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狗娘养的青春
蒋勤跑的快，但等到陈青收拾好东西下楼的时候，蒋勤还是背着包百无聊赖的在楼梯间等着，一看到陈青，蒋勤立马凑了过来，一脸埋怨说道：“你再慢点，呆会网吧都没连坐了。” 不过说完蒋勤似乎觉得自己语气有点重，又赶忙补了一句。“高君器是真能装，少说一句能憋死他一样。” 陈青拍了拍蒋勤的肩膀，一边往停自行车的小cao场过去，一边温吞说道：“要是我能次次考试全校前三，我可能比他更过分。那我得让老陈把我的分数拿到全校去排名。” 蒋勤愣了一下，“的确更过分。” 陈青哈哈一笑，不再言语，双手插在校服口袋，倒是蒋勤，喋喋不休的在一旁说着今天要如何的大杀四方，哪怕是寒风凛冽，也减不了后者的热情，陈青本不想扫兴，可听着后者的腔调有加大的趋势，甚至不少人已经开始侧目到自己，已经习惯泯然大众的陈青这才凑到蒋勤耳边说了一句，“她好看吧。” 蒋勤下意识用处于变声期的鸭嗓回答说道：“好看。” 陈青用肩膀撞了撞蒋勤的肩膀，打趣说道：“谁好看？” 蒋勤似乎还沉浸在游戏的画面里，似乎还没觉察到陈青的圈套一边给单车解锁，一边若无其事的回应，“当然是江苡。” 说完，同时也解完锁的蒋勤抬起头，瞧见陈青给他打的眼色，蒋勤回头一看，脸顿时又红了起来，江苡俏着脸过来，想必之前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在经过两人的时候，寒着脸看了一眼陈青。 陈青对此不以为意，这种杀伤力的眼神与他来说都是小儿科，对视之后反而温和一笑。如此一来，倒是江苡先受不了，低声说了一句无聊，然后迈着小碎步快步走开。 不过在对视的功夫，陈青将这位声名远扬的尖子生上下打量了个遍，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哪怕相处两个不同的世界，时代也不尽相同，但审美都是一致的，江苡的脸上还有些许未曾退散的婴儿肥，不过瞧着脸型，也是小巧之流，鼻梁秀挺，眉不是华夏传统美人的柳叶眉，而是楚楚可怜的下垂眉，尤其肤色，白到让人觉得犹如蝉翼，一碰就碎，更加和眉眼搭配。 陈青觉得，要是再过几年，等江苡长开了，脸上那几分婴儿肥退散之后，可能真有几分前世岛国末代歌姬的味道，当然，也不是说现在就差，古话怎么说来着，似开未开最有情，形容当下最是恰当不过，不过陈青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言成谶，后十年的江苡，风华更甚。 陈青心里想着事，直到蒋勤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陈青这才回过神来。 蒋勤一脸暧昧神色，咋舌说道：“人都走的没影了，还看什么。”说着蒋勤锤了陈青一拳，“你今天可是害我丢大脸了。呆会你可得陪我去通宵。不然这事可揭不过去了。” 陈青没有接茬，解开锁扣在自行车把手上，不过瞧着蒋勤一副国字脸却眯着眼的期待神色，身上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赶忙说道：“赶紧打住，今天还真不行。我得先回去一趟。” 蒋勤皱着眉头。“你回去干嘛？陈叔从京州回来了？还是梁姨回来住了。” 陈青呼了口白气，一边推着自行车朝校门口走去，一边说道：“我爸还没呢，说是去收尾款，回来好给厂里人发工资奖金，都要过年了，差着工资不像话。我妈就别提了，能在家呆够十分钟都算长的。” 蒋勤在后面骑着车追了上来，待到同行的时候，又跳了下来，用手在脸上使劲搓了搓。“襄州这个天是真的冷啊。”感叹完了之后又开腔说道：“就你们家那厂子，能差多少钱？三十万？四十万？不过既然陈叔没回来，梁姨也不在，你回去干嘛，不如陪我去cao作几把。” 就襄州这个小三线城市，三四千的工资的确常见，蒋勤说的三四十万也没说错，也大差不差。 陈青白了一眼蒋勤，“你蒋家谁不知道，在襄州家大业大的，光酒吧的连锁都要跨省了，老陈可不行。过年收款是个好理由，不然等到明年，从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借口。不过看在认识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跟你说个好消息让你乐呵乐呵。” 不过正说着，身后之前在教室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陈青，今天怎么没见你对答案啊，看样子是胸有成竹啊。能进班上前三十吗？” 陈青和蒋勤两人在班上的成绩有目共睹，不拔尖，在似是而非的位置上吊着，高君器这么说，嘲讽意思大过关心。 蒋勤闻言将单车支架一撑，松开把手一副要朝高君器走过去的样子，嘴里还骂道：“姓高的，你是不是要找事。” 陈青赶忙拉住后者，待高君器拉开了点距离之后，这才笑着说道：“没事。我理综和数学近乎白卷，估摸着这次真就摸底了。” 不过说着，陈青转头又冲着高成器喊道：“班长，你喜欢江苡是吗？我家小区和江苡的小区离着不远，要不呆会我帮你去打听打听？” 高君器自行车的方向顿时歪了歪，差点就要撞上校园路两旁的行道树。“你别瞎说。”声音比起之前不知道要大了多少，欲盖弥彰的味道极为明显。 其实陈青这话并没有多少其他的意思，他拿这事也做不了什么文章，难不成去老班那里打小报告？陈青不屑做这种事。 他说这话不过是一针见血的戳穿了这些少男的心思，只是恰恰在这个时间段，这个成长点，大多数人感情都是含蓄的，哪怕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也会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 但是当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之后，与成年人安然自若的情景相反，他有不少的窘迫和不安，就像蒋勤，也会窘迫到脸红，至于不安？陈青觉着应该是不会，不是说蒋勤家教门风问题，而且觉得蒋勤脸皮比较厚。 见到高成器窘迫逃离的样子，蒋勤突然觉得有些大快人心，又走了一会之后，后知后觉的蒋勤一脸难以置信侧过头。“你别骗老子？你真交了白卷？” 陈青笑着说道：“真的，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早点回去，还不是想先把搓衣板给藏起来。” 蒋勤还是不相信，“真的？” 陈青开玩笑说道：“我先回去过两天安生日子，过几天等成绩到家了，少不得要投靠你几天。” 五分钟之前还冲冠一怒为手足的蒋勤，这会明白了死党的处境，顿时眉开眼笑，说来也怪，别人只是口头说了几句陈青，蒋勤便火冒三丈，这会赶忙一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样子摆手说道：“可别，你先在梁姨那吃几顿竹笋炒rou，等梁姨消气了再说，不然要是梁姨知道是我窝藏了你，今年我都不敢去你家蹭饭了。” 说着，蒋勤赶忙推着车往前走，助跑两下，踩着自行车就跑。“出了校门之后，你也别说我认识你，我蒋勤真丢不起这个人。重点班还有交白卷的。你也别给我打电话了，以后就当网友吧。”说完还补了一刀。“陈青，当网友其实也挺好的，对吧。” 陈青在后面推着车，也不追。大声喊道：“蒋勤，这就要割袍断义了？” 蒋勤骑着车，往后挥了挥手。学着电影里的台词，cao着一副带着襄州腔调的粤语说道：“对头，从今天开始，我与你恩断义绝。” 不过说来也怪，陈青来这个世界将近一个月，发现这个世界与前世所呆的世界有些一样，有些不一样，一样的概括来说也是从蒸汽时代，电气时代，信息时代，再到如今的人工智能，而不同就是有些作品已经超前诞生，有些本该出现的作品而今也没见到踪影，就像现在，许多学生已经用上了手机MP3之类的电子产品，但陈青并没有查到在这之前有过唱片时代。 当然，不是说这个世界不发行专辑，也发专辑，也有唱片，只是没有前世你方唱罢我登台的神仙局面。 在这里，发行唱片那是实力的象征，因为大多数的歌曲都会优先去华夏音乐网上发布，有试水市场的缘故在里面，如果听的人多而且风评不差，这才会考虑唱片的发行问题。 起先也有不少自信心爆棚的人，觉得自己歌曲还行不用试水市场自掏腰包去找发行商，别说天王天后这种，好歹也是一线明星二线明星，有一些粉丝基础，这样才会有人愿意买单。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人工智能时代的来临，人人都有手机，想听歌直接去华夏音乐网上搜索，情歌，古风，摇滚，民谣，爵士，重金属分类应有尽有，也方便，而CD和磁带显然做不到方便两个字。 至于手机方便为什么还有人愿意发行专辑和唱片，可能就是想看看有多少人是真的喜欢听自己的歌。 毕竟华夏音乐网上的点击量只能彰显这首歌的热度，因为是先付费购买，之后才能听歌，购买的人多，不代表听过之后还喜欢的人多。 至于某些免费歌曲，就只有一个收听量，因为收听量这个榜单成本几乎没有，所以许多收听量奇高的歌曲都是免费歌曲，但同时优质评论又少的可怜。 专辑发行不一样，作假成本高，如今高质量专辑成本高，定价也高，白金专辑百万发行，如果配上签名手册，签名照之类的小玩意，定价过百是常事。 这种唱片作假的可能性太低，因为成本太高，你能自掏腰包买出来个白金认证吗？不算成本就得接近九位数，如果加上成本以及与发行商的分成，得多少家底才能填满这个窟窿？ 陈青还是挺怀恋上世纪的唱片时代，对于这个世界为什么没有如此恢宏的时代，陈青想了很久，但没想出结果。 他觉得唯一能解释的，可能就是引领这个世界信息网络时代的那个人可能也是穿越者，辉煌而短暂的唱片时代还没来得及发酵，就已经被时光湮没。 不过陈青有的时候就在想，既然他能穿越到这个世界，说不定真有人也穿越了回去，成了类似刘秀这类划分了朝代的人物，又或者是瓦特那种引发了蒸汽时代，推动人类社会进步，只不过这类高深的课题不是陈青所能探讨的，他也验正不了。 陈青在这之前也有些触动，他前世在投身央企之前，他的梦想就是当一位音乐人，只是后来挺可惜的，馒头大过梦想，这辈子过来的时候，他心里也有过波澜，但终究前世的放弃在他看来像是背叛，这个心结可比交白卷要难过去。 再后来出了校门之后，想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陈青蓦然笑出声来。抬起头却在心里骂道。“这狗娘养的青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