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佯诈
牢头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立马否认道：“顾大人，您莫要冤枉小人，小的可没有毒害韦大人！” 那边周沉已经让了打了水过来，长生慢条斯理的洗着手说道：“没人说是你毒害的韦沧江，我只是问你，收了多少银子。” “不过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长生一笑，“我们不妨到外面慢慢说。” 长生刚说完，自己就出去了。 其他人落在后面。 牢头更是愁眉苦脸的，一直跟裴子绪说冤枉。不过裴子绪跟周沉两个男人看起来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出去的时候，瞧见长生正在跟一个狱卒低语着什么，狱卒瞧了一眼牢头脸色复杂。牢头的面部肌rou顿时有些僵硬，步伐缓慢，呼吸急促。 牢狱之中不是说话的好地方，长生找了个宽敞明亮的地方。 青茶袅袅，温暖敞亮。 这么一说，他们几个还没吃饭。 周沉是最不能受冷挨饿的人，这不他刚出来十一就忙活着帮他备膳。本来周沉的意思是过来跟顾长生一起用午膳的，不过看如今这个情形，她也没空吃了。 周沉只端了一碗燕窝粥喝着，瞧见没什么胃口。 午时当值的狱卒们都站在这里了，牢头打头站着，心里一直惦记着刚刚顾长生问过他的话，这会儿不时偷看一下长生的脸色，忐忑不已。 “我刚刚问的话，牢头想回答了吗？”长生没什么时间跟他虚耗着，毕竟韦沧江死的消息传到宫里去，陛下肯定要传召他们入宫的。 这会儿长生追查这件事情，不过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出手的。 牢头噗通一下跪下来，联想到刚刚长生跟狱卒说话的情景，顿时追悔莫及的说道：“大人明鉴啊，小的就是收了别人十两银子，让韦大人明天有点能洗洗脸，吃上口热饭。” “没了？”长生神色严厉的问道：“你可要想好了，机会不是时时刻刻有的。” 牢头眼中有过一丝挣扎，咬了咬牙摇头说道：“没了，大人就算要盘查，小的也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长生看向刚刚那个跟他说话的狱卒，“把东西拿出来吧。” 那个狱卒哆哆嗦嗦的拿出来一本书放到地上，欲哭无泪的说道：“牢头儿，实在不是小的没藏严实，是顾大人看见了啊！” 当时韦沧江临死前身边丢着一本书，牢头过去的时候立刻把书收起来让狱卒帮他藏起来。谁知道狱卒也是个不争气的，揣在怀里藏得倒是严实，让顾长生跟他说自己看见了，一诈就给诈出来了。 要说这书也不是什么，就是坊间话本，上面画着一些女人，写着一些露骨的小说。就算不识字的人也能翻着看看热闹，几文钱一本的东西，听起来不值一提。 牢头这下子彻底蔫儿，哭天抢地的说道：“顾大人，这次真没啊，小的再不敢欺瞒大人，还请大人宽恕小的啊。”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的。”长生问道：“今天的饭菜是谁送的？这话本又是谁****买来给你的？” 她刚刚问过了，这牢头是出了名的抠唆。别说对方给了他十两银子，就是给了他一百两他也舍不得额外的帮韦沧江买饭菜跟画本。 “是飘香楼的伙计，他每天都送新鲜的饭菜跟最新的画本。”牢头知道自己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了，立刻全招认了。 “来人，带牢头速去飘香楼缉拿那个伙计！”长生一声令下，大理寺的捕快们就上前压人了。 刚一刻钟才审问完了牢头，后一刻陛下的旨意就到了，他们只能齐齐进宫去。 路上长生端着面吃着，她可是饿的够呛。 “牢头为什么要隐瞒那个画本的事情？”裴子绪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点。 周沉在一旁瞧着她吃的狼狈，却也只是皱眉看着并没有说话。 长生算的上狼吞虎咽了，吞了一口面才继续说道：“牢头家里有个凶悍的老婆，最不喜他拈花惹草的。他也没别的心思，估计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帮人买画本的事儿传他老婆耳朵里，估计要闹个天翻地覆的。” “怕老婆，证明爱老婆。”周沉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长生乍得一听，差点被呛死，瞪了他一眼。 裴子绪瞧着他们的互动只是说道：“画本有问题？” 那画册他们带出来了，也没瞧出什么问题。 “应该是跟韦沧江传递了消息。”长生吃碗面之后说道：“你上次清查之后，牢狱排查的严格，就算牢头受贿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什么。递进去的画本肯定是经过检查的，如果字面上没什么问题，就出在画上。” 裴子绪仔细的瞧了瞧，上面画着一个妙龄女子被关在柴房，旁边有个凶悍之人掐着一个小女孩儿脖子，形状凄凉至极。 “他们拿贾依依跟韦月威胁韦沧江。”长生叹了一口气说道：“咱们没能护住贾依依，贤妃也护不住韦月，这才让别人钻了空子。” “那韦沧江怎么服毒的？”周沉问道。就给牢头一百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投毒。送给韦沧江的饭菜，在他吃之前都有人专门试吃的，就是为了杜绝有人在他的饭菜里面下毒。 长生食指点了点下巴，又把那本书拿过来仔细的看了看，终于看出一点端倪，“喏，少了一页。该是有人把毒融在了纸上。韦沧江放在了水碗里，全喝了。” “你真的是看到狱卒的怀里有书？”周沉表示不信，当时他也一夜把所有人看全了，却没看到谁的怀里藏着书的样子。 长生摊摊手，狡黠的笑道：“他藏得那么严实，我怎么可能看到。我只是瞧着韦沧江手上有纸屑，猜测的而已。那个狱卒当时跟牢头站的最近，关系肯定跟他最好。当时我就过去跟他说，牢头给他书是想栽赃给他，所以他就紧张了，立马把书交出来了。” 就在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了，长生的脑子里就转过了这么多东西，当真是让人暗暗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