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无法言说之爱
休兰的圣域强者已经全部阵亡，李察的追随者们围绕在他身边，流砂不断地刷着神术，给他加持增益状态。李察不知道龙星对他做了什么，但却能感受到自己身上多了一股特别的力量。不光是李察，就连旁边的追随者们也能感觉到这股力量的存在，但却没有人能分辨出它的属性，就连流砂和丽娜也不行。但是她们都知道，龙星放出来的东西肯定对李察有害。 流砂努力尝试着驱除这股力量，但是她放出来的神术却如石沉大海，完全起不到作用。那股力量依然在李察的体内活跃着，别说驱除了，想要削弱一下都办不到。 李察自己的感受比任何人都深刻，那股力量在他体内沿着既定的线路运行着，丝毫不受魔法和神术的干扰，就连李察的天赋能力也很难捕捉到它的痕迹，只能根据自己身体的变化来追查这股神秘的力量。 李察突然有一种感觉，这股力量似乎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而是在另一个时空中运行着，它以某种特殊的方式和自己绑定在一起，但却没有进入休兰位面，所以才无法被神术和魔法驱除。这个猜测很荒谬，却是唯一符合当前情况的解释。 （如此神秘的力量，为什么能被龙星使用？它的作用又是什么呢……） 一股深入灵魂的寒意打断了李察的思绪，他用最快的速度转过头，刚好看到远方亮起的一点光芒。 神殿高塔上的黑色晶体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汇聚成一条凝如实质的光带，激射而来。 李察的头发瞬间竖起，眼睛也张大到了极致，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的眼角已经裂开。 这是死亡的预兆。 李察不是没有遇到过生死危机，但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严重。他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挂在绞刑架上的死囚，可以感受到脖子上的绞索正在一点点地收紧，让他能够清晰地体会到死亡降临的过程。 诺兰德一方的强者们也感觉到了那条光带的可怕，他们或是凝聚斗气，或是给加持魔法，做好了防御的准。这些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强者，能够看出那条光带暂时还射不到这里，所以他们都在等待李察的命令。 李察对危险的感觉比任何人都强烈，所以他的反应也最快。在追随者们刚刚有所警觉时，他已经朝各个方向移动了几次，然后又回到原地。然而，无论他如何躲闪，都逃不开死亡的阴影。远方的光带还只是一个耀眼的小点，但李察发现它前进的方向会不断调整，始终对准自己所在的位置，龙星种下的神秘力量也开始发热，和远方的光带相互呼应。 李察明白了，龙星扔到他身上的是一种类似于魔力印记的东西，可以为远方的某种武器定位。如果不能驱除这个印记，那他怎么跑都没用。 既然不能，那就只能刚正面了。 李察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数十种方案，可以增加自己活命的机会。那条光带的能量几乎不会在前进的过程中衰减，当它来到李察面前时，依然会有相当于传奇强者全力一击的威力。没有哪个追随者能单独抵挡这一击，就算是强大的阿西瑞斯也不行。而且那条光带还不只是普通的能量攻击，李察已经从中嗅到了一丝说不清楚的危险。 虽然李察可以用构装骑士甚至追随者来抵挡光带的攻击，但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凭着自己一贯的信念下达了最后的命令：“所有人原地待命。” 这个命令，李察即是通过意识下达的，也是利用魔法力量喊出来的。突然间听到李察的命令，追随者和战士们习惯性地选择了执行。 下一刻，李察飞上了天空，远方的光带划出一道弧线，再次对准了这位阿克蒙德之王。 当雷利回到休兰时，看到的就是这条光带将李察和丽娜一起射穿的景象。 龙法师背对着李察，其他人又在地面上，所以只有雷利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 乳白色的光带淹没了丽娜和李察，然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无声无息地炸裂开来。 龙法师和李察的身影再次出现，他们还保持着刚刚一瞬的姿势，丽娜的身体微微后仰，双臂张开，试图挡住射向李察的死亡之光。李察则是上身前倾，伸手去抓丽娜，可是只差了不到一米，结果就没能抓住丽娜，在李察这种层次的强者眼中，一米的距离瞬息可至，只要再给他十分之一买哦的时间，就能抓住丽娜，将她拖到自己身后。然而，就是这一米的距离，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丽娜在自己面前爆发出所有的魔力，用生命抵挡了死亡之光的大部分威力。 天空中响起了一声悲怆的龙吟，红龙卡罗振翼而起，想要来到丽娜身边，却又不敢靠近，但它的长吟还是打破了世界的寂静，丽娜的双臂无力地垂下，后背上忽然喷出十几道细细的血柱，无助地向着地面坠落，李察犹睁的双眼也失去了神彩，他的前胸后背开始弥漫出大片血迹，身体也跟着落向了地面。 （这就是爱吗……） 雷利叹了口气，闪现到丽娜下方，接住了她。龙法师的身上有十几道贯穿伤，虽然她的魔力打散了神罚之光，但是漏出来的光线仍然击穿了那娇嫩的身体。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阿西瑞斯给李察加持了缓落术，森马飞上天空接住了他。 “他们两个怎么样了？”流砂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神眷者也失去了以往的从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李察没什么问题，几个神术就能治好，但是……”雷利深深地看了一眼丽娜，说道：“我尽量试试吧，你们不要来打扰我。” 他一直开着神性视觉，自然能看出丽娜的灵魂已经濒临毁灭，无法用普通的手段救治。 片刻之后，李察在流砂的治疗下醒来，并且从她口中得知了丽娜的情况。 接下来的十天，李察都是在焦急的等待中度过，他不止一次来到雷利的营帐前，但是却没有进去，生怕打扰到雷利的工作。 这一天，雷利终于走出了营帐，李察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怎么样？” 雷利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是丽娜留给你的东西。” 李察这才发现他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封魔箱。 “这是……” “这件构装的名字，叫做‘无法言说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