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年宴
陆启业见裴泽这样子，心知不妙，忙笑着打圆场道：“看，这小子还不承认，放心，回头我替你教训他，给你侄女出气。” 裴泽看了陆启业一眼，知道他这是在为陆承开求情，便出声道：“也不必教训太狠。” 陆启业听到这话心下一松，然而裴泽的下一句话便让他笑不出来了。 “送到暗门里历练两年就行。”裴泽说完，扫了眼陆启业面上僵硬的表情，又道：“欺负了裴家的人，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陆启业听懂了裴泽的暗示，知道这已经是裴泽给了他面子的处置，便没跟他讨价还价，只道：“也行，反正迟早都要让他进去练练的，现在不过是提前了两年。” “什么暗门？什么历练？”一旁陆承开一头雾水道。 “进去了你就知道了，相信四叔，你不会想提前知道的。”陆启业嘿嘿笑道。 裴泽也勾起唇角笑了笑，笑容里隐隐有些意味深长。 陆承开顿时毛骨悚然起来，他直觉这个暗门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忙摇头道：“我不去，要去四叔你自己去。” 陆启业拍了拍陆承开的肩膀道：“这可由不得你。放心，四叔都已经去过，而且活着从里面出来了。四叔相信你，也能够活着出来的。” 活着出来？陆承开没想到这什么暗门会夸张到这种地步，忙推脱道：“四叔，我还是个学生呢，我还要上学，你总不能让我辍学去那什么暗门吧，就算我想去，我爸也不会同意的。” “你小子从小到大上过几天课，就别拿这当借口了。你爸，你爸非但不会不同意，还会举双手赞成。”陆启业残忍地打破了陆承开的最后一点希望。 陆承开于是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一悲痛的事实，倒也没怎么害怕，只还是有些好奇：“行，我去就是了，不过，四叔你总得让我知道暗门到底是做什么的吧？先说好了，违法乱纪的事我是不会做的，你侄子我可是个良好公民。” 陆启业听此看了裴泽一眼，见裴泽点了头，才开口答道：“承开，首先你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这世上并不是非黑即白，黑白中间还有一道灰色地带。暗门就是存在于这灰色地带中，也统驭着整个灰色地带。它游走于黑白之间，最终仍将回归灰色。” 这黑白灰的理论，陆承开没听太懂，他只知这世上有黑道有白道，可从没听说过有灰道的，心里便有些茫然。 “听不懂是吧，等你进去了就什么都懂了。四叔也只能跟你说到这儿了。”陆启业道完，却陷入回忆。 想当初，他们三个一起进的暗门，几年生死打拼才活着走出来。裴泽自那之后，开创泽世，回归光明。林百瑞虽然留下了一个阴暗的怪癖，但也算是活在光明之中。唯有他，到现在仍旧无法彻底脱离灰色，无法光明正大地活在阳光之下。 而现在，他要亲手推自己的亲侄子进去那个地方，虽然残忍，但这世上再没有地方能比暗门更能历练人了。只希望承开能比他出息点。 裴泽见陆启业这副模样，知道他在想什么，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总会过去的，别想太多。” 陆启业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方才的样子有些矫情，便哈哈大笑道：“来，好长时间没一起喝酒了，今儿个咱们兄弟俩不醉不归。” 裴泽自然不会推让，当即就与陆四拼起酒来。 女席边上，季小霜起先不敢往男席那边看，等到宴席过半，众人都有些醉醺醺的，她才悄悄看向男席，寻找三叔的身影，才发现三叔正在与陆四叔拼酒，陆四叔正喝得激动满脸通红，三叔的面色却没怎么变，身形仍旧直挺，可眼里的笑意却明显畅快了许多，这是喝高兴了得节奏？ 季小霜一边感叹三叔酒德好，就连拼酒也能这般优雅俊美，一边又开始担心三叔酒喝多了会伤身。但又不能做什么，只能时时盯着三叔，要是三叔喝醉了她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时，却突然感觉一道目光胶着在自己身上，季小霜忙看过去，见目光的主人是陆承开，她心下一紧，怕被陆承开看出什么端倪，正要低头，却见陆承开一下子歪倒在桌上，竟是喝醉了。 季小霜这才松了口气，紧接着，看见陆四叔也醉倒了，三叔也停止拼酒，站起身来，身形却晃了晃，季小霜差点就起身想过去扶他，却见有佣人及时搀住了他，又见三叔站稳后不用佣人搀扶便自己上楼去了。 季小霜当即便有些坐不住了，正准备也离席跟上去，就见佣人们又端着盘子上菜来了，便只好继续坐着。 等到盘子放到跟前，看到盘中的东西，季小霜这才知道为何宴席都接近尾声了怎么还有菜上。原来盘中的不是菜，也不是甜点，而是红包，一摞十几个红包整整齐齐地摆在盘中。 这是，压岁钱？季小霜有些惊讶，她抬头张望了一下，见只有年轻的一辈人跟前才有红包盘，便确认这就是大人们给的压岁钱了。 季小霜一时没敢伸手拿，可见裴涵丹等人都将红包收起来了，她便也只好将红包收起来。 又等了一会儿，见宴席差不多散了，客人中没醉的都离席告辞了，醉了的也有佣人搀着送回了各家，季小霜这才起身离席，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没有喝酒，衣服却是沾染了酒味，季小霜忙换了身衣服，换衣服时，兜里的红包不小心掉了出来。 季小霜便捡起来打开看了看，其中大多数都是一样的厚度，里面装的是崭新的一万块。还有几个红包很薄，薄的像是没装东西一样，打开来看，里面却是数额不等的支票。金额最大的是十万的支票，看字头，是三叔的名字。 三叔真是大方，季小霜心想。一想到三叔，季小霜便有些担心起来，三叔喝了那么多酒，现在肯定很难受，也不知道有没有人送醒酒茶给他喝。 季小霜犹豫了下，还是鼓起勇气准备去三叔房里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