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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四章 闯关(上)

    第904章闯关

    “二姐,我保了你的前程,保了王前进的产业,你不该对我骂街的。

    自保自保,不自己保护自己,怎么叫自保呢?”

    气哼哼看着将自己蒙在鼓里的李胜利,王瑜的心里,也生起了胆怯。

    这些权欲场上的男人,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幸好她当年听劝。

    真睡在这样的男人身旁,王瑜不知道丁岚是种什么感觉,但她心里一想,只有毛骨悚然。

    “那是你姐夫!”

    王瑜的回答,让李胜利撇嘴一笑。

    “马凤霞的孩子,叫过你姑姑吧?

    谁姐夫,真的不好说。

    能跟王瑜一个办公室的,多半都是有家世的。

    如今动辄二三百一件的衣服,跟百十块的工资相比,虽说没多少票证上的压力,但钱上的压力,可是越来越大了。

    在这说这些,不是想让安东听到,给你递出橄榄枝吧?”

    王瑜也有王瑜的任务,今儿李胜利跟话痨似的,王家二姐这边,也不由的起了疑虑。

    这两年钱越来越好使了,王瑜也是深有感触。

    但像王瑜这种在部位工作的女子弟,哪会按部就班的过日子?

    这话说了,即便安东在监听,也能堵死李胜利一去不返的路。

    衣装整洁,差不多就是飒爽的。

    有弟弟王前进撑着,王瑜在办公室里,从来都不戴套袖、换工作服之类。

    早知道这样,当初不如不听你的,跟你好一回了。

    “!

    这两年钱越来越不值钱了,以前觉着怎么也花不完的钱票,别说够用了,按照之前的生活标准,能不能坚持半月都不好说。

    当然,依着票证补给,老老实实的过日子,还是可以的。

    “唉……

    仅是王瑜这次出国,就是沾了平素衣着得体的光。

    工作能力,也是个不可描述的玩意儿。

    还人情,对王家来说很简单,无非就是提高韩秀琦在王家的地位而已。

    你特么真孙子……”

    骂我就是骂自家,何苦呢?”

    如李胜利所说,家里老的,带给他们这些子弟,最大的好处,就是能被公平的对待。

    听到李胜利的眼光长远到第三代了,王瑜也是服了。

    如今一去不返的人太多了,不差他李胜利一个,但也就差他李胜利一个。

    一代不上三代坟,咱们管到这,也就算完了。

    以前一身衣服,当月省省,也就差不多有了。

    不说弟弟王前进的建筑公司,给在地方任职的老王,拉来了多少盟友跟助力。

    他们的下一代,差不多的样子。

    之后打生打死,就全凭各家自己的本事了……”

    能否跟着出国,衣着得体,也就很好的标准。

    李胜利这个弟弟,对韩秀琦而言,也算是尽力了。

    二姐,有些时候,即便咱们之间也只讲利益的。

    王前进那边可是欠我几十亿的,这笔账他还不清,我那外甥也还不清的。

    这次回国之后,她这位二姐也要对韩秀琦笑脸相迎了,账太多,算不清的。

    现实如此么?

    舍王前进、还是舍韩秀琦,对你来说不是分明的很吗?

    真舍了韩秀琦,他老王就不是我姐夫了。

    到时候咱们两家的账该怎么算呢?

    要么还账,要么就得还人情,李胜利给了最简单的还账方式,以人情算经济账。

    “孙子,既然知道安东是顶级的间谍。

    听了李胜利的说法,王瑜这边也是心中一凛,这就不是玩笑话了,真的是现实。

    咱们之间处的分明了,到我外甥那一辈,也会很分明的。

    许多事,到了最后,终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能遇上李胜利这么个小舅子,既是弟弟王前进的福气,也是王家的幸事。

    王瑜清楚,李胜利的话不是威胁,而是在为他大姐韩秀琦拔份儿。

    这对王瑜而言,也是原则问题。

    “安东?

    他不敢!

    可惜了这么一个纯粹的人!

    二姐,辐射病我都能治,别的病我就不是好手了?

    外面的人,可能许多都在贬低中医。

    打我亮了真本事之后,从奥夫鲁开始,治的就不单纯是辐射病了。

    人到中年滴滴答答,男人的难言之隐,太多太多。

    但下三路,无疑是一条交通权贵的捷径。

    营地里,纯钛的熬药锅,各类不锈合金的熬药锅。

    金的、银的、铜的,各种锅,各种药碾子、药捣子、铡药刀,我也是用飞机往国内运的。

    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飞机发动机所需的各种合金,一批批的作为有些人对我的报答,或是给杜娇阳的投名状,被运回了国内。

    甚至还有两台伊尔-76的备用发动机,两台坦克发动机。

    这些你知道吗?

    人家为了玩女人,可是下血本的。

    这里面的许多人,都不是安东可以得罪起的,如今的营地了,安东要作保,没有一个监控设备的。

    真有了,安东可能就是我的下一个深度辐射病患者……”

    听着李胜利悠然说起了营地里的秘事,王瑜也惊讶的捂住了嘴。

    外线跟密线是相连的,这点王瑜很清楚。

    但她从没想过,那些道貌岸然过来巡察救援状况的大人们,竟然能龌龊到了这种程度。

    “他们怎么敢?”

    李胜利接手的药锅、药碾子之类,王瑜也见过。

    金锅银铲的说法中医行当里,也确实有这种要求,只是王瑜不清楚,那些铮明瓦亮的药碾子之类,竟然是用制造飞机发动机的合金来制作的。

    之前王瑜这边还疑惑,这些毛子有些大方的离谱了。

    营地里,几十个药碾子就够用了,为什么一下就送一千个,一万个。

    李胜利这边还郑重其事收下这些谢意,同时再派飞机运回国内。

    之前王瑜还嘲笑过李胜利没事瞎开口要东西,结果用飞机运回国一堆铁疙瘩,只怕连油钱也不够的。

    如今想到那些自己眼里废物一般的铁疙瘩,竟然是飞机发动机要用的合金。

    王瑜这才清晰的感受到之前上级们之间,一些隐晦的谈话内容。

    原来,外线跟密线之间的联系,就在明面之上。

    许多人眼中的傻缺行为,却是真正交易的过程。

    之前家里老王不想让她在外线工作,希望她去别的部委,而且家里事,也轻易不让她拍板。

    今天之前,王瑜对家里老王的态度都是有抵触的,如今看来,权欲场还真是男人的战场。

    李胜利靠一堆下三滥的药品,就能把买卖做成,她这个一本正经的外线人员,跟人家一比,就真的有些傻缺了。

    “怎么敢?

    他们怎么不敢?

    知道北边跟咱们有什么相同之处吗?

    计划!

    一台飞机发动机,需要用到的合金,计划是一吨。

    但钢厂不敢按照一吨生产,机械厂也不敢按照一吨来生产。

    一吨的发动机部件计划,到了机械厂可能就是十吨,到了钢厂,或许就是一百吨了。

    能力是什么?

    很多时候,其实就是容错的空间!

    飞机组装车间出了差错,零件不够了,机械厂可以立即生产出备用零件,这就是能力。

    机械厂那边,把零件的尺寸做小了,直接影响了飞机组装车间的效率,钢厂这个时候,适时的提供新的原料,这也是能力。

    配件属于绝密,他们可能不敢多生产,但材料不同,备用材料,也是被计划所允许的。

    一切顺利,钢厂的几百吨、机械厂的几十吨,在计划的账目之上只是废料或是原料而已。

    用一些废料来支持切尔诺的救援,不管有没有计划,这都不是坏事儿的。

    我们从明斯克到奥夫鲁,再从奥夫鲁到奥恰基,起码的一点,就说明我们还是可用的。

    北边高层要褒扬我们,他们送来了各种辅助用具,就是跟上面步调一致。

    北边的高层要是厌弃我们,他们送来一堆废料,也表明不了亲疏的,说句场面话,一切为了切尔诺,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好好赖赖,这不是清楚的摆在这里吗?

    我的几粒药丸下肚,他们就可以在小姑娘的肚皮上挥洒已经逝去的青春。

    两厢比对,我也选择那几粒药丸的……”

    计划的弊端,不仅李胜利清楚,王瑜一样是门清的。

    李胜利一点,王瑜这边就通透了。

    飞机的制造技术,图纸不是关键,精密度或许关键。

    但材料,是个不可跨越的门槛,才是真正的关键。

    许多技术,国内就是受限于那几十斤特殊合金,才难以跨越关隘的。

    而这几十斤特殊合金,也是很难实现弯道超车的,没有冶金、化学、矿产、制造各个领域的配合,超车,只是妄想而已。

    有些图纸国内不是没有,技术也是一脉相传,对着图纸犯愁的专家们,兴许缺的不是什么思路,只是一个几十斤的药碾子而已。

    “龌龊!”

    王瑜一句话,既骂了助纣为虐的李胜利,也骂了那些在女人身上才能找回逝去青春的毛子们。

    这一点,也是王瑜一路走来的迷惘之处,这些权欲场上的男人,对于女人,实在是没什么尊重可言的。

    “二姐,这话说的就不深刻了!

    男人,三成本事在女人身上,三成本事在钱财之上,余下的三成本事才在权欲场上的。

    至于剩下那一成,才是用来干正事儿的。

    我这个坏人,你弟弟王前进,疑惑是你自家的侄子,将来都是这么些货色。

    兴许将来,我跟王前进,老了老了还要一树梨花压海棠的。

    不管是洋妞还是岛上的妞,对现在的我们而言,不过一顿饭、一身衣的事儿而已。

    二姐,这可不是深刻,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吧!

    你要只是个女人,你只管看我们是否尊重你好了。

    但你不是,在你们部里,你或许跟个小文员似的。

    但对下面的许多同龄人而言,二姐,你已经是位高权重了。

    看事的着眼点,只在男人女人那几下上,真的有些不深刻。

    肤浅的跟个家庭妇女一样,让你在这,不是做怨妇的,好好想想,哪里该深刻……”

    瞅了眼面前无耻的没有下限的李胜利,男人总是用深刻与否,来绑架女人。

    对李胜利的转移话题,王瑜嗤笑一声说道:

    “姓李的孙子,老娘还真就是一个肤浅的家庭妇女。

    穿着跟你们一样的,价值几万块的高定,每天下班之后,还要骑着自行车去菜市场讨价还价,给家里老人孩子做饭的家庭妇女。

    甭拿这些话蒙我,你跟王前进我管不了,我侄子这样,看我不大嘴巴抽他的……”

    恨恨的起身指着坐在躺椅上的李胜利,王瑜心里的压抑,也爆发了出来。

    李胜利跟王前进,可以随随便便的花天酒地,但她这个王家二姐,即使穿着几万块的高定。

    每天下班之后,也要骑上自行车,去菜市场选择一些价廉物美的商品,或是排队去买那些不要票的食材。

    按照家里老王的说法,这就叫不能忘本。

    应酬是应酬,生活是生活,但普通人的生活,对王瑜而言,也是束缚的。

    “讨价还价,这话还算是说在了点子上!

    二姐,这段时间,没去这里的街上转一转吗?

    不去街上转,你也该看看我这身幼熊皮的大衣呀!

    我在国内采收药材,都要给药农们提一下,采大放小的。

    毛子这边本就有狩猎的传统,真正的猎人,既不会对怀孕的母兽下手,也不会对幼兽下手。

    我这一身熊皮大衣,比之成年的熊皮,细柔了许多。

    这身熊皮大衣,至少用了七八头幼熊的皮草,简单说来,猎了这七八只幼熊,二十年内,只怕就少了百十头成年的猎物。

    这在老话说来,就是涸泽而渔了。

    你去查查毛子这边的传统,恐怕没有幼兽皮草做大衣的典故吧?

    这说明了什么?

    再有就是,我要的鹿产品之中,幼鹿或是小鹿的比例也很高。

    这又说明了什么?”

    听着李胜利从讨价还价,说到熊皮大衣,再说到幼鹿、小鹿,王瑜这边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茬,国内之前也有过,困难的时候,捕猎队也是一样的做派,什么抓大放小,那时节都不存在的。

    打了雁群,还要找到他们筑巢的地方掏鸟蛋的。

    真按照这种说法,那就是毛子这边缺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