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弄巧
文书生知道洞外还有些许楚官人的手下,怕引起麻烦,令人将尸体悉数裹上白布,堆放在木车上,拉到山旁的坟坑中。 他先前听人禀告,有个光溜溜地人打了进来,温媚柔也随即查看情况。他环顾四下,见石厅内桌倒凳斜,确是经历一番打斗,但除了几个收拾残局的人外,却未见温媚柔。向一人问了几句,那人目光闪烁,吱吱唔唔,文书生微微一笑,忽地伸手在那人腹中某**一点,那人哇地吐了口血,倒地不起。 文书生转过身,又问向另一人,道:“温善人去哪了?”仍旧面带笑意。 那人吓得哆哆嗦嗦,道:“文大人饶命,是温善人交待我们不要言语。那个男子……” 距离此山不到一里地,有一坟坑。坑内白骨累累,腐尸交错,散发着恶臭。几个魔教弟子将尸体悉数抛了进去,惊得乌鸦齐飞,小兽齐跳。 几只乌鸦在树上停留片刻,左右瞧瞧,见人走远了,呱呱叫了两声,又跳下来啄食腐尸。几只藏于暗处的野兽也依依窜了出来,有的直接啃食,有的则叼着尸体窜进树林,呜咽咀嚼声不绝于耳。 忽地,尸堆之中探出一只手来,这一片尸体滚动,竟从里面钻出一人来。乌鸦怪叫两声,纷纷跳离。月光下,残肢断臂中,楚流月缓缓爬出。她向四下瞧了几眼,胃液翻滚,脑袋一阵晕眩。 “我这是活着,还是死了?” 挣扎着抓出坟坑,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只见全身酸痛无比,胁条也不知断了几根。她兀自**片刻,爬起身来,向前走去。片刻便见前方火光闪烁,四下里不断有人来回巡视,脸上罩着个豹纹面具,不远处便是那口黑漆漆的山洞,黑暗中如静等猎物的血盆大口。 楚流月倚在树杆上,长吐口气,道:“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心中又纳罕不已:“我分明受了杜枫那厮一掌,连着钟**都被震落数个,怎地我却没事?难道我死有不甘,怨念深重,直接给变成鬼啦?” 楚流月扭头向身后一瞧,月亮嵌在正当中,自己的影子缩在了脚边。她一动,那影子又跟着一动。楚流月摇了摇头,道:“传言鬼魂是没有影子的,我既然有影子,那我便不是鬼魂。嘿,说不得我楚流月福大命大,那杜枫掌力不到家。” 此方形势险恶,绝不是楚流月能应付的。她转身便走,心想天门弟子便埋伏在四方,我须尽快寻得他们,好揭露魔教诡计。 左手下意识地向胸前一摸,身子一颤,暗道:“糟了,我的小猫剑落在洞内了!”她这一惊非同小可,斩猫剑跟随她十数年,又是她青梅竹马的铭哥哥所铸,在外人眼中,这斩猫剑便如破铁一般不值寸金,在她眼中,却堪比身家性命。 楚流月下意识便要向洞口奔去,脚步忽地一顿:“刚刚虎口脱险,已是侥幸之极,难不成又要自投罗网么?哎哟哟,楚流月,你已经有了猎魔剑,就别管这小猫剑了!”狠了狠心,转过了身,步子还未迈开,泪便先涌出来了,仿佛那小猫剑就在耳边,轻轻叫道:“主人,你这就不要我了么?” 眼前幻化出萧铭那阳光潇洒的笑容,似乎他也说道:“月儿,你这便抛弃我了?” 楚流月捂住耳朵,叫道:“我要你,可我也得要命不是?”走了几步,忽又忆及萧铭铸造此剑的情境,光着膀子,汗如雨下,烧火锻造,敲打定形…… 楚流月叫道:“铭哥哥……铭哥哥……”咬了咬牙,转过身,向洞口望了一眼,道:“小猫剑,你等我,我这就来救你!” 四下散落着几只豹纹面具,她随手拿过一只罩在脸上。从树丛中窜出,向着洞口行去。只听一人道:“子时到了,不知……” 楚流月心里一惊,抬头一瞧,见一轮明月当空高照,云翳半掩,神秘缥缥。楚流月一颗心怦怦直跳:“夜半时,魔教便要启棺,那天门弟子便伺机入洞么……不不不,千万不要攻进去,这不过是魔教的陷井!”向着四下看看,风吹草动,也不知天门弟子究竟埋伏在何处。暗中寻思道:“我就在这洞口守着,若是天门弟子攻来,我便制止他们,把真相告诉他们……除了此洞,还有其他入口,其他人怎么办?” 楚流月忽地大叫一声,一拍脑袋,原是她想温静安还在洞内,不知死活。楚流月心一横:“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进去一番,是死是活,就交给老天爷吧!” 楚流月向洞内走去,左右瞥了一眼,心忽地一动:“魔教想要炸死我们,我为何不给他们来个自相残杀?”当下转过身,粗着嗓子叫道:“哎哎,你们,还有你们,都别站着啦,大王有请,咱们通通进洞!” 那些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点了点头,手一挥,众人方才鱼贯而入。楚流月走到最后,摸起一块利石子,往岩壁上刻了数字:“有陷井,勿进!”又怕天天门弟子瞧不见,搬起块巨石置于洞前,又在巨石上刻了数字。 楚流月心道我得赶在众人前面,将小猫剑与温小哥救出,否则便要跟这群人一齐成孤魂野鬼了!挤进人群,在洞室内左瞧右探,却不见温静安身形,心中一凛:“难不成温小哥被他们打死扔进坟坑了?” 楚流月吸了吸鼻子,手腕却被一人握住,只听那人压低声音道:“你是谁?” 楚流月大惊,还道自己暴露了身份,正待出击时,忽觉此声甚是耳熟,嗫嚅道:“你、你又是谁?” 那人喜道:“是我!”摘掉面具,竟是欧阳轩。 楚流月又惊又喜,道:“怎么是你?” 欧阳轩将她面具摘掉,哈哈一笑,道:“适才我听你声音,便感觉是你。你怎么样,怎么也想来这个法子?” 楚流月几经凶险,乍见熟悉之人,极是欢喜,泪水忍不住叭叭落了下来。欧阳轩奇道:“怎么还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