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十八与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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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三很是认真地背着那个装满了剑的葫芦,站在那处云雾青山里眺望着。 乐朝送出那一剑之后,也没有再往流云剑宗而去,只是收起聋恋花,在那里安静的坐着。 这样一个道人大概得很对。 陈云溪不在流云剑宗,这片古老的山中剑宗,除了最开始某些试探性的剑光,却是没有人想要过来看一看。 这让陆三大失所望,和松果一起在那里去烤鸟蛋去了,那玩意是松果闲来无事跑去树上掏的。 陆三最开始看见松果掏回来了一些鸟蛋的时候,还很是诧异的看着她。 “这玩意你都吃?” 松果一脸懵逼。 “这玩意不能吃?” 陆三笑嘻嘻地跑了过去,帮松果生着火,而后认真的道:“当然能吃,只是你不是妖吗?” 松果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陆三。 “那我吃烤鸭的时候你怎么不问这个。” 陆三想了想,道:“那不一样,烤鸭是家畜做的,这玩意是你同袍。” “呸呸呸,你同袍才是鸟蛋。” 陆三被松果很是无情地敲着脑袋。 事实证明,哪怕是蘑菇妖,可能也会爱喝菌子汤,哪怕什么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毕竟又鲜又香,自然不喝不校 陆三虽然挨了打,但还是犯着贱。 “那哪我逮两只松鼠烤了吃,你吃不吃?” 剑仙被松鼠一脚踹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又重新滚到了乐朝身边。 陆三早就被陆打习惯了,自然早已经无所畏惧,一面感叹着自己是真贱啊,一面把身后的葫芦拨开,仰躺在了乐朝身旁,还顺手薅了一根草在嘴里叼着。 一直看了许久的云雾,这个少年才转头歪向了乐朝那边。 “所以流云剑宗的剑叫什么名字?” 在那里横剑打坐的乐朝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问了吗?” “我问了,他们回答了吗?” 流云剑宗当然没有回答。 虽然那一剑也确实没有对那样一处剑宗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流云剑宗之中,自然依旧有着一些实力不俗的剑修。 十二三叠的剑修人间几乎没有,但是九叠剑修总归还是有的。 陆三虽然也明白,但是还是忍不住嘴,道:“那是师叔你不行,你修道可能厉害,但是修剑真的吊儿郎当,但凡出手的是我陆三,这片剑宗已经从人间除名了。” 乐朝转头看向了少年,十二三岁的少年反应很快,还没有等到乐朝开口,便很是唏嘘的道:“可惜本剑仙正在修行无上剑道秘法,剑成之时可开山破海横绝地,可惜此法修成之前,不可随意出剑,不然哪轮得到你子出风头。” “......” 陆三在那里碎碎念着,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认真的看着乐朝道:“话师叔出剑那日,晚些时候,人间不是曾有剑风掠过人间吗?那不是流云剑宗的剑?” 乐朝转头看向南方,道:“自然不是,那是南衣城的剑。” “剑呢?” “没有,只有剑风。” 只是有些东西,哪怕只是剑风,在没有约束的情况下,自然也是杀伤力巨大的。 陆三本来还想问些那些剑风是要做什么的,却看见乐朝在那里很是感叹看着南方道:“人间剑宗要完蛋了。” 少年这段时间一直跟着乐朝,倒也确实不知道人间发生了哪些故事,是以有些好奇地问道:“人间剑宗怎么会完蛋呢?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乐朝只是笑了笑,道:“没什么,松果的蛋烤好了,你还不去她要吃完了。” 少年蹭的一下跳了起来。 蛋没帘然也是完蛋了。 陆三跑去和松果抢蛋之后,乐朝脸上的笑意确实渐渐敛去了,静静的看着那些山中云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入眼满是流云,一如青山白头。 所以流云剑宗的白发剑修向来很是出名。 但出的是名,见不到的是人,一如某个白发青衣的古剑修一样,世人很少见到他们。 这大概与人间剑宗是两个极端。 一个见不到,一个见到了也认不出。 于是什么时候白雪之下的松针已经开始朽坏了,世人也不曾知晓。 捏着一个烤鸟蛋的陆三又晃悠了回来。 “如果他们一直不回答,难道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等下去?” 少年虽然喜欢贩剑,但是却也分得清什么是正经事。 乐朝伸着鼻子嗅了嗅,咽了咽口水,而后抬头看着一旁的陆三。 “给我也来一个。” “没樱你怎么自己不去翻鸟窝?” 乐朝很是惆怅的道:“三啊,你不懂,像我这样的人,可以自己去钓鱼,但是绝对不能自己去翻鸟窝。” “为什么?” 在少年看来翻鸟窝大概和钓鱼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钓鱼一听就很潇洒,而翻鸟窝灰头土脸的,却是蠢得很,更何况现而今的流云剑宗有太多山河观的人,要是让他们不心看见了,你师叔我这一辈子的名声就毁了。” 陆三很是认真地想了很久,最后得出了结论。 “到底还是想耍帅。” 乐朝没有再问陆三要,而是转头看向了身后那个兴致勃勃地烤着鸟蛋的松果。 松果虽然也是和陆三一样的想法,只是一想,今送出一个鸟蛋,下次就会有烤鸭烧鹅腊鸡吃,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把那个正在烤的给乐朝送了过去。 陆三很是嫉妒地看着乐朝,毕竟自己的这个鸟蛋都还是挨了松果一顿揍才换来的,而乐朝只是看了一眼,就有鸟蛋吃,简直令人义愤填膺。 “果然还是有钱好啊。” 陆三酸溜溜地道。 “不是有钱好,只是我这样好的人恰好有钱而已。” 乐朝自然不穿白衣,这个道人有时候穿得春光灿烂,一眼就容易让人觉得他的怀里满是花花绿绿的银票。 陆三惆怅的叹着气。 一旁满足的吃着烤蛋的乐朝倒是开始回答起了少年方才的问题。 “当然不会一直等,正所谓痛打落水狗,流云剑宗现在这么乱,我们正好进去看一看。” 陆三看着乐朝道:“我觉得师叔你真的越来越像反派了,的台词都这么豪放粗鲁。” 乐朝轻声笑着道:“难道我是个好人,我今日这样闯进流云剑宗,他们就会好好的对待我吗?” 陆三歪头想了想,道:“谁家好人没事闯别人宅子?” 乐朝愣了一愣,而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站了起来,提着剑站在山上道:“很有道理,所以我还是通知一下他们吧。” 陆三看着乐朝,心想你打算怎么通知? 少年的念头都还没有想完,一旁正在吃着鸟蛋的道人手中的蝶恋花的剑鞘却是被再度抖落了下来。 “看来师叔你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啊!” 陆三很是惆怅的道。 乐朝却是把剑又收了起来,笑着道:“当然是开玩笑的,毕竟一宗传百代,人死山还在,流云剑宗毕竟比函谷观历史还要久远,一代的事,没有必要将代代做绝。第一剑可以是问剑,第二剑肯定就不是了,不定哪这个剑宗就崛起了,摆脱了千年老二的名头,到时候念着一些新仇旧恨,追着道门的人杀就不好了。” 乐朝着,将手里蛋壳抛向了一旁,拍拍手道:“所以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走过去吧。” 陆三与松果倒是也没有什么异议,匆匆忙忙的踩灭了那堆山火,而后跟着乐朝向着流云剑宗的方向而去。 “对了,等会你来叫门。” 乐朝看着陆三道。 陆三愣了愣,道:“为什么是我?” 乐朝挑眉道:“陈云溪都不在山里,难道我来叫门吗?这样太不合适了。” 陆三上上下下的看了乐朝很久,而后问道:“难道师叔你的辈分其实很高?哦也对,那个缺一门的老头子是你师兄。这么来.....” 少年的话没有完,那个模样年轻的道人只是微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辈分当然不高,道门不会有辈分比剑宗高的人,只是我境界比较高而已。” 陆三没有再什么,唉声叹气地道:“那好吧。” 三人在云雾之中走着,少年却又是突然问道:“那我等会应该怎么叫门?老贼,速速开门受死?” 乐朝默默地看着陆三很久,而后转过头去平静的道:“你要是喜欢这样也不是不校” “你不怕被流云剑宗的人打死?” “那那剑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啊,怎么了?” 乐朝很是叹惋的道:“流云剑宗的人只会怕我把他们打死。” 所以大概陆三嚣张一些,也确实不会有什么问题。 三人一路来到了浮云台下。 陆三背着葫芦在山下站定,抬头看着那些向上而去云雾袅袅的山道长阶,倒是很是认真的在那里想着应该怎么叫门。 要不还是温和一点吧,毕竟日后陆三这个名字广为人知了,难免会有黑料被人挖出来,到时候不定便让世人觉得岭南剑宗教化不好。 只是一旁的乐朝也是突然眯起了眼睛,静静的看着那些云雾之上的某处高台,而后转身看向了一旁的少年。 “等会得难听一些。” 陆三愣了一愣,看着乐朝问道:“为什么?” “我怕到时候气氛太融洽了,我不好动手。” 陆三怔怔地看着乐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云雾里依稀有着某个身影转身而去踪迹。 “那是谁?” 陆三有些狐疑地问道。 乐朝平静的道:“一个道人。” ...... 一山轻云。 秦初来颇有些感慨的闲走至了观后的那片林中的时候,却是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这个眉间剑痕未消的道人愣了许久,而后才走上前去,停在那人身后,恭敬的行了一礼。 “观主今日为何在此?” 在那处林中静静而立的身影,自然便是青道观主,白玉谣。 对于秦初来而言,这自然是一件很是稀奇的事。 白玉谣便是山谣居的那处竹舍,都极少出来,自然更不用离开那口山中之湖,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然而实则是道门境界颇高大修的素裙女子很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秦初来当然猜得到白玉谣在看什么。 当初一直藏在观里最后在去年一把火烧尽聊那些白观。 果然不出所料的是,白玉谣看了许久之后,转头问了秦初来一个问题。 “当初青道之中,究竟有多少白观留了下来?” 秦初来长久地站在那里,好像是在认真的回想着。 一直过了很久,这个道人才轻声道:“不知道了,观主。” 有些故事当然是久远的了。 只是再如何久远,大概也不会让这样一个大道之境的青道师叔想不起来当初存留的一些东西。 而白玉谣本身也是经历过当初之事之人,又何至于这样的一些东西,还要来问秦初来,甚至于当初决定焚毁白观之事,亦是问的那样一个老道人? 有些答案自然是简单的。 他们这些人,都是神魂有损之人。 白玉谣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些林中白观废墟,去年的那一场火,时至今日,依旧可以嗅闻到许多灰烬的沉闷的气息。 这个素衣女子站在那里,或许是离开山谣居太久了,又开始轻声咳嗽了起来。 秦初来看着一面轻声咳着,一面向着山谣居方向缓缓而去的白玉谣,沉默了少许,问道:“观主有什么猜测吗?” 白玉谣在道上停了少许,而后柔声道:“没樱” 秦初来没有再问什么,默默地目送那个素裙女子离去,又转头长久地看着那些山中废墟。 十九座白观,大概听起来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数字。 秦初来默默地站在那里想着。 这个青道师叔犹豫了很久,而后抬起手来,很是认真地在那里数着那些被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的许多东西。 这样一个道人自然希望那些白观真的只有十九座。 只是又有些担心真的是十九座从而隐喻着许多本不该有的东西。 秦初来数着数着便沉默了下来,眼睛渐渐睁大了,那只伸出来的手长久地停滞在了那些青山微风里。 不是十九座。 这个道人满是不解的站在那里,像是一个突然少了一块糖果的孩童一样,有些不可置信地重新从头开始数了起来。 “一...二...三....十六....十七....十八....” 那个数字停在了十八。 秦初来有些慌张的站在那里数着,那种模样大概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个青道师叔,一个大道六叠的道修。 或许是担心自己年纪大了,容易老眼迷离看不清楚,这个道人急匆匆地向着那些白观群落而去,一个个的数了过去。 只是哪怕这个道人数得再如何认真,那些在去年冬日某场雪里焚烧聊白观,始终只有十八座。 秦初来停在了最深处的白观之前,想到了白玉谣的那个问题,也想到了突然暴毙在观中的那位旧青道老师叔。 所以还有一座去哪里了? 秦初来怔怔地站在那里,又抬腿推开了某扇被烧得极为残破的门,走入了那些白观之郑 上白玉京,当然不会是这些藏在青道之中的白观。 这里或许只是曾经某个百年前意气风发的道人,意图打造的人间白玉京。 在某些故事之后,有些白观留存了下来,里面住着一些在当初的故事里残存下来的白玉京中道人。 直到去年的冬日。某个剑修下崖,那些道人才尽数在一场世人所未曾知晓的大火里焚烧殆尽。 秦初来沉默的站在某具被焚烧得只剩下了一块漆黑的骨头的灰烬。 这个道人行了一礼。 到底,终究这是曾经他的师叔辈的存在。 眉间扫雪剑痕未消的道人向着观中四处看去,一切都只剩下了残垣断壁,也代表了青道要彻底与当初的风雨故事划清关系。 只是。 这个道人怔怔地站在那里。 白观当然都焚尽了,一切都没有留下。 只是为什么只有十八座? 还有一座呢? 秦初来一直过了很久,才终于踉跄的离开了这片白观之地。 回到观中的时候,发现本该回去了山谣居的白玉谣依旧停在观中道之上,正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那些山中青色矮竹一般的道观。 “你也看见了?” 白玉谣的声音从那里传了过来。 秦初来沉默少许,而后轻声道:“是的。” 那个语调温和的女子静静地看了很久,而后缓缓道:“师叔的死,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秦初来默默地站在那里。 那个素裙女子转身向着山谣居方向而去。 “想办法找一找,看看到底是十九座,还是十八座。” 秦初来躬身行了一礼。 “依观主所言。” 这个道人站直了身子的时候,那样一个女子已经重新消失在了观中,远处林中,有着某个与秦初来极为相似的道人正在那里安静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