私家探子的意思，专门帮城主处理难办的案件。 15岁便娶了正室，有了自己的大儿子沈聪，17岁有了二儿子沈少。 大儿子5岁时便夭折了，一直是他的心病，儿子子在守城的时候死了，只留下一个孙子叫沈丰。 自己的正室在二儿子死后，也随着去了，现在管着家的是两个侧室，外加十多个小妾，但都没有再生养…… 威虎已经大致推断出了中毒的时间，再想到某个小妾是沈传家强抢来的，已经差不多算明白了。 不过这个小妾，与沈传家也算是有几面之缘，威虎再深挖记忆，便有了推断…… 同时，他对这个世界也有了初步了解。 城邦是土著最小的聚居地，往上便是“城池”，再之上便是“联合城池”，称呼的差别微乎其微。 而能接引修士的一般是“城池”，城邦大多“豢养”着普通人。 没错，是“豢养”，差一点便是“圈养”！上头有人！ 沈传家作为一个私家探子，接触着城邦的权利中心。 在追查案件的过程中，知道失踪的人口都是被上头的城池带走了，但对外都说是被野兽袭击了。 而他在城主的威逼利诱下，也沦为了走狗。这才过上不愁吃穿的日子。 “反正不是好人，但既然担了你的名，我自会保全你的孙子。” 一大家子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走进来哭丧，哭着哭着便大汗淋漓。 “啊！鬼啊！” “老爷化成厉鬼了！”几个胆子小的小妾当场吓瘫了。 只见自家老爷居然生龙活虎得站在她们面前，刚刚还奄奄一息的，才过来半夜就换了个人！ 威虎扫视众人，认出了某个小妾，杨氏。这片大陆是女子皆只有姓，没有名，哪怕是女修士也是如此。 “杨氏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先去我只是装病，而且我早就不是凝神境了。” 威虎显露出秒游境的修为，吓得众人脸色惨白。她们都已经在联系母家，准备分家产了，现在居然一夜变天了！ 沈家在此地也算是富甲一方，财产当然不可能由一个嫡系的孙儿全得。 而只沈传家的两个侧室看出了端倪，却不敢乱说，只得与威虎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威虎自然是模仿到位，与两位侧室玩了个“你懂我，我懂你，实际谁都不懂。” 众人先前还准备哭丧，下一刻便把不吉利的东西全拿去烧了。 而屋内只有杨氏浑身颤抖，死死盯着威虎。 威虎笑到：“怎么？你当年毒害我时就没有想过有今日？” 杨氏见威虎已经知晓，也不再装可怜：“哼，你当年抢了我，真以为我会死心塌地？每一次与你亲密接触，都让我无比恶心！甚至想亲手杀了你。” 威虎看向她淡淡道：“我当年确实是看上了你的美色，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抢你吗？” “若是你不抢我，我现在早就是礼仪八方的贵夫人了！我当年本可以嫁去军候府！” 杨氏歇斯底里，怒目圆瞪。 “蠢女人，你真以为嫁去军候府当妾，就是逍遥事？你连我的手掌心都逃不出，还想追逐那些虚的东西！？” 威虎模仿沈传家，气势十足，表情到位。 “不是我抢你，是你爹，杨家家主，让我抢你！就是为了不让你成为军候府的玩物！再说了，这么多年我可曾亏待你？” 虽然威虎觉得这句话价值观有问题，但也没有更好的说辞了。 终是此地的婚姻观念与他的想法冲突，可他现在不接受也得接受。 杨氏也不是真蠢，瞬间想通了一些节点，当年出嫁时父亲的眼神……母亲的无奈，以及自己被人玷污后，曾经的姐妹没人为自己发声…… “不可能！你在骗我！是你买通了所有人！甚至买通了军候府的贵人！” 杨氏泪眼朦胧，哭得梨花带雨。 她不敢相信当初的事竟出自父亲之手。 “老子妻妾成群，会看上你？我要什么女人，城主大人也会满足我，何必去与军候府结怨？”威虎淡淡道。 杨氏伏在地上哭闹不止：“老爷放过我，我不想死……” 威虎看也没看，手掌拍下，此女化为粉末。 但在他眼里，女子却是化为了柳絮一般的透明物质，此地的生灵怕都是精神体…… 杨氏害得沈传家身死，且长年无后，已经不可能饶恕了。 这个女人若是不求饶，威虎说不定还会放她离去，毕竟也是个权力的牺牲品。但既然求生，那便定是有后招，他自然要将威胁扼杀在摇篮里。 最重要的一点是威虎动用了《言灵》，得出的结论是留下此女，“大凶”！ 顺便剥离了杨氏的记忆，他倒要看看“大凶”是什么。 洛源城邦内部。 原本暗流涌动，一些修士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可此时皆是被某个势力的制住了。 …… “在这啊，月韵球。” 威虎在杨氏的床底下找到了一颗小珠子，呈椭圆状，里面散发着淡黄色的月华。 这便是大凶的根源了，此物能买通几个宵小对威虎袭杀。 “估计是我的《言灵》修炼还不到家，居然能把宵小定义为大凶。” 可威虎不知道《言灵》的定位，是他现在的身份，沈传家。沈传家现在只有秒游境，自然是大凶了。 收起这颗价值连城的珠子，威虎召集了家中众人，宣布了几件事，大致就是自己回来了，家族的生意继续进行，再提上一嘴，自己已经突破秒游境了，让大家宣传宣传…… 之后威虎召见了孙子沈丰。 沈丰父亲死的时候，沈丰刚满20岁，现如今已经过了40。而没有修炼天赋的他，至今停留在出凡境，已是中年模样。 但对于修士来讲40岁确实还年轻，沈传家放心不下也是正常的。 威虎也知道，这是沈家唯一的后人了。 “你年岁也不小了，至今没有定下亲事，现在爷爷已经突破妙游境，可以帮你拟几户大家闺秀出来。” 威虎干脆利落，觉得把这个沈丰送出去比较好，选个大户人家无忧无虑一辈子也挺不错。 毕竟他在此地停留时间有限，不可能永远护着这个便宜孙子。 “你既然修为停滞，还是入赘比较好，毕竟大户人家的女子都是借力境和凝神境，你们终有一日会阴阳相隔……” 威虎劝慰道，担心这个孙子会抗拒入赘。 沈丰踌躇了片刻，说道：“孙儿已有心上人，还请爷爷收回想法……” “哦？不知是哪家的女子，我可以帮你安排。” 这样最好，直接送走便是。 “这……孙儿……不敢。” 扑通一下便跪下了，头都不敢抬。 威虎也算是看出了这个孙儿很怕沈传家，连话都不敢说完。 越发对此地的传统思想好奇了，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能让祖孙两个都有这么多隔阂。 而且沈传家的记忆里，明明很疼爱这个孙子，这孙子怎么这么怕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