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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边界:八章

    韦钦听了心里暗自揣测不透什么意思?后来经刘升指点,她才一下子顿悟。

    这两年逢年过节的,韦钦没少提着礼品拜访亲戚家。

    “那...”谭庆叹气,说:“怎么办?爸还等着手术呢!”

    “我想想办法吧,再不济,我去问问刘升。”韦钦能想象电话那一头的谭庆,愁苦的脸,她有些于心不忍。

    “这...”谭庆犹豫了一下,说:“别,咱们总是一有事情就麻烦人家,实在不妥。”

    “不然去那里周转?放心,他不是那种人,不会轻看我们的。他的为人我知道,讲义气,重感情,有善心。”韦钦没意识到越说越心喜,将刘升狠狠夸了一遍。

    诶,都是房子惹的祸!

    她自以为掩饰周全,不会露馅,殊不知,即便他懦弱无能,但不影响他细腻的心思。

    韦钦的话听在谭庆耳里,他浑身刺痛,感觉被人抽了几鞭子。

    他不傻,旁人看他呆头呆脑,以为他蠢得很,不是,只因他不敢深究,也不愿探究。

    他心里清楚的很,如果有事发脾气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然而,一通脾气之后,这个残局又该怎么收拾?

    他不经常在家,三个月才有十天假期,所以他很珍惜呆家的时间和气氛,尽量不要挑事。任何事情,能忍则忍,能过则过,从不揪着。

    他当然知道韦钦这些年的辛苦,只恨自己没本事,不能为她遮风挡雨。

    他拼命的赚钱,希望能让她过上轻松没负担的好日子。

    可惜,他的努力抵不过运气。

    这些在家日子,他能感觉到刘升对韦钦的随意举动。

    他也能感受到韦钦对刘升出格举止的默许。

    他心里暗暗计较,却不敢只言片语。

    谭庆默默放下电话,捂着脸,慢慢蹲在屋角压抑呜咽。

    挂了电话,韦钦发了信息给刘升,他很快打来电话,问:“你不是说以后都不管谭庆家里乱七八糟的事,让他自己解决,怎么?你又想插手?”

    “唉,骨头断了还连着筋呐,我那不是气话,恨极他的哥嫂和弟才说的。”韦钦被他一顿怼堵,脸上挂不住,拢紧握手机的手。“公公婆婆又没得罪我,我总要分个是非黑白。”

    “行了,一万是吧,不过韦钦,我把丑话说前头,我可不是慈善家。”刘升声音透着不快:“你做冤大头我不管,但我不会跟一起傻。”

    “你...”韦钦噎语,她心里咯噔一下,还是问道:“你什么意思?”

    “晚上我开个房间,等会把号给你,陪我聊聊天,今天心情不好。”

    刘升的语气确实有些低落,可见情绪不佳。

    韦钦叹气:“你是不是又跟姜佩吵架?”

    “不是我要跟她吵,因为阿川的事,怎么也说不通...”刘升这时明显不愿多提,问道:“晚上见不?”

    韦钦想了想,觉得她每次诉苦,刘升都耐心倾听和安慰。偶尔他心情不好,韦钦也是义不容辞,于是她满口答应。

    她刚掐了电话,信息进来,是刘升转的一万块钱。

    她咬了咬牙,当即给谭庆转过去。

    晚上九点半下班,韦钦回家一趟。打开门她看到熟悉的背影,不禁惊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谭庆眼窝深陷,一脸疲惫,可见昨天至今他没怎么休息。

    “明天爸手术,我回来冲个澡换身衣服。”谭庆没吃饭,饥肠辘辘正下着面条。他问:“吃吗?”

    韦钦摇摇头,见他捞了白面拌酱,眉头一皱,开了火,煎了两鸡蛋给他。

    谭庆脸上阴郁一扫而空,他喜滋滋地大口吸溜着面条,配着香扑扑的煎蛋,心里充满悦乐。

    他想:韦钦还是关心着他,她只是脾气不好,爱说横话,逞强惯了。

    吃了面条和蛋,他见韦钦还杵着厨房,就说:“上了一天班,你也累了,赶紧去冲澡,我把厨房收拾一下。哦,对了,卫生间里的衣服我已经洗了,晒在阳台...”

    看着谭庆忙碌的身影,韦钦有些心虚,要出口的话硬生生憋住。她胡乱嗯嗯两声,掉头进了房间。

    她呆坐床沿片刻,担心刘升电话催促,急忙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却不知怎么跟刘升说。

    正在这档口,谭庆进来,见她怔忡失神的样子,不由奇怪地探头一窥,倏地,脸色大变。

    韦钦手机上呈现刘升的微信,一万元转账下面有一条信息:晚上见,早点来...

    谭庆看不清后面的字,但开头一行,他还是瞧的清清楚楚。

    他的脸上好似被人狠狠搧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

    谭庆轻咳一声,惊了呆滞的韦钦,她回过神,发现谭庆站跟前,她紧张地按了锁屏。

    “收拾好了?”她强作镇定起身,“我去冲澡。”

    谭庆嗯了一下,说:“我去看看儿子睡了没!”

    韦钦点点头,看着谭庆微驼的后背,心里突突直跳:他刚才看到了没?

    应该没有,否则他不可能这么平静!

    她想着,暗松了口气,拿了睡衣进卫生间洗澡。

    谭庆去了儿子房间,见他睡的正香,端详片刻,不禁泛红眼眶,伸手轻抚他的头。

    谭庆关上门,转身到了房子顶层,他很想压抑心头的苦闷,却怎么也憋不住滚落的泪水。

    黑压压的顶楼,四下无人,每一颗泪水都在释放他这么多年的苦楚。

    屋里,韦钦冲澡出来,被手机上的未通来电吓住,整整十几通。

    她跑过去,拉开门探头一看,慌忙锁上门,点开微信,密密麻麻几十条未读信息。

    刘升责问她怎么回事不见人影,他说特地去她上班的餐馆,已经关门下班了。

    打电不接,信息不回,最后,气急败坏问她是不是耍他?

    韦钦赶紧发了信息告诉他,谭庆回来在家,她也不好找借口出去。顺便又告诫他,不要乱喝酒,早点回家,等明天她抽空再跟他见面。

    等了一会儿,不见刘升回应,她以为他回家不方便。就将手机静音,设了闹钟,往床上一躺,准备睡觉。

    韦钦睡的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敲门,她不在意,转个身继续睡。

    直到门外有人扯着嗓子大喊她的名字,韦钦猛地惊醒,一跃而起,连爬带滚冲出房间。

    门外刘升喝的醉醺醺,大吼大叫地咂门:“韦钦,你敢爽我的约,我就把门给你撬个窟窿,看你见不见我...”

    韦钦打开外面大门,刘升正举着一块砖头要砸下去。

    她一把夺下,往一旁扔了,使劲拉着他进来。

    刘升踉跄几步,瞪着猩红双眼,见是韦钦,他正要吼叫。

    韦钦慌乱地紧紧捂住他的嘴,拖往房间。

    她脸色苍白,吓的不轻,将刘升一推跌在椅子上。往门外屏息侧耳,儿子房间静悄悄,并没有灯光或声音。

    她狼狈地吞咽口水,暗暗庆幸儿子没被吵醒。

    她蹑手蹑脚关了门,她一转身就刘升抓住双肩猛烈摇晃:“你躲在家干嘛?害得我苦等...”

    她没留神,一个后趄,扑通摔下,不等她喊疼,刘升也双腿一软,也跌倒一旁。

    韦钦闷声哼哼几下,手忙脚乱爬了起来,顾不摔痛的屁股,慌张地拉扶刘升。

    奈何刘升酒劲上来,扑在地上怎么也不起。

    韦钦又气又急,俯身拍拍他脸庞:“刘升,你别耍酒疯哈,快给我起来...”

    刘升嗷嗷呜呜几声,含糊不清,一把推开韦钦,赖在地上。

    韦钦根本没有那么大力气拉起他,也扶不动又扯不开,急的团团转。

    她火了,重重搧两下他的后背,气骂道:“你要死呀!酒量不行还喝这么多,别以为跑我这里,我就纵容你。赶紧起来回去...”

    刘升趴着不动,任韦钦推桑着骂他。

    韦钦累的气喘吁吁,干脆往地上一坐,闭嘴不骂了。

    她歇了一会儿,用脚蹬了蹬刘升,问:“你这是真醉...假醉?怎么还能摸到这里?”

    刘升没回应。

    韦钦侧耳一听,他竟然发出呼呼鼾声。

    这下韦钦真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