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莫非我真是天才？
冥想中无思无想，忘记了时间，胡离醒来只感觉有点累。 他在黑暗中发了好一会儿呆，渐渐缓过神来，伸了一个懒腰：“感觉有点饿了，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胡离揉揉干瘪的肚子，唤出系统小萝莉来：“你不是说你也可以碰到实体吗？要不要弄点美食尝尝？” 小萝莉叉腰：“笨蛋宿主！我又没有消化系统，我吃东西做什么？” “哼，不吃白不吃，享受最重要。” 胡离领着小萝莉走出去，兜兜转转，发现武言枝三人在院子里筹备着什么。 “嘿，小武子，灵儿，还有小笨狼，你们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虽已入夜，但是几人穿戴整齐，打扮潇洒，似是要出行。 武言枝惊讶：“胡兄你醒过来了。” 他精神抖擞，一身玄色衣衣裳干练清爽，身躯修长，面带微笑，目光清澈，俨然便是一个英俊开朗的邻家大哥哥。 叶灵儿则穿着鹅黄色与浅绿色相映的衣裳，裙角摇曳，她站在武言枝旁边，纤纤玉手搭在他有力的胳膊上，娇俏可人，任谁一看都是一对亲密的恋人。 二人明显是准备结伴出去，至于做什么，胡离不知道。 “哦——小情侣约会是吧！” 胡离戏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叶灵儿脸上瞬间浮上一片绯红。 “不算啦，不是还有苏苏一起嘛。”叶灵儿不好意思地往武言枝身后缩了缩，指着一旁的苏琅琅说道。 苏琅琅挺直腰板，骄傲说道：“对，还有我！” 胡离面无表情把她揪过来，“当什么大灯笼呢，人家约会你凑什么热闹？” 苏琅琅开始张牙舞爪：“我就要去！白头发的人类说了，让我多参加一点人类的活动！你不能阻止我去千灯会！” “千灯会？那不是七月七的活动吗？” 胡离愣了一下。 苏琅琅侧着脑袋，大眼睛盯着他：“对啊，今天是七月七啊，你们人类的七夕节，你睡懵了吧。” “哪天？！” 她的话让胡离震声，“你说今天是——七夕？” 这时武言枝开口解释：“是的，黎沐说你进入顿悟，让我们不要打扰你。可没想到你这一顿悟就是足足八天，今天已经是七月七了。” 胡离瞠目结舌，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他从没想到，对修行领域一窍不通的自己，也能进入奇妙的顿悟境界。可是他仔细领悟，却发现自己和之前没有没有任何区别。 “垃圾顿悟。”胡离暗道一声晦气。 拍卖会在七月九，摇光开山门收徒在七月十七，自己差一点就把拍卖会错过了。 “不过，也没必要去了，已经得知花名……后天再说吧。”胡离释然。 他抛开这些想法，向武言枝几人道：“既然你们要约会，那就去吧，我一个人去天齐城里看看，也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苏琅琅期待问道：“那我呢？” “当然是看家啊，小狼狗。” 胡离笑眯眯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在被她生气咬手前，率先走了出去。 “要是没看好家，回来打你屁股。” 胡离远远地留下一句话，大笑着飘然离去。 庄园位于郊外，鲜有人烟，所以只有几盏灯挂在在沿途的小道旁，指引着胡离走向灯火通明的天齐城。 夏夜温度不低，然而林野间有凉风吹过，拂过发丝和衣角，为他吹去沾染的凡尘。 兴许是顿悟中度过了几天时间的原因，胡离此刻心中很平静。 “可以放松一下，没必要当一个勤勤恳恳的打工仔。” 他很久没有像这样走在宁静山野，步伐轻盈，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只是看着远处城市，听着片片蛙鸣，嗅着竹木清香。 很放松。 临近天齐城，城墙上又一盏许愿灯飞起，那是搭载着烛火的纸灯笼，暖橙色的光芒驱散黑暗。 胡离被它吸引，目光注视着它缓缓升空，与其他暖橙色的光点汇聚在一起。 夜幕中，数不尽的许愿灯连成一片，映入眼眸。 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仙隐时代还没开始，那时还有仙人存在。 一位女仙跌落凡尘，被一个男修士所救，两人暗生情愫，结为道侣。 可惜仙凡有别，修士的寿命终有极限，他老去，留下女仙孤独一人。 她以神念为燃油，点亮许愿灯和灯莲，让天灯飞上碧落，让灯莲流向冥河黄泉，寻找道侣的灵魂。 直到她的执念感动天道，让道侣在七月七这天复生。 自此，后人也将这一日作为歌颂爱情的节日，人们仿照那一位女仙举办千灯会。 胡离望着这景良久，不知不觉已经走入了市井，人声喧闹。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分外干净，不然前方的行人何以裙摆拖地，他们嬉戏打闹，每个人脸上都是喜色。 路边小贩在贩卖精致的许愿灯，灯火照的他们脸颊通红，他们吆喝，胡离从旁边路过，看着他们各样行径，若有所悟。 他走在人群间，却不似在人群间，荣辱偕忘，遗世独立。 一条小河穿过城市，挡在胡离面前。 他正要绕开，却看到水面上飘来朵朵灯莲。 河面如镜，照出夜幕中的灯火万盏，当风吹起涟漪，水中的夜幕便成了碎金，为灯莲铺成惊艳的幕布。 胡离会心一笑，沿着河畔，与灯莲一起向小河下流而去。 一个红裙少女靠近，叫住了他，稚嫩的脸上有几分绯红。 胡离问她有何事，少女走上前来，神情小心，捧上一朵赤色灯莲，灯莲中，小小的焰花正在燃烧。 她解释着，清脆的声音如莺啼，等胡离接过灯莲，少女指着水面漂流的灯莲，期待望着他。 胡离便随她意，躬身将灯莲放入河中，一阵小小的颠簸后，灯莲安稳躺在水面，流进其它灯莲之间，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视野中。 可胡离却依旧能看见它。 他看到那盏灯莲与其它灯莲磕碰，然后归于平静，看到灯莲绕过桥墩，看到有调皮的小孩蹲在河岸，伸手去捞灯莲，却不小心掉进河里，引起家长一顿骂。 直到一只玉手将它捞起，胡离才再也看不见，他的思绪回到了现实。 周围的画面不再那么虚幻，他终于能听清小贩们的吆喝和那个少女说的话。 胡离怔然，静默站立良久。 “莫非我真是天才？”胡离喃喃低语。 无他，胡离修出神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