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触手般的内心
柯蕾很强，作为象征了一个时代，一个种族的究极力量，她的武力值无人能及，即使是这个时代的女神代言人，也比不上柯蕾的力量。 人们曾将希望寄托在一位少女的身上，而她也做到了，她清除了作为人类天敌的魔神，在混乱的时代中为人类保护着疆土，她的威名流传至今，连恶魔领主也会感到恐惧。 人们，不，所有的生物都深知她的强大，就连女神也因她的存在而充满希望。 但是，在强大的力量之下，人们似乎忘记了，抛开这份力量之后，勇者也不过是一个名为柯蕾的普通少女。 自然，也会因为梦中的景象而惊醒。 那是在长久的生活中所获得的，近乎[未来视]的直觉。 “……所以，这就是你直接现身并打了我一巴掌让我醒来的理由？” 梅菲斯特的眼中饱含怨念，右手轻轻的揉动自己的脸颊，虽然没有留下手印，但是却把自己的睡意一巴掌打得稀碎。 “我有必要提醒你，就在我床头边上的那个闹钟，它的时针才指向右方稍稍向下不到一个数字，也就是说，现在是凌晨三点……是凌晨三点！你知道这个概念吗？！” “蕾恩这么勤奋的孩子都不会起这么早！” 梅菲斯特快要把被子撕碎，换来的也不过是柯蕾无言的凝视。 但是，再大的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面吞。 梅菲斯特从床上站了起来，苦着脸，想要看看柯蕾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柯蕾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梅菲斯特的感受，虚幻的身影来到了窗边，指向了远处。 梅菲斯特的视线也跟着柯蕾的指引移动，但是除了漆黑的夜空，还有将星星的光辉也掩盖过去的，属于文明的灯火。 夜晚的弗兰克斯依旧热闹非凡，但梅菲斯特并没有看到柯蕾想要让自己看的东西。 但那毕竟是柯蕾，虽然有些任性，但也不会把一个正在睡觉的人叫起来看空气，梅菲斯特右手在自己额头轻轻的点了两下，以触碰来当做开关，辅助自己开启群星呼吸法。 当星光弥漫在眼中的时候，梅菲斯特所观察到的世界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弗兰克斯的街道依旧吵闹，但在这吵闹的氛围中，却多出了许些不和谐的东西。 在昏暗的小巷中，在已经熄灯的街道上，在房檐，在屋顶，在弗兰克斯的各个角落都有他们的影子，如同某种生物的触手，正在向这个城市伸出。 有种难以形容的不适感在梅菲斯特的心中蔓延。 “克苏鲁风？这不好吧？” “那是什么？”对于梅菲斯特所提出来的新词汇，柯蕾也很好奇，但是关于这一点，梅菲斯特是解释不清楚的。 “总之，你就当成是一些微妙的，看到了又会让心情莫名变差，会给人的精神带来一定的冲击和影响的神秘生物……嗯，虽然这种情况也不一定就像是我所说的那样就是了。” 那些蠕动的，看不见的触手，给梅菲斯特的感觉很奇怪，比起魔力，更像是某种特别的东西汇聚起来的形状。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梅菲斯特向柯蕾提问，柯蕾也没有隐瞒。 “那是由心象幻化出来的怪物，没有实体，也无法触碰，和魔力的领域相差巨大，一般人也看不见。”柯蕾解释道。 心象？这是什么概念？ 梅菲斯特将视线投向远方，那些虚幻的触手从大地升起，试图伸向天空，但是它的长度有限，即使伸长到极限，也不过是与一般的高楼同高。 这似乎就是这个心象怪物的极限了。 但是，心象……？为什么听柯蕾的描述的时候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个怪物想要做什么？”梅菲斯特提问道，柯蕾看着远处的阴影轻轻摇头。“它什么都做不了，它并没有主观意识，但是它的存在会切实的影响到周围，影响的根据则是与位于心象中心的存在的意志和感情有关。” “难道这种东西就没有其他人注意到吗？”梅菲斯特指着远处那片普通触手丛林一样的区域，神色微妙。 那些高大圆润的触手轻轻摇曳着，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是柯蕾并不这样认为。 “心象并不是只有一种表现形式，它的外形受到一个区域的人影响，比起魔法，更像是人类心灵的集合表现。不过，这种形式的心象我也是第一次见。” 柯蕾指着窗外的触手们说道。“你难道不觉得它们就像是这个皇城中那些渴求着利益而不断伸手的渣滓吗？” “这里面也有淳朴的人，请不要一概而论。”梅菲斯特说道，然后又看向了外面。“好吧，那你叫我醒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根本解决不了的扭曲现象吗？” “不，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下，心象拥有影响一个区域内的人思想和行为的能力，越是处于中心，影响就越明显。而皇城的地域太大，容纳的人数太多，这种情况下，即使诞生出新的恶魔也不奇怪。” “你有感觉到自己的情绪过度膨胀或者失控吗？”柯蕾问道。 梅菲斯特想了想，然后回答道。“你是指我被你一巴掌打醒来时那股想要打人的冲动吗？” 柯蕾:“那应该算是正常的情感。” 梅菲斯特:“那就没有问题。” 梅菲斯特想了想，又提问道。“那，怎么才算异常？” “你被我一巴掌打醒来然后发情了，之类的？” “那是单纯的变态吧？”梅菲斯特吐槽道。 画面过于变态以至于难以想象。 接着，梅菲斯特又开始自言自语着什么“那些触手看起来好恶心啊”，“皇城里面住的人都是变态吗”之类的话，柯蕾也没有太在意。 但是柯蕾的目光却聚集在了窗外的某个区域。 皇城弗兰克斯的心象应该包含着整个皇城才对，虽然心象本身并不是无法抗拒的事物，但是奇怪的是，皇城的心象却没有延伸到平民区之中。 并不是有人将心象隔断了，而是心象本身就在逃离这个方法，作为人类潜意识的产物，能够让心象做出规避行为的事物自然也不一般。 但是平民区之中，应该没有这类特别的存在才对。 “是梅菲斯特吗？还是说那个皇女？”柯蕾思索着，试图将线索建立起联系。 心象作为一种特殊的现象，柯蕾在其他地方也曾见到过，越是情绪集中的场所，越容易形成心象，有些时候心象也会成为一种助力，但是弗兰克斯的心象外形太过于古怪，绝不是在自然状态下形成的。 有人动了什么手脚，大概是那些所谓的混乱之神信徒……考虑到心象的作用和后果，柯蕾能够想到的只有一件事。 混乱之神的信徒打算召唤恶魔，而且，还是非常特别的恶魔。 “……出门看看。”柯蕾说道。 “额，大小姐，现在才凌晨……”梅菲斯特说了一半就不再说话了，柯蕾并没有发怒之类的，但是梅菲斯特能够感受到柯蕾有些沉重的心情。 这次的事大概真的有些不好处理。 梅菲斯特轻轻叹了一口气，准备出门。 虽然有些犯困，但多少还撑得住。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