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迫降

    高地战神大神殿的所在地，是一座人口不到五万的小城，里面的居民大多是女人、孩子和老人，青壮年基本上都被拉进了军队，在深红远征军的铁蹄下粉身碎骨。

    他们并不都是自愿参加这场战争的，但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不肯拿起武器，首先就会被高地战神的信徒们杀掉。

    李察登上一座高台，俯视着下方的人群。

    “如果这次不是我，而是其他的什么人站在这里，结果会变成什么样？”

    “你是说那些法罗本土的贵族吗？”流砂淡淡地说道：“他们会把下面的人都变成奴隶，而在这个过程中，至少会有三分之一的人死去。”

    李察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我心里就舒服多了，我只会把狂信徒变成奴隶。”

    “人类所谓的善恶，都是从这种对比中体现出来的。”雷利意味深长地说道。

    李察只当没听见。

    城内的居民都被驱赶到了下面的广场上，这里面大多是野蛮人，也可以看到其它种族，包括兽人和矮人，甚至还有一些侏儒，人类的数量非常少，而且一看就知道他们都是些奴隶。

    李察伸了伸手，人群就安静下來，等待着命运的裁决，大多数人的眼中只有绝望，不过他们并没有试图反抗，周围那些全副武装的战士可不是摆设，而且他们的人数比居民还多。

    “你们当中或许还有高地战神的狂信徒。沒关系，你们可以走出來，來到我的右手边。你们只是普通人，和那些神职者不一样，我不会强迫你们改信，但是狂信徒会被贬为奴隶，其他人只要发誓放弃高地战神的信仰，就可以继续生活在这里，并且能够得到平民的身份，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李察的话在人群中激起了轩然大波，这是前所未有的优厚条件，任何人都沒有听说过。在法罗的历史上，宗教战争甚至比种族战争还要残酷，一座宗教城市被攻破后，里面的居民往往会被全部杀死。

    对于法罗人来说，狂信徒几乎是不可转变的，浅信徒的信仰又无法鉴别，谁也不能确定他们是真的浅信徒还是伪装起来的狂信徒。

    因此，大多数人都会用屠杀的方法来断绝敌方的信仰。

    慢慢地，有人开始走出人群，前往李察划定的区域，他们将以这种方式践行自己的信仰。大多数人都留了下来，这里面肯定隐藏着不少狂信徒，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雷利在锐雯的护卫下走向人群，对他们说道：“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念咒语，不肯念的视为狂信者。”

    他并没有去看那些人的反应，而是自顾自地念起了一段神秘的咒语。在刀剑的威胁下，居民们开始跟着念，公国军的战士们不断扫视着人群，将不肯念咒的狂信徒抓出来。这时，一个少女尖叫着倒在地上，拼命地打滚。片刻之后，她的口鼻中竟然喷出了一道道神火。

    周围的人们大惊失色，纷纷退后。她做了什么？竟然招来了神罚。

    人们这才想起，她刚才也跟着念了咒语，难道这就是她招来神罚的原因？

    “继续念，谁也不许停。”骑士们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着，众人只得继续念咒。

    一个又一个狂信徒倒在地上，成为了神火的燃料。

    李察沒有去关注那些痛苦的狂信徒，而是抬头仰望着天空，大声道：“你也好意思自称神明？除了惩罚自己的虔信徒，你还能干什么？”

    李察的质问如雷鸣般滚滚传开，不但让广场上的人们听得一清二楚，更是在高地战神的神国中回响着。不过，他现在已经无力为此感到愤怒了。

    这个时候，神国里面正弥漫着一股黑气，凡是被它触碰到的东西，无论是圣灵还是泥土，全部都化为了虚无。

    信仰是一道枷锁，它将神灵和信徒联系到了一起，也相当于提供了一条互相伤害的渠道。只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神灵都占据着主导地位，信徒则是被剥削的对象。不过，这个关系也并非无法改变。

    雷利引导着信徒们，对高地战神展开了最直接的攻击，通过那些狂信徒与神灵的联系，将诅咒的力量送进了神国。

    对于法罗诸神来说，信仰就是他们生存的根本，雷利以信徒为媒介，对高地战神的神国展开攻击，相当于在对方的食物中下毒。如果这个仪式持续的时间够长，甚至可能直接导致高地战神陨落！所以他宁可损耗神力也要降下神罚，将那些狂信徒烧死。

    仪式仍然在进行着，不时有人被神火烧死，也有人自行走向指定区域，更有人冲向雷利，想要与之同归于尽，但是他们立刻就倒在了锐雯的剑下。

    当仪式的效果降低到一个可以忽略的程度时，雷利终于确定了剩下的居民里面再也没有狂信徒，于是他对李察点了点头，后者让人把站出来的狂信徒带走，然后对剩下的人们说道：“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深红公国的平民了。很快，你们就会知道这个身份会带来什么。”

    在魔法的作用下，李察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他们将信将疑地向外走去，直到离开广场也没有看见致命的刀剑或是魔法袭来，这才放下心，急匆匆地赶回了家，然后失去了亲人的家庭才开始哭泣。

    接下來的几天，李察将高地战神的大神殿改造成了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神殿，并且在这里举行了献祭仪式，这次献祭的是李察从绝域战场上带回來的那些祭品，流砂再次以时光之书为祭坛，主持了献祭。

    李察一共献祭了近百件祭品，总的价值大约相当于两次顶级献祭，但那是指祭品售价，实际上李察得到的神恩总量比两次顶级献祭多得多，不过祭品数量多、等级低，最终的结果就是并沒有得到什么真正有价值的神赐，沒有血脉能力，也沒有强力技能，更不会有强大的五阶构装设计图，李察得到了数年的生命，一堆零碎材料，另外还有一把准传奇级别的重锤，这把双手重锤大得异乎寻常，光锤柄就长达三米，锤头更是有数吨重，在击中的瞬间还可以释放出极为强烈的冲击。如此重锤，李察麾下也就米诺陶和食人魔兄弟能够抡得起來了。

    最后，李察看着手中的几个时光沙漏，总算觉得沒有被永恒与时光之龙坑得那么彻底，这些生命露珠虽然少了些，但也比沒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