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决心
李儒风跳在楚流月面前,伸臂拦了她,道:“小师妹,你先别激动。我问你,你去找掌门人,称他冤枉了萧铭,掌门人若是问证据呢,你有没有?” 楚流月道:“铭哥哥说没杀就是没杀,我相信。” 李儒风无奈地笑了笑,道:“你自己心里想必也明白,你若是这么替你铭哥哥辩解,恐怕会贻笑大方,看在陆仙师面子上,掌门人虽说不会治你无理取闹之罪,但必令门人禁你足步,说不好,你连萧铭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楚流月哭道:“那怎么办?” 李儒风道:“此事已成定局,徒劳无益。我可以替你通融一下,教你跟你的铭哥哥见上几面,也不枉你为他痴情一片。” 楚流月大哭,道:“我不管,我去找掌门人,我一定让他放过铭哥哥!” 李儒风暗自叹道:“这丫头心思活泛,如今怎么这般冥顽不灵?”又道:“你若是去找掌门人,掌门人必会问你三件事。” 楚流月哭道:“什么事?” 李儒风道:“第一,萧铭本在望阳峰闭关,为何出现在望云峰?” 楚流月吸了吸鼻子,道:“掌门人没有问铭哥哥?我铭哥哥怎么说的?” 李儒风道:“萧铭称他本在浩阳塔潜修,有一神秘人投来纸条,称古首座有难,萧铭立即追了出去,那神秘人不见了身影,他便立即向望云峰赶来。” 楚流月道:“铭哥哥既然这么说,那便是如此了。” 李儒风道:“自从萧铭戾性大发,残忍伤害了两名师弟后,葛首座便在竹林四下加派防守,但大家只见萧铭急匆匆地向望云峰赶去,却没见什么神秘人。” 楚流月道:“不是还有纸条么,那纸条肯定能证明铭哥哥没有说谎!” 李儒风道:“掌门人向萧铭问起那纸条,萧铭却说扔了,这便无法对证了。” 楚流月叫道:“难道就凭这一点就判定铭哥哥是凶手么?” 李儒风道:“古首座死于剑伤,一击毙命,伤在正面,现场又毫无打斗,说明这是他极熟悉的人下手。” 楚流月道:“望云峰古首座的弟子多了去了!” 李儒风道:“那十五个师兄弟,有的死于剑伤,也有死于掌法。” 楚流月嘿地一声冷笑,道:“古首座不可能只教弟子剑法,而把自己的看家本领私自藏下。” 李儒风道:“没错,除了萧铭,古首座的神影幻掌又传了朱环、刘亚清、关君等十六个弟子,但得到古首座真传的,却只萧铭一人。那十五个弟子有一人因九重掌而死,这招掌法,萧铭独会。” 楚流月哼道:“有人偷师学艺,这有什么奇怪的?” 李儒风淡淡一笑,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果萧铭不是杀人凶手,为何在众弟子出进时,他却又用一招九重掌打向众人,坚实的墙壁都能被打得粉碎,若不是众人躲得快,恐怕均已毙命。” 楚流月恶狠狠道:“铭哥哥若真想杀某人,怕无人躲得过去。哼,铭哥哥以为是敌人来袭,出掌后发现是自家兄弟,所以掌力偏了,这才打向墙壁。” 李儒风看了楚流月片刻,语重心长道:“小师妹,我知道你与萧铭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你对他一片痴心。但你们也有十年未见,十年间,你定变化不少,他肯定也变了不少,况且他在魔教呆了八年,受魔气浸yin,戾性大增,或许这不是他的本性,但终究是他做的。” 楚流月推了李儒风一把,叫道:“铭哥哥说不是他做的就不是他做的,你不要胡说八道!” 适才楚流月一味诡辩,李儒风便心中不快,眼下她又毫不尊重自己,出言辱骂,心中更是恼火,暗道:“我好意劝她,不要她因萧铭的事自毁前程,她毫不通情。跟陆仙师学了道行,却未将修为学来,虽是我派风云人物,却难当大事!” 李儒风道:“你好自为之吧。”转身离去。 楚流月嘴上说着倔强,其实内心已经开始动摇,眼前老是晃出萧铭彼时戾性大发,双眸漆黑如鬼魅般的情境,心中不无惶恐:“铭哥哥,人真的是你杀了么?你真的再也不是先前的铭哥哥了么?” 回忆起儿时情境,两人光着脚丫一起在沙滩奔跑,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下海捕鱼……儿时,每天早上起来第一次件便是去找萧铭,萧铭有时早早起来习剑,有时仍呼呼大睡,她伸进手去挠他痒……萧铭母亲做的花生糖蘸她最爱吃,她每次将手摸进他的口袋都会摸到几颗……她忆及萧铭捉弄猫役向猫役碗里撒尿,要自己捂住双眼,萧铭回头发现她正叉开手指偷瞧的脑羞样,忍不住破涕而笑……又想到二人一起乘风破浪出海捕捞,在遇到海啸之时他紧紧抓着她的手…… 她还深刻记得他站在船头,看着远方半月岛模糊,举着手中长剑,坚定道一定会杀掉邪魔猫尊,解放东海湾!她心潮澎湃,也跟着举起长剑,也要与他并肩作战!彼时,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雄心壮志!萧铭问她怕么,她说不怕,跟他在一起她什么也不怕! 过往青梅竹马的情境一一在眼前浮现,她又哭又笑,又陷入一阵茫然。黎明时分,她终地下定决心,站起身来,擦干眼泪,擤了把鼻涕,暗道:“铭哥哥,不论是不是你做的,你都是我的铭哥哥,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你救出来,哪怕背叛天门!” 古伯英的葬礼在明日举行,也就是说,处决萧铭便在明日。事态紧急,楚流月若要施救,不宜有迟。她御剑去了飞鹤峰一趟,回到望仙峰已是黄昏,去了极罪崖,察看了四下人事布置,人手较先前又多了一倍。 楚流月寻了先前那送饭的伤疤男,央求他带自己进去,那伤疤男萧铭后天便要被处决,这期间绝不能出任何乱子,一次已是冒险之极,决不敢带她再进第二次,态度十分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