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水落石出 火起烟腾
过了一炷香功夫,本地保长带着五个吴桥县衙门差役到了,和巽儿等人见了礼,听说协助骁骑营亲卫办案,哪敢多问,就先给那石公子上了锁链,唯唯诺诺听取叶巽安排,巽儿忙让跑堂又加了两个冷盘,让众人边吃饭边等着两位亲王的回复。 到了半夜,只见益丰客栈外马蹄得得,来了数个德州府衙差官,手持德州府交接公文,和何家村何家媳妇的伏辩,把石公子押上了马车。 德州府随行王捕头详细把何家媳妇口供给众人说了,众人听了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德州兵备道石力的公子叫石勒,本来是德州府学生员,仗了他父亲一方守备之势,不免喜欢结交一些当地狐朋狗友,做一些呼朋唤友眠花宿柳之事,以此取乐。 一日武城县一位富商公子请他喝酒,说武城县何家村何家有一幅祖传北宋徽宗《瑞鹤图》,更妙的是那何家媳妇男人被征戍边多年未有音信,那何家媳妇长得娇俏妩媚得很! 这石勒听了就上了心,他父亲一直想巴结兵部一位上官,正一直为合适伴手礼物发愁,传说那上官儒将出身,嗜好收藏宋画和宋朝版印古本,石勒听说此信,就把这事情给他父亲说了。 石力听了大喜,就给了石勒一千两银子让他收买回来,谁知这石勒就转了歪心思,一日他衣锦轻裘借故到了何家敲门,见到了那何家媳妇何淑仪,不由得心花怒放,就住在武城想方设法勾引撩拨,那何家媳妇见他一表人才,又是有钱有貌年轻书生,不久两人就有了苟合之事,那娘子上个月有了身孕都不自知,而石勒也一番山盟海誓把《瑞鹤图》骗到了手上。 五日前,何淑仪母亲恰巧有恙在身,何家娘子回了娘家服侍母亲,那石勒竟不知道,酒后摸到何家找何淑仪厮混,谁知醉醺醺的竟然摸到了何霜儿房内,把何霜儿从睡梦中一下惊醒,和何李氏厮打中石勒头上挨了何李氏一擀面杖,石勒狗急跳墙慌乱中把何李氏用刀捅死,仓皇逃出了何家。 这石勒无事生非,他杀人后取了《瑞鹤图》若无其事回德州交差,半道却碰到了旧日一群狐朋狗友吆喝着请他到码头一家酒楼喝酒,因早就惦记这那姿色撩人的女店主,他就一口应诺,谁知他酒后失德竟和女店主吵嚷起来,结果那路见不平的方岩和四娘就顺手捎走了石勒放在柜台的包裹溜之大吉,所以就有了这石勒带着师父智清道长和兵勇沿路追到吴桥的离奇故事。 巽儿阿波听了哑然失笑,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也该这石勒倒霉,怎么就犯在巽儿阿波狼青这三兄弟手里哪! “我们兄弟狼青为啥没有跟诸位同来哪?”阿波看见不见狼青回来,就问德州府王捕头。 “小人忙于案子!忘记转告大人!你同行那位狼青少侠因两地来回鞍马劳顿,身子疲了!和统领替他传口信给二位,两位亲王派狼青公子另有要务,狼青公子在上京后会和你们二位汇合!”王捕头说道。 叶巽阿波听了不由一愣,面面相觑,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师兄!小青是不是攀上高枝了!这样不辞而别!”阿波有点沮丧地说道。 “也许两位亲王对他另有安排!兄弟义气为先,去留随他吧!两位亲王看中了他也是他机缘,再说他跟了任何一位王爷也不能算坏事吧!”巽儿思忖片刻道。 “多谢两位帮忙!不然掺和到杀人抢宝案子里面,可是得不了清净!我早看那石勒衣冠楚楚,却尽干些缺德败行的无耻之事!估计他爹那石守备也不是啥好玩意儿,恐怕这次涉案也摘不清楚了!”方岩对叶巽阿波抱拳为礼说。 “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公,有人管!这是人间公理!” “如遇不平!虽千军万马吾亦往矣!这是墨家老祖的教诲!”巽儿说道。 德州府差役押着马车贲夜赶回了德州,阿波重重打了一个哈欠,拉着巽儿说:“师兄!为这破案子提着神熬到半夜,咱们明天还要赶路哪!” 叶巽想到狼青突然间不辞而离,不由隐隐忧虑!忙招呼了方岩各自回房安歇。 智清道长躲在角落里看着一队兵勇差役押着石勒上了马车,也不敢造次,恨恨地看了看阿波方岩四人居住的客房,隐匿在夜色里。 到了夜半,夜色阑珊,万物归于静寂,初夏晚风轻吹,益丰大客栈的红色灯笼在风中轻轻荡来荡去。 突然,客栈外面进来两个身穿夜行服的人,他们看了看在柜台后鼾声如雷的小二,蹑手蹑脚走到叶巽、阿波和方岩四人所住的房间,用几根铁条栓死了房门,然后从后院抱来数捆柴草,又从酒楼后厨取来两罐菜油浇在柴草堆上,打着火折子往柴草堆上一扔,转身离去,霎时间,客房走廊火光冲天。 片刻后,客栈后厨也燃起火来,顿时整个客栈火光冲天,店小二被客人尖叫声惊醒,只见整个两层木楼霎时间烈火熊熊,楼上开始传来客人求救的尖叫,小二忙跑出柜台,抓起一个铜盆到了院内”“当当”敲着铜盆大喊:“走水了!失火了!救火呀!大家逃命呀!“ 巽儿阿波折腾到半夜,阿波正睡得深沉,渐入梦境,他忽然梦到狼青做了宝亲王手下侍卫首领,跟着宝亲王纵横边疆,立了无数功勋,被宝亲王封做了大将军,却突然对他和巽儿反目,恶狠狠地要杀了他和巽儿这些大明反贼余孽! 见到兄弟反目,阿波惊出一身汗来!正自大汗淋漓地难受,却被叶巽摇晃醒了,“快醒醒!快醒醒!客栈失火了!” 阿波迷迷瞪瞪睁眼一瞧,“我的天呀!只见房间内浓烟弥漫,房门已燃起了熊熊火光,怪不得自己出了一身大汗,看看门口火势太大,火势撩人,是出不去了! 匆忙间只见巽儿推了一下窗户,窗户大开,刹那间下面的一团火苗涌了进来,窗户已然正在熊熊燃烧,巽儿危急中大喊了一声,“跟我快走!裹起一床被子往外一扔,兔起鹘落间一手抓住阿波胳臂把阿波扔了出去,阿波飞出窗外忽见楼外就是一棵大柳树,从容抓住柳树枝条一荡落在树上。
阿波紧接着对着房间内大喊“师兄快出来”,一边顺着树干溜到了地面。 巽儿说话间披着一条床单跳到地面,甩掉床单看着面前火光熊熊的面前木楼,擦着脸上汗珠子说,“今晚这大火着的这般蹊跷!” 兄弟两个安然无恙,巽儿把行李给阿波一甩,那边小二还在敲着铜盆高声叫喊救火,客栈老板光着头,头发被烧了半边,招呼着几个伙计手持锅碗瓢盆救火,但是天干物燥,房舍家具都是木制,如何还来得急。 巽儿看着院中的十几个客人衣衫不整乱作一团,一个绸缎商人不顾众人的阻拦拼了命地往楼内冲,被阿波从后面点中xue道无助地摊在地上。 “舍命不舍财呀!人在钱可再赚!人没了,老婆要改嫁,你儿子要改姓!钱也不是你的!” 叶巽问了一下小二,客栈内客人倒是全安然脱身,已然万幸!那客栈掌柜和店主婆在院内望着熊熊大火,实在无能为力,只能拍着大腿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扑天抢地地哭嚎! 折腾半天,看看天色已大亮,巽儿从怀中摸出数百两银票,也不细看,塞在掌柜手里,掌柜的接过银票千恩万谢,接着又放声哭嚎起来。 巽儿一直没见方岩、四娘的影子,就问昨晚当值小二,小二思忖片刻说道:“你说的是和你挨着居住的那老者和那漂亮姑娘是吧!他们说有急事半夜就退房走人了!幸亏走得早呀!不然赶到这场火里,还真难说!” 巽儿听了若有所思:这父女两个半夜不声不响走人,是不是太过巧合了吧! 大火过后,益丰客栈已成一片废墟,幸亏周边民舍离火场较远,才没有殃及池鱼。 阿波巽儿看这益丰客栈余烬未熄,火场中还冒着一股股黑烟,只好牵了马匹上了官道,继续打马向沧州方向驰去。 天气晴好,两人在道旁寻了一家驴rou火烧小店,要了两个驴rou火烧一碗驴杂汤。 阿波吃着驴rou火烧,喝了一口飘着葱花芫荽鲜驴rou汤说:“要吃走兽,当属驴rou!要吃飞禽,当属鹁鸪、鹌鹑!这句说得很有道理!话糙理不俗!” “师弟!你说那方岩和四娘有啥急事匆匆忙忙半夜退房?我觉得昨晚这场大火烧得蹊跷!”巽儿对阿波说。 “我看方岩和那四娘不是普通江湖中人,而且那位姑娘的功夫非同寻常,你看那只一百多斤的铜缸她一个人用双腿之力蹬得滴溜溜转的飞快,这是寻常一般的女江湖艺人能办得到吗?”阿波沉思了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