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没打算赚钱

    相较于周围商人和贵族们的惊讶，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薇塔试图隐瞒自己的表现。

    显然，梅菲斯特所做的近乎放弃了大宗货物运输这一领域的话语还藏着其他的秘密。

    哈尔特和格兰哈特公爵还在思考，阿妮艾丝也在想象着多伊古诺家能从这件事中得到什么好处。

    “以薇塔的性格，不可能放过赚钱的机会的，而且多伊古诺家最近花销很大，资金周转困难，甚至到了需要借钱的地步，哪怕是梅菲斯特也不得不考虑资金来源的问题。但放弃了和商会竞争大宗商品货物交易的市场，多伊古诺家还能从什么地方赚到钱？那些马车的登记和管理费？那个一年才收一次而且价格低到一两枚银币，显然不可能。”

    “最有可能的，就是交通管理局下面设立的行会……行会和商会的性质类似，但是并不像商会那样以大订单为目标，反而是集中在了细碎的工作上，能赚钱的部分则是那比商会还高出一个点的服务费……难道说，问题出在这里？”

    阿妮艾丝暗自思索着，抬起头看了一眼周围，突然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格兰哈特公爵眼睛一亮，接着又很快把自己惊讶的表情遮掩起来，平复之后又恢复了原样，但看他的样子，显然是发现了什么。

    而哈尔特那边……那个刚从边境回来的战斗狂不用指望。

    好心的心在颤动，阿妮艾丝再度回忆起梅菲斯特刚刚的那些话。

    多伊古诺家放弃了大宗交易，那么留给他们的显然只有那些零散的细碎工作。

    而弗兰克斯城中居民众多，距上次人口统计，不包括贫民区那里的部分黑户，也足足有八百万左右的人口。

    但人口数量众多，资源分布却有较大差异，哪怕并不是所有人都使用马车，但城中的商贩肯定是需要的，不管是进货还是出货，以城中的情况最常使用的依然是马车。

    虽然那些热门的店铺几乎都被掌握在贵族和大商人的手中，但是那些小店铺则是数都数不过来。

    即使以较低期望来计算，八百万人口里面也至少会有上万的各种零散店铺，还有诸如市场等物资交易中心，那边各种物资复杂成员众多，马车的需求量则是更大。

    即使单次利益较低，但如果数量累积起来的话则会变成非常可观的一笔财富，而弗兰克斯那八百万以上的居民足以为多伊古诺家带来巨大的利益。

    梅菲斯特和薇塔从一开始瞄准的就是这个，放弃了单次成交量大的个体让别人去竞争，自己则是掌握了另一端。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阿妮艾丝反而开始好奇阿妮艾丝和梅菲斯特到底有什么打算，虽然弗兰克斯人口众多，但如果只盯着那部分人来赚钱显然也没比那些大商会多。

    要么梅菲斯特他们还有其他的打算增加这里的收益，要么梅菲斯特他们根本没打算在这里赚钱，不然花费多倍的精力赚差不多的钱，对精明的薇塔而言也是亏损。

    不过，不管怎么样，多伊古诺家虽然已经成为了整个行业的管理者，但并未对增加太多的负担，原有的商会车队或者是贵族的家族车队都没有太大的影响，他们之间的合作依然也是。

    唯一的变化只有他们需要每一年交一些钱给多伊古诺家而已，这部分钱并不多，完全可以接受。

    “看来这个问题已经有了定案了。”

    萨缪尔看了一眼周围确认道，并让书记官将这条会议决定记录下来。

    “那么，接下来是下一个问题。现在谁还有疑问？”

    “我，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一个声音听起来有些胆怯的女性商人举起手来，萨缪尔点头示意对方提问。

    “刚刚大家讨论的问题主要是围绕货物运输来谈的，我这边只是一个小商会，马车也都是做的运客生意，但是之前公爵大人这边的车队也多是做的这个生意吧？我们这边……唔……不，没什么……”

    在说话的时候渐渐察觉到自己问了一个危险的问题，胆怯的女商人脑袋又低下去一点。

    “别害怕，你的担心是正常。”薇塔依旧保持着微笑。“多伊古诺家之前确实是接手了几个在弗兰克斯这边做生意的车队资产，并将一部分零散的马车整合了起来，形成了一个规模还不错的车队，并且将一些地区的马车费用价格下调了一些，影响到你们的正常收入了，你应该说的是这个问题。”

    “但考虑到弗兰克斯城内一般群众乘坐马车的成本太高，为了提高城中居民对马车的使用率，这部分的费用下调是不会改动的。”

    “这样啊……”女商人虽然有些遗憾，但为了不触怒贵族也就只能选择答应。

    薇塔见状又笑了笑。“当然，我们的本意并非是压榨你们商人的利益，只是为了马车能更加贴合民众的生活，从行会正式成立开始，对于拥有马车的个人，只要在行会登记为运客马车的，都会得到一定金额的补贴。”

    “至于商会部分，你们中主要承担运客工作的车队和商会，和行会达成协议，根据收入账目合理支付给你们一定金额，以弥补你们在运营过程中的损失，但条件是遵守交通管理局发布的价格调整通知，必须按照规定做生意，如有违反将承担巨额罚款。”

    “如果无法接受的话，你们也可以试着作为独立的车队承接工作，就是在面对更加合规且价格更低的正规马车车队，你们恐怕并没有什么优势。”

    “我说的这些，你能明白吗？”

    薇塔说的内容不少，但核心很简单，你按规定降价，我给你补贴。

    “但，这，公爵大人你这不是亏本生意吗？”女商人看着薇塔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但不光是她，连周围的所有人，包括阿妮艾丝和格兰哈特公爵也没能理解薇塔到底想做什么。

    薇塔看着大家的表情又笑着说道。

    “答案很简单，多伊古诺家根本就没有指望用马车赚钱，但既然承担了相应的管理工作，那么总该有一些有利于弗兰克斯发展的新变化才比较合适，你们不这么认为吗？为了改革，这部分钱多伊古诺家主动承担。”

    “但是，即使是为了弗兰克斯的发展，多伊古诺家也不可能一直垫钱下去。一年的时间，尝试着适应这个变化，如果能适应的话便接受，不能的话就退出，撑不下去的，多伊古诺家会按照资产总额往上调整两层对产业进行收购。”

    “别担心，多伊古诺家并没有强行收购你们的打算，如果你们能发展起来，对我们这边来说更好，但如果不能，就该把机会留给别人。”

    “弱rou强食，这不就是商人的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