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永辉壁垒

    在李察的指挥下，构装骑士们以十人为一队，交替着向前冲去，发起了源源不断的攻势。之前分散开来的黯锋骑士也被召了回来，保护后阵。数百名骑士汇聚成一道洪流，休兰人的阵线转眼间便被击溃，而李察只是不断地挥军向前，对两侧和后方的敌人则是以击退为主。

    （这个小子，太急躁了）

    按照雷利的想法，现在应该稳步推进，以杀伤敌方的有生力量为主，而不是一头冲过去。

    （不过，他的心情倒是可以理解）

    李察的目标，是大陆之桥要塞的城墙，那是整个要塞的最高点，也是休兰人阻挡诺兰德远征军的重要屏障，一旦李察占据那道城墙，就相当于把休兰守军一分为二。到那个时候，前进工事中的休兰战士将会落入腹背受敌的不利局面。而且，那道城墙上还架着数量众多的护城巨弩。整个要塞里总共有十五架巨弩，其中九架被放在了那道城墙上。

    一声凄厉的号叫划破了夜幕，令无数休兰人为之色变。

    “那些人要去永辉壁垒，快阻止他们！”

    神泣之痕的北端有一堵墙，倒在它脚下的休兰人和诺兰德人早已无法计算。就算是哥顿，当初也止步于这堵墙下。诺兰德人退守大陆之桥南端后，这堵墙就被休兰人命名为永辉壁垒，以纪念那场辉煌的胜利。

    现在，李察调集了一支前所未有的精锐从后方攻入要塞，就是为了将这堵墙踩在脚下。这是休兰人的另一个精神支柱，只要能将它拿下，这场战争就胜利了一半。而对李察来说，征服永辉壁垒还有更加重要的意义，因为哥顿曾经止步于此。

    李察在意识中传达着数以百计的命令，具体到每一个黯锋骑士。在他的指挥下，所有的骑士和追随者都被凝聚成了一个整体，向着永辉壁垒前进。

    雷利放出了大量的虚空之蜂，监控着周围一片区域。只要休兰的圣域强者敢冒头，他就会让戈尔去杀了对方。虽然这名少女只有十七级，但是被她盯上的休兰圣域无一幸免，全部都被那两把漆黑的短剑刺穿了心脏和大脑。

    雷利一直在施放连锁闪电，在漆黑的夜幕中显得异常醒目，他杀死的休兰战士比任何人都多，于是引起了休兰人的注意。

    一名战士冲向了雷利，他穿着休兰帝国的制式盔甲，看起来就像一个随处可见的小兵。然而，这个“小兵”却躲过了一名烈日骑士的攻击，直接来到了雷利面前。

    注意到这个敌人后，雷利激活了魔动武装，黑魔剑如闪电般刺向眼前的休兰战士。

    那人的脸上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惊骇之色，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大魔导师为什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休兰战士连忙提起长剑，挡在自己胸前。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他所使用的只是一把普通长剑，如何能抵挡雷利手中的凶器？

    黑魔剑在那名休兰战士绝望的目光中刺进了他的胸膛，雷利手腕一抖便将这个人的心脏绞碎，然后把尸体收进了空间戒指。

    那人其实是一名圣域强者，他伪装成普通士兵，混在战阵里寻找机会，想要出其不意地杀伤诺兰德强者，结果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休兰圣域无法和主位面的圣域相提并论，诺兰德的圣域有魔纹构装；达克索达斯的圣域有强大的天赋能力；fate世界的英灵不但有特殊的技能，还有奇迹般的宝具，运用得当的话，甚至能够击杀传奇强者；休兰的圣域几乎什么都没有，图腾的适用范围太小，效果也不算是很强。

    这名休兰圣域能够突破烈日骑士的阻拦，可以说是颇为不俗。然而，雷利成为大魔导师之前就能击杀达克索达斯圣域，更何况是他？

    另一边，李察已经冲入了休兰军阵，所过之处血rou横飞。

    永辉壁垒，这个名字对李察的吸引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几天之前，它在李察心中还是一个名词，一个历史的纪念地。他这个年纪的人，大多是把历史当成垃圾的。

    而现在，这道由鲜血浇筑的壁垒就在前方。

    只有真正看到它的时候，才能感受到这堵墙的厚重，以及那无形的压力。它不仅是一道城墙，还是休兰人心目中的圣地，是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无数休兰战士从掩体中涌出，像疯了一样冲向诺兰德骑士们。这些人歇斯底里地呐喊着、咆哮着，就连面部表情都因愤怒而扭曲了。他们的攻击早已没有了章法，甚至连自身的防护都毫不顾及。在那一双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里，就只有眼前的敌人。

    在雷利看来，这些战士个个都破绽百出，完全构不成任何威胁。就算他们喊得再大声，也不能增加半点战斗力，反倒会让自身的体能下降。这样的敌人，挥挥手就能杀死一大片。

    然而，构装骑士们前进的速度却变慢了。现在每前进一步都要击杀更多敌人，并将尸体抛飞出去，以免被挡住。骑士们拼命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却感觉到越来越吃力，身上的伤口也变得越来越多。

    以雷利的智慧，自然能想到构装骑士们状态下滑的原因。体力和斗气消耗只是次要原因，心态的变化才是关键。看到休兰人的疯狂表现，就连李察的追随者都产生了动摇，更何况是他们？而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每个人犯一点小错误，加起来就会变成大问题。

    （那么，你会怎么做呢？李察）

    这时，一名重伤的构装骑士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竟然被休兰战士们生生拖到了队伍外面，他的座骑同样受伤不清，身上更是插了不少刀剑，此刻再也支持不住，四肢一软，倒在地上，休兰战士象疯了一样，将这名构装骑士拖回已方的阵线，然后层层叠叠地压了上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刀剑已经很难发挥出作用，于是他们就用牙咬，用手抓，用指甲抠。

    那名构装骑士叫声越来越凄厉，甚至盖过了夜幕下的厮杀声。

    李察眉头紧皱，在意识中下了一个命令，宗虎如幽灵般从黑暗中现身，他随手捞起一枝长枪，用力掷出，长枪缠绕着黑气，无声无息地穿透数名休兰战士的身体，最后插进了那名构装骑士的胸膛，将他的内脏全部绞碎，可是构装骑士的生命力太过顽强，即使遭到重创，他还叫了好几声，声音才渐渐微弱下去，由此也可以看出他临死前的恐惧是多么强烈。

    李察清晰地感觉到，构装骑士们的士气又下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