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魔法（二）

    瓦力母亲正色道：“林肯，不许在背后议论神。”

    林肯大爷哈哈大笑：“没办法，我这人，你也知道，就是不信这些。包括我所拥有的魔法，都是与正统血脉格格不入，关于这一点，别怪我的先斩后奏。”

    “不会，你无私给予了瓦力魔法的力量，这便是无与伦比的高尚。”

    “说正事。”林肯大爷话锋一转，道：“他们那群人，就是嫉妒你外公的才华和地位，从来不去考虑自己要如何如何，才能得到他人的尊敬。要不是你母亲阻止，按我的脾气，早就杀回去了。”

    瓦力母亲摇摇头：“我以前也是个自以为是的小姑娘，或许我现在也是。但有了瓦力以后心境就不一样了，别人老说我过于严厉，就像母老虎一样，不管是对我的丈夫，还是对瓦力。”

    “那……我父亲……”瓦力的父亲早就离世了：“也是魔法师吗？”

    “不，他不是。他是个本本分分的普通人。”母亲说起这个，眼里泛出了泪水：“他是我遇到过最能理解我的人。其实，倒是与我父亲有点相似，他能够很认真的倾听我说的话，能够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站在我面前替我出头。我很幸运，这一辈子能够认识你父亲。”

    “那你告诉了他，你的身份吗？”

    “当然。”瓦力母亲笑起来：“我还记得你父亲知道这个消息后问我的第一句话，他说，你们魔法师是靠吃来补充魔法的吗？我骗他说是啊，然后他就翻箱倒柜，把我们为了过冬准备的食物都翻了出来，还准备大干一场。”

    瓦力母亲此刻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后来，当然，你父亲与我一起，遭受了几次其他魔法师的追杀。他们如此锲而不舍，倒是让我想明白，如果每一次都一味地后退，最终我将退到一座永无天日的悬崖边，再无退路。所以，我和你父亲两人开始反击。”

    瓦力不自觉地产生了热血澎湃的感觉。

    “但不知是我们接连反杀了几个魔法师，还是他们有所收敛，自那之后，他们就没有再出现了。后来，你诞生了。”瓦力母亲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决定将这件事隐瞒起来，瓦力，你是我们全部的希望，我们不想因为魔法师的血脉，影响你的童年。”

    林肯大爷接话：“没错，童年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瓦力问道：“可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肯大爷面色凝重起来：“在你们昏迷之后，我和使者芬尼斯有过一次谈话。多亏你母亲的面子，那些本身自以为是的使者对我还算客气。他没有明说，你知道，这些人说话就喜欢拐弯抹角。但是我能感觉到，那个地方，现在正在对这个世界产生威胁，那艘船是最好的证据，以前使者不可能让它出现在距离这么远的地方。”

    瓦力母亲提醒道：“林肯，说重点。”

    林肯大爷继续道：“简单来说，危机重燃了。使者都已经应接不暇了，谁也无法保障，那些失心疯的魔法师会不会重新来找你们的麻烦。瓦力，你母亲已经老了，她不能像之前那样保护你了。所以，我认为是时候让你知道真相了。”

    瓦力看了看母亲，是的，她已经老了，就连印象里的那种严肃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了。

    他坐到母亲身边，问道：“母亲，我以为魔法师会长生不老。”

    他母亲哈哈大笑起来：“是的，那些传言是这么说的。但是瓦力，你要记住，魔法师也是有血有rou的人，他们不过拥有比常人更加奇特的血脉，能够与瑰丽的大自然呼应在一起，产生非同凡响的力量。有一小部分魔法师，他们确实钻研出了让身体保持年轻状态的力量，可绝大部分魔法师一样会遵循世间万物的生命准则，生老病死。”

    林肯大爷说道：“瓦力，凭我的预感，这个世界即将遭受一次动荡。告诉你这些，以及将我的魔法转移给你，都是为了让你保护自己以及你母亲……当然，还有我。魔法的力量，很有趣，它就像是一颗蛋，虽然这个形容不知道是否贴切。你现在正处于需要孵化的状态，一旦这颗蛋孵化成功了，你就会破壳而出。”

    瓦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对不起，母亲，林肯大爷，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一下。”

    母亲温柔地用手摸了摸瓦力的脑袋，说道：“当然，我的宝贝，这事来的太突然了。”

    瓦力张开手，紧紧握住，又缓缓松开，不管是从身体反应还是个人感觉，都与先前没有什么差别。

    魔法……

    即便小时候曾经幻想过类似的场景，可事实一旦摆在自己眼前，那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林肯大爷为杯子倒满啤酒，说：“瓦力，我需要提醒你两件事。第一，你现在还没办法掌握魔法的力量，我给你的魔法只不过类似于一个方向，你需要更多的知识和体能才能熟练运用。第二，魔法师之间的战斗，远比你想象的更加残酷。任何一个细小的差错或者失误，都会葬送性命。说了那么多……”他再一次一口气将杯里的啤酒喝掉：“来吧，我们得抓紧时间，瓦力，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瓦力母亲询问：“是不是太着急了？我想，我们应该给这孩子更多的时间。”

    林肯大爷默不作声，起身走到门口。

    他拉开门，倒灌进来的风呼呼巨响。远处的天空中，赫然出现了一大片黑色的云海，就像是之前在海面上的风暴，几乎一模一样。

    “伊丽莎白，你能感受的到，对吧？”林肯大爷回过身来，看着瓦力母亲。

    后者也站了起来，点点头。

    “世界就是那么残酷。”林肯大爷背过双手，看着那片几乎可以说是纯黑色的云海，说道：“这次来的，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

    瓦力母亲问：“你认识这股力量？”

    林肯大爷道：“是啊，外人都叫他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