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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胜利诊所(中)

    第509章胜利诊所

    在四合院的南倒座开外门,除了要占道之外,还要屏一下紧邻四合院的公厕。

    那边虽说跟门口之间还有二十多米的距离,但站在院子门口,李胜利就能闻着味道了,现在是夏天,也算是味道最大的时候,过了这一季也就好了。

    因为公厕的对面就是南锣供销社,所以这处公厕的人流量不少,现在即便有人打扫,但大夏天的,化粪池里散出的味道也遮不住。

    转移公厕,就是李怀德来了也没这本事,而且还招人恨,只能在公厕门口弄个山墙隔一下了,这样依托山墙,就能起一趟连廊了。

    连廊,这年月是不能按照古建走,与大环境不符,但也要为将来的改建留下余地。

    如今,南倒座连着屏门小院,都是李家的房产,除了门廊过道公用之外,面积可是不小,房子的间数、面积,比正经一进四合院都多。

    这里也是紧邻繁华的,南锣供销社的存在,可以作为旁证,南倒座不住人,做个长久的诊所,也是可以为四合院李家攒名声的,邻里关系虽说会越来越淡漠,但大致还能维持两代人的。

    有了设计,不等李胜利回门房,李怀德就坐着崭新的212来了。

    “哟……

    厂长,换新车了,我是不是该叫您李主任了?”

    看着大夏天依旧一身藏蓝中山装的李怀德,李胜利还真佩服他的细致,不避寒暑还能不出洋相,这也是很重要的宦途修养了。

    只穿了一件长袖衬衫的李胜利,身上已经微微见汗了,显然在宦途修养上,李胜利差了老李也不是一两条街。

    “你就别赶时兴了,还是厂长叫着亲切,都是服务岗位么,称呼上不用太细致。

    胜利,最近街上有个报号外伤专治的高人,说的不是你吧?

    我认识的年轻人里,也就你有这本事了……”

    听了李主任直来直去的盘道手段,李胜利如刚刚见三大爷时一样,露了一个腼腆的笑容,回道:

    “哪能是我呢?

    我就一小小的中医学徒,侥幸得了机会才能做一个驻村的赤脚医生,在广阔农村实践学习。

    街上报号,那是江湖人的买卖,咱们往小里说是赤脚医生,往大里说就是医务工作者。

    哪能那么不着调,去街面上插旗立棍儿,自立名号?

    咱是正经人,不干那蛮横事儿……”

    听完李胜利胡诌八扯的理由,李怀德也就确认了这位就是最近在街面上横行无忌的外伤专治。

    轧钢厂的这个年轻子弟,也是厉害人物,眨巴眼的功夫,已经成了他这个万人大厂说了算的人,都忌惮万分的人物了。

    外伤专治,在街面上传的是威名,在李主任这些人眼里,传的就是一张张名单了,至于名单该加个什么前缀,还真是不太好说。

    伤残、死亡、失踪,亦或是别的什么前缀,但绝对不会是什么褒义词汇。

    李主任的圈子里,也流传着这么一句话,遇上了外伤专治,最好人家提什么就应什么,不然隔两天做决定就是的副手了。

    外伤专治,从来不给人第二次机会,他们也做过调查统计,也确实没人有第二次机会,只要你敢说‘不成’,就会马上换个人说‘成’的。

    这也是外伤专治身份成谜的原因之一,但凡是个正常人,没人会去揭他的底儿,付不起代价的。

    摸着了李胜利的根底,李怀德这边也收了似放未放的矜持,这玩意儿跟外伤专治挂上了,就真惹不起了。

    即便成了李主任,老李这边行事也是有章程、听安排的,而这位报号外伤专治的小李,可是无法无天的存在,不管是谁的人挡了他的路,人连问都不问,直接下黑手,这也是他能横行无忌的根本。

    行事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也是李胜利被限制在互助医疗点的原因所在。

    在人眼皮子底下义诊、敲竹杠,往人眼珠子上扎针,李胜利在圈里也是真惹人恨,但惹到他的转头就找不着人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说,还有后续人手接替原来的职位。

    也有人安排人手取证、调查过,但找不着一点能指向李胜利的证据,而且调查、取证的人,也频繁的出意外,意外肯定也是没证据的,这茬口就棘手了。

    群起而攻之的法子,也有人弄过几次,可不等找着李胜利这个外伤专治,他们自己人就会内讧,次次都是这样不说,而且造成的损失很大。

    这样的李胜利就值得很多人警惕了,可反过来看,他除了义诊、敲竹杠之外,也不做什么额外的事。

    上下都摸不清李胜利的底细,这事也就只能拖着办了。

    李胜利被弄到四合院的互助医疗点,其实也不是领导办公室的安排,而是有人向办公室这边做了妥协,只为弄走外伤专治这么个无法无天的存在。

    摸着这样的根底,即便是经常合作,老李也对小李起了忌惮之心,这人太危险了。

    “胜利,你不去马店集那边坐诊,怎么进城来了,最近城里可不太平。”

    李胜利能在一两个月的时间里,闯出外伤专治的名号,还没人能奈何的了他。

    李怀德觉着,那绝对不是王前进干娘在做他的靠山,应该是另有其人的。

    靠山这事,是必须要摸清楚的,不然就不敢跟他继续深交了。

    “这不之前组织了义诊,又设了义诊小铺,领导办公室那边,觉着我在邢州的野战医院展现的外伤技术,可以为义诊点服务,所以就让我临时进城一段时间。”

    对于进城的缘由,李胜利也不瞒着李怀德,对李主任而言,这也是瞒不住的,探听一下,很快就会有一样的结果。

    李怀德,也被李胜利内定给了杜老爹,以后算是一条线上的,只是他不知道而已,所以,这些缘由也不会瞒着他。

    “那可是大事了,上次你没让正经收拾互助医疗点,这次既然是伤科门诊,咱们就大改一下?

    听说你还可以做手术?”

    扫了一眼没事儿想给自己添乱的李怀德,照他的说辞,最好把四合院里的住户都迁走,按照医院的标准来改建。

    这事对如今的李怀德可不难,但真弄了手术室,这儿特么就成栓牲口的砸钉了,以后他是别想出城了。

    没了下乡青年的身份,对李胜利而言,就意味着危险要到来了。

    仔细瞅量了李怀德几眼,确认他是顺嘴说的,李胜利这才放下了戒心,这货真要是带着圈套来的,也就不能留了。

    “厂长,您可别那么说,我就一中医学徒的手艺而已,义诊点可不能胡乱改。

    屋里打了通间,安置上药柜、诊台、检查床就好,别的就不要了。

    我打算找上面给我弄个执照,我看就叫胜利城乡联合诊所吧。

    等执照下来,倒是得麻烦厂长给我弄一个能用的长久的门脸。

    您看,‘胜利’就用俩大字,剩下的就是几排小字,先是轧钢厂的互助医疗点,再来就是城乡联合诊所,最后就是居委会的义务卫生站跟中医义诊小铺了。

    字我看用钢板割出来,再焊成立体的大字,之后喷上红漆,看着喜庆寓意也好。

    这不开了外门就要搭个连廊,那边的公厕得用山墙隔一下,连廊的棚顶也用钢板,至于支柱,您给我弄几根坦克炮管吧,硬气!”

    听着李胜利的离谱要求,李怀德也没拒绝,直接就点头答应了,谁让这位高度疑似外伤专治呢。

    这么个物件,现在谁又敢对他说‘不成’呢?

    再者,这点要求在轧钢厂也不算要求,钢板、废坦克炮管,轧钢厂还都有现成的,不过是出点工料的小事,对李主任而言也是没难度的。

    虽说忌惮外伤专治,但李怀德主要听的是李胜利所说的‘硬气’二字,两人已经走了挺长一路了,相信外伤专治,不会成为两人之间的障碍。

    再者,两人之间,还有个造车厂需要合作呢,虽说成了李主任,但他对造车厂依旧念念不忘,对李怀德而言,这也是个符合时势的大项目。

    “成了,正好厂里工程科的人闲着呢,我这就打电话,你那边的执照也得快点下,没执照,也不好焊招牌。

    物料都算厂里的,这里毕竟是咱们厂的互助医疗点,排字的时候不是排在第一排么?”

    送走了盘道成功的李怀德,李胜利这边也没闲着。

    趁着院里跟街上没什么人,直接让王前进派了一辆卡车,让肖虎的人开着,把倒座房里的家具、柳家的黄花梨顶天大药柜,一遭拉去洼里。

    李胜利这边没闲着,他也没让杜娇阳闲着,直接让王前进拉着她去了领导办公室那边,城乡联合诊所的执照,还是要那边去敲定的。

    这涉及到了他赤脚医生的身份,可不能稀里糊涂的成了城里的医生。

    杜娇阳去要执照,基本就是当天去当天回,当天就给办完了。

    无非弄张纸盖个章的事,打个电话也就办成了,领导办公室那边,也是充分尊重了李胜利的想法,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一张独一份的行医证,城乡行医证,怕也是特事特办了。

    见识了李胜利高效的底蕴,李怀德这边也拿出了十二分的精力。

    不是李胜利劝着,他都要亲自到场监工的,新开的外门,用的是轧钢厂那边现成的弹簧木门,就是稍大了点,宽窄跟门房的宽度差不多,虽说跟四合院有点不搭调,但也确实气派。

    至于门外的连廊,也全部是用条石、水泥砌成的,条石之中,带着字迹的,都被李胜利挑了出来,现在这时候,带着字迹的条石,他是不敢用作连廊踏步的。

    屋里打开通间之后,经过简单的修饰,也一样上了整套红木药柜、诊台,这物件哪来的,李胜利也就不去计较了,无非公家拨派的,管来路就没意思了。

    开外门跟屋里的整备,两天完事儿,剩的只有门外的招牌多少有些难度了。

    用作支柱的坦克炮管,也在做连廊基层的时候,浇灌在了地上,坦克炮管之外的结构,用的是废弃的管道,架子焊好之后,横七竖八的钢管架子就有些压人了。

    等两米高的两个大字焊上,诊所的气势也就出来了。

    前后只用了五天的时间,新的胜利诊所,包括改建跟招牌就弄利索了,这效率也算是极高了。

    坐在被当做诊台的红木大画案后边,闻着刺鼻的油漆味,李胜利也没敢往药柜里上药,没个俩仨月,这油漆的味道也散不尽,串了药味可就不美了。

    至于满堂的红木家具,李胜利这边无所谓,李怀德那边也不做提醒。

    还是差不多的话,这些个老家具,分什么人用的,放在住家户里,穷一点的并无不妥,家境好一点的,就不是很妥当了,至于家里原装的家具,那就没法说了。

    放在轧钢厂的合作医疗点,居委会的义务卫生站,以及没有正经管辖的义诊小铺,那就叫旧物利用了,没什么不好说的,也没什么不能用的说辞。

    现在也没有什么开张、开业一说,开门即开张,有人来,李胜利就接诊。

    看着屋里大夏天就安置好的炉子跟烟道,想着屏门小院里的几吨煤,李怀德的细致,也可见一斑的。

    开张之后,李胜利这边的买卖一般,除了收拾一些外伤的患者,以及附近住户的小急症之外,也真是没什么人来就诊。

    李胜利估摸着,原因就出在了外面的招牌上,两米高的‘胜利’二字,压人压的厉害。

    想跟着凑热闹的弟弟meimei,这两天也带着铺盖卷,被李胜利安排到了自训班。

    这俩在家就是他的破绽,李家父母都有班上,而今在厂里也都有人际关系,不管是厂内厂外,只要他们正常上下班,就不会有人对他们下手。

    再者,李家夫妇,也不怕那些个歪的邪的,身正不怕影子歪么。

    留在家里,捆不住的弟弟meimei才是破绽所在,一旦这俩被人利用,或是被人裹挟,李胜利在诊所就坐不住了,甚至于城里也待不下去。

    这俩进了自训班之后,李胜利这边的破绽也就几乎没有了。

    至于对杜娇阳下手,那也真是学习不好,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他是杜家女婿,无论是谁对杜家女下手,李胜利都敢祸及满门,无非分生死而已,那时候还管对家什么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