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是谁害死了他?(4000字大章)
站在晏安之身前的几个婆子,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声。【】 她们垂低头,盯着鞋面,不敢说话。 而且,罗十二的尸首,就放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又如何能叫她们不害怕! 一阵秋风从屋外吹了进来,冷的她们打了一个哆嗦。 今儿夜里,说来也是倒霉。 她们不过是听从吩咐,想要等罗十二离世后,回去复命…… 可谁知在院外却遇见了晏锦。 晏锦和晏绮宁有了隔阂后,从未再次踏入过西院…… 可好巧不好,偏偏让她们遇见了,而且……反应迟钝的她们,居然还没有立刻就将晏锦给认了出来! 晏安之坐在离开她们不远地地方,轻声地说,“王mama……我听说,你幼年曾在宁州住过一段日子?” 被称做王mama的人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回安之少爷的话,是这样的!” “宁州有不少的渔村,我想你也应该在哪里住过吧!”晏安之将食指微微曲起后,轻轻地敲打着桌面,“那你可曾见过细眼鱼网?” 王mama有些疑惑的抬起头,举目便瞧见了晏安之似笑非笑的神情。 那种笑,有些狰狞,更让她觉得胆战心惊。 她往后退了一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老奴,见过的!” “嗯!”晏安之继续淡淡地说,“我也见过,不过,我不是在渔村里见到的!我是在军营之中见过……王mama,你可知他们拿这些细眼鱼网有何用?” 晏安之一而再的问题,让王mama心里越来越没底。 她觉得这个和善的少爷,今儿和往日有些不同。 那双黑如墨汁染过的眼里,像是藏了无数锋利的刀子一般。 王mama抬起手,用袖口轻轻地将额头上的冷汗拭掉,“老奴见识短浅,不知大人们用这些细眼鱼网有何用!” 晏安之停下手里敲打桌面的动作,而是将放在一边已经凉了的茶盏拿起,轻轻地啜了一口茶。 这是罗十二最喜欢的茉莉花茶。 只是,因为已经入秋了,本来guntang的茶水,也变的十分冰冷。 茶水冰凉,晏安之却没有皱一下眉头。 他将茶水放下后,才道,“在战场上,若是有人贪生怕死,临阵脱逃成为逃兵,便会被抓回来!他们背叛了大燕,是该受到惩罚的!可轻而易举的杀了他们,反而是成全了他们……毕竟,死了,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可若是不杀他们,又怎么能以儆效尤呢?” 王mama下意识地接了一句,“那么,该如何?” 等她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王mama吓的赶紧捂住了嘴,不敢继续说话。 晏安之冷冷一笑,声音平静地没有一丝感情,“被抓回来的逃兵,会被脱光衣服,捆在柱子上!再用细眼鱼网罩住他们的全身,慢慢地收紧鱼网之后,使遍身rou凸出于网眼之外!然后,再让人将渔网里露出来的rou,一块又一块的切下来!当然,不会切的太大!” 晏安之说到这里,将手抬起来,指着大拇指的指甲说,“大概,就这么大!半个时辰割一次,每一次都只割十六刀!若是身子不好的,大概扛不住一天,但是我也见过身子极好的,被割了两千多刀,还能喊疼……到最后,身上的rou都快没了,但是气息未绝,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说的极慢,一直给站在他身前的几个婆子,述说那个场景。 很快,站在离王mama身边的那位,便吓的瘫软了身子。 她的眼里全是慌乱和恐惧…… 王mama更是吓的浑身哆嗦,她知道如今的晏安之已经可以进入沈家军营了!而她们这些下人,若是被这样对待,也是不会被人知道的! “这是怎么了?”晏安之看着瘫软的那位,依旧笑着,“各位mama们,身子都极好的,不必怕这些!” 说完,他从袖口里拿出一柄匕首,将匕首从刀鞘里拔了出来。 这把匕首做工极其精巧,在刀鞘上还镶嵌着一颗红色的玉石!这颗玉石,宛如被血液染红了一般,夺目极了。 烛火下,匕首显得十分的锋利。 晏安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王mama身边,“昨儿我得了一把匕首,也不知道锋利不锋利!王mama,你让我试试?” 王mama吓的跪在地上,“安之少爷饶命,老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吗?”晏安之伸出手,将王mama头上盘发的簪子拔掉! 王mama发髻瞬间凌乱了起来,有些泛白的发丝,垂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眼前白光一闪,自己的发丝便落在了地上。 她看着地上的发丝,吓的脸都青了。 晏安之手里的匕首,几乎是削铁如泥,而何况是这一些发丝! 这是晏安之生辰的时候,晏锦送他的礼物。 晏锦送了他两柄一模一样的匕首,刀鞘完全相似。一把里面是从未开过刃的刀锋,一把便是他手里这把,锋利无比。 从前,他的身上几乎都会带着那柄未开过刀刃的匕首。因为那把匕首可以用来赏玩,也会不会伤到人!毕竟,刀锋太过于钝了,连果子都切不开! 可不知为何,今儿他从尚武院出来的时候,却想着该将没有开过刃的匕首放回去了。 只有锋利的匕首,才可以伤人。 晏安之看着手里的匕首,淡淡地笑了笑。 或许从一开始,晏锦便知道他有朝一日会用上这把匕首,所以才会给他准备了两把!而且,方才晏锦说,他已经并非是昔日的他了,现在的他就好似翱翔在空中的鹰。 晏安之眯了眯眼,想起了沈砚山身边的那两只海东青。 那两只小东西,看着无害,但是实际上,连沈苍苍养的那些毒蛇,在见到这两只海东青的时候,就好似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纷纷像是逃命一般,迅速地躲避了起来。 而且,不止是沈苍苍养的毒蛇…… 连军营里那几匹野性难驯的马匹,在看到沈砚山带着海东青出现的时候,它们再也不似往日那般烈性难驯。 晏安之将匕首放在眼前晃了晃,冷冷地笑着,“王mama你方才说什么?” 王mama身边的婆子再也忍不住了,她大哭了起来,跪着挪到晏安之身边,大喊道,“安之少爷,你就饶了老奴吧,老奴只是奉命行事的,老奴不是故意在罗先生的药里放东西的!老奴,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饶了老奴吧!” “哦?奉命?”晏安之挑了挑眉,又继续问,“奉了谁的命?” 王mama刚想要训斥身边的婆子,便听见那个人已经说了出来,“是四小姐!四小姐!” “曾mama,你怎么可以污蔑四小姐?”王mama气的一双眼都瞪圆了,她哆嗦着身子,“你疯了吗?” 曾mama满脸泪水的看着王mama,“王岁英你想要忠心四小姐,何必带着我们一起下地狱?我不要……我家里还有老母亲,我还有孩子……” 说到这里曾mama站了起来,然后在袖口里慌忙的找东西。 最后,她从袖口里将钱袋拿了出来,狠狠地丢到王mama身上,砸到了王mama的眼,“我不要你的银子了!你回去告诉纪mama,她和你一起做这件事情,就不怕遭受报应吗?” 曾mama说的义正言辞,似乎这件事情,她是最无辜的人一般。 晏安之看着曾mama和王mama反目之后,神色依旧淡淡地。 至于纪mama,他当然知道。 纪mama是三叔的人,如今在西院里做事!纪mama这段日子一直很安分,她的行踪也很固定,每一日都规规矩矩地在二太太身边伺候。 可是…… 看起来安分的人,实际上却不是很安分。 前几日,晏安之还听晏锦无意提起,说纪mama和青山在东院见面。之后,晏锦还让他去查青山的行踪。 但是,他并没有太大的收获,只是查到了纪mama和青山,似乎有染…… 纪mama的丈夫青竹去世的很早,如今她已是孀妇,也并未再嫁。会和晏家的侍卫有染,也是极正常的事情! 毕竟,青山和青竹都是晏家的侍卫,而且他们的身形十分的相似……若是不注意看他们的长相,会发现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所以,纪mama会把感情托付在尚未成亲的青山身上,也不是一件太意外的事情。 只是,纪mama和青山的事情,也不知纪mama的儿子,青文是否知晓…… 此时,王mama看了一眼神色不改的晏安之,依旧咬了咬牙说,“安之少爷,曾mama冤枉老奴了!老奴没有帮四小姐做事,老奴也并未在罗先生的药里放其他的东西……一切都是因为曾mama想陷害老奴!” “疯子,王岁英你个疯子,你真的想让我们给你陪葬吗?”曾mama气的跺脚,她抬起头又看了一眼晏安之,在晏安之的身前跪下,举起右手道,“安之少爷,老奴发誓,老奴拿家里所有人的性命发誓,老奴方才说的,都是真的。若是老奴有半句虚言,便不得好死……你要信老奴啊!” 此时,屋内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而本来制造这场混乱的晏安之,却像是一个局外人。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嗤笑了一声。 晏安之将匕首放进刀鞘之中,轻声地说了一句,“天有些凉了,真冻!” 这个时候香复从屋外走了进来,拿着一件披风给晏安之披上后,才劝道,“夜深了,安之少爷,你快回去吧!再晚,四爷要担心你了!” “嗯!”晏安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而这件披风,并不是他的。 约摸是晏锦怕冻着了他,特意让人送来的。 月白色的披风没有一丝花纹,白皙如雪!晏安之喜欢这干净的颜色,因为这个颜色……很像孝服。 他将匕首放回袖口里后,才悠悠地说,“夜深了,各位mama也早些回去吧!” 晏安之说完之后,便从屋内走了出去,留下了面面相觑的王mama和曾mama!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方才恨不得杀了她们的晏安之,会如此的平静地让她们早些回去歇息。似乎,他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杀害了罗十二一样。 晏安之的行为,让她们捉摸不透! 跟在晏安之身边的香复,在走了几步后,又顿下脚步看了一眼屋内。 她想了一会,才返回屋子里,走到一边的桌上,将一只已经秃了一些毛的狼毫笔拿起,转身便朝着屋外走去。 她的动作随意,似乎只是想过来拿一件东西。 晏安之没有等香复,而在他刚要离开西院的时候,香复从身后追了上来。 “安之少爷……”香复唤住了晏安之,然后满头大汗的看着晏安之,将手抬起,露出那只狼毫笔,“罗先生很喜欢这只笔,一直都留在身边!就算坏了,也没扔掉……” 罗十二没了,能陪晏安之的,或许就只有一个冰冷的物件。 其实,在香复的怀里,也揣着一个类似的东西。 那是她小的时候,哥哥亲手雕刻的一个木偶。 哥哥说,这是按照母亲的样子刻出来的。 可惜,母亲去世的时候,她的年岁尚小,所以根本不记得母亲的样子!香复记得那会,她看着哥哥刻着的木偶,撅着嘴十分嫌弃地说哥哥的手艺太差,所以这个木偶才会显得如此的丑陋。 那时,哥哥经常被她气的跳脚,然后转身不再搭理她,有时更是信誓旦旦地说,要和她‘绝交’! 可每次到了最后,他们闹矛盾不到一个时辰,哥哥便又会来哄她开心,送她喜欢的东西给她。 再后来,等哥哥和父亲不再了,她身边能留下的,便只有这些了…… 晏安之看着香复,半响后才从香复的手里接过狼毫笔,轻声道,“多谢!” “奴婢的命是您救的,您又何必跟奴婢说谢字?这不是折煞奴婢了吗?”香复皱着眉头,看着晏安之认真地说,“安之少爷,方才小姐说不能放过这几个人!可您……为何,不责罚她们,明明是她们杀了罗先生呀!”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