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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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岁一直盯着傅州生的腿，没再移开视线。 在荆岁印象里，傅州生身形高挑，一双长腿笔直挺立，不管穿任何风格的衣服，都很好看。 “怎么回事，你的腿。”荆岁抬头看着傅州生 “就是你看到的样子，出了点事，截肢了。”傅州生说的云淡风轻 荆岁听着他的话，没有捕捉到一丝伤感，反倒自己是一时无法接受。 荆岁站起身，走到傅州生身前，缓缓蹲下。她抬手放在大腿上，格子裤子，手掌间仍能感觉到傅州生腿上的温度。 荆岁顺着他的腿，慢慢的往下摸。 “岁岁。”傅州生微微俯身，抓住了荆岁的手。 “让我看看。”荆岁语气有些哽咽，像是自己珍贵的东西被损坏后，强撑着收拾残体。 傅州生看着近在眼前的人，渐渐的松开了手。 荆岁的手被松开，继续往下，大腿，膝盖，接着是和膝盖连接的小腿，随着荆岁手上的压力，裤子微微塌陷，原本膝盖下面的腿，变成了一件冰冷的机器。 荆岁头低的很低，头发散落在前面，遮住了脸，手里冰冷的触感，让她眼泪决堤，啪嗒啪嗒的落在傅州生的裤子上。 傅州生腿上感到湿意。 “岁岁。”傅州生双手夹了荆岁腋下，把她抱到了右腿上。 傅州生伸手，擦掉荆岁脸上的眼泪。 “这是你离开的原因？”荆岁忽然开口。 傅州生闻言，停下动作，眼神微动，随及恢复平常。 “不是。”傅州生否认。 “那你的腿是怎么回事？”荆岁有太多问题想知道答案。 “你高一那年，出了场车祸。” “为什么离开？” 傅州生抬头，看着身上的荆岁。三年的时间，让曾经的小女生变得些许成熟，有了女性的点点韵味，眉目间带着丝勾人的韵味。 “你那时还小，没有见过真正的生活，也没有遇到过更好的人，你从小缺少亲情，自己都分不清是不是爱情，我不能自私的留住你。”傅州生阐述着事实。那年荆岁十五岁，而他也只有二十一岁。 两个人的生活状态不在同一平线，荆氏虽算不上大企业，但也让荆岁从小过着富家公主的生活。傅州生出生在普通家庭，父母是搞货物运输。在他十八岁那年，他的父母开车出货，在高速上出了事故去世，后来傅州生得了笔赔偿款，高中毕业之后便退了学，开始为以后的生活打算，他利用那笔钱开了个修车行，整天窝在一堆破车堆里修车，后来活越来越多，他便找个了学徒，那人就是陆承，除了车行，傅州生会外出跑些其他业务挣点钱。后来常来的修车的孙集给他介绍了个工作，说是他老板的女儿管不了，想找个人管管她。傅州生听了并没有打算接受，他不知道怎么去照顾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个女孩。 孙集见他犹豫，便说了些荆志远家的情况。让他去管那孩子，也不是什么费脑子的事，小姑娘胆小，实在不听话就冷脸吓唬一下就行。孙集听说傅州生以前学习不错，因为家里的原因才不得已退了学。那孩子学习不行，你没事的时候可以教教她。工资方面你绝对会接受的。 傅州生没再多考虑，便应了下来。第一次见到荆岁，是在她家。 荆岁间家里来了陌生人，一脸的不欢迎。荆志远介绍了下傅州生后便离开了。偌大的客厅内只剩下傅州生和荆岁两人。 荆岁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人，透着棱角分明的脸，细长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削薄轻抿的唇，前面的头发随意落在额前，明明是少年的脸，身上却带着一股深沉老成的感觉。 荆岁收回视线，红了脸，她承认，傅州生是她见过最帅的人。 荆岁那时正处于青春懵懂的年纪，傅州生每天接送她上下学，会辅导她的作业。 班里的女同学问过荆岁，每天来接她的那个帅哥是谁。 荆岁没有回答，只是勾唇笑笑，眼角微扬，带着丝丝得意。 那次傅州生接荆岁回家，陆承打来电话，说有个活挺急的，但自己搞不了。 傅州生挂了电话，加了点车速，送荆岁回家。 “带我一起去吧。”荆岁忽然开口。 傅州生瞥了眼后视镜。 “不行，我送你回去。”傅州生拒绝的干脆，车行那种地方，不适合小姑娘过去。 “我就要跟你去，一回到家我也不会下车。”荆岁微微扬头，眼神中带着挑衅。 “荆岁！”傅州生皱眉。 “傅州生！”荆苏提了提声音，从后视镜里看着傅州生微皱的眼眸。 傅州生没有回答，车内陷入沉寂。 “生哥。”荆岁忽然软了语气。 那是荆岁第一次这样叫傅州生，之前听他打电话，那边的人都这样叫他。 荆岁软软的声音传入傅州生耳中，挠的心里发痒。 傅州生在前面路口掉了头，荆岁看着车改了方向，脸上挂着得意地笑意。 到车行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荆岁下了车，四处看了看，是一条小商业街，她没多停留，紧跟着傅州生往前走。 “生哥。”陆承从车行门口招手。 荆岁看了一眼，陆承穿了身灰色的休闲服，身上几处被蹭了黑油，手上带了双白线手套，也满污渍。 傅州生走过去，看了看停在里面的车，其它地方还好，就是车头被撞的厉害。 “那人问能不能修，能的话后天就要开走，费用的话好说。”陆承跟着傅州生，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嗯，让他后天来吧。”傅州生俯身看了看车头，回了陆承的话。 “好嘞。”陆承松了口气，看了眼站在门口的人，是个白净的小姑娘，穿了件粉色防晒，一条杏色中裤，一双白色休闲鞋，站在门口，没有动作。 对面的路灯打在荆岁身上，想被镀了层微光，影子折射在门口，荆岁乖乖的站在那里，与厅内杂乱无章，满是油污的环境格格不入。 傅州生感觉到心里莫名的烦躁，只想立刻把荆岁带离这里。 “先去吃饭。”傅州生看了眼陆承。 “行。”陆承应着。 荆岁看傅州生走过来，慢慢往外踱步。 “去吃饭。” “嗯。”荆岁点了点头。 陆承跟了过来，冲荆岁笑了下。 “我叫荆岁。”荆岁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陆承。” 傅州生带着两人去了商业街环境好点的自助餐厅，荆岁吃了点东西，安静的坐在傅州生身边，听他和陆承说着车行的琐事。 陆承看了眼荆岁，问道：“你多大？” “今年过完生日就十六了，你呢？” “我十八了。”陆承答道。 “那我叫你阿承哥了。” “行。”陆承笑了笑，看了眼傅州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吃饱饭送你回去。”傅州生打断两人的谈话 “哦。” 吃饱饭，傅州生送荆岁回了家后，回到车行和陆承动手修车。 自那次后，荆岁会时不时的跟着傅州生去车行，开始时傅州生不同意，后来经不住荆岁的软磨硬泡，也没再阻拦。 荆岁对车行的一切都很好奇，会时不时的问这问那，傅州生都会耐心的告诉他，每次傅州生修车她都会坐在一旁看着，像个安静的天使。 陆承作为局外人，荆岁对傅州生的心思，他一早便就看出来。 那晚两人修完车已经十一点多，两人去了附近的摊位要了几个菜和一箱啤酒。 陆承记得荆岁第一次来，傅州生带她去的那家自助餐厅，是这附近环境最好的一家饭店。平时自己和傅州生吃饭，都会随意选个摊位，随便点几个菜要点酒，对待荆岁，傅州生是特殊的。 两人喝着酒谈论着车行的事，没多久，一箱酒见了底。 陆承犹豫着，最后开了口 “生哥，荆岁她，有点喜欢你。”陆承小心地看了眼傅州生 傅州生动作一滞 “她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傅州生淡淡的回答，脸色平静，让人摸不透心思。 陆承明白了傅州生的意思，也没再问 “生哥，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一个人。”陆承端起酒杯碰了碰，仰头喝完杯里的酒。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