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入局
第八十一章入局 次日，肖淑女揣了个小盒子便出了门。在沿途粗使杂役的指点下，路过几座宫室，方才抵达威名赫赫的椒房殿。 古时，椒房殿虽是皇后住的地方，但今皇上在登基后，依旧让内侍将椒房殿重新拾掇了一遍。 那一筐筐的香料直接磨成粉混在刷墙的材料里，一遍遍的涂抹，方才有了东暖夏凉且驱蚊驱鼠的椒房殿。 肖淑女抬头看着巍峨耸立的椒房殿，这里当值的宫女内侍沉默寡言，这里的草木郁郁葱葱，这里使用的器物也是后宫魁首。 慢慢的，她有些痴了。 若说甘泉宫是后宫第一福地，她第一个不服。看这椒房殿如此威风霸气，哪里是甘泉宫这种不入流的小地方可比的。 提了提裙角，肖淑女踏上台阶稳步向前。既然日后在宫中度日，这后宫第一尊大佛不得不拜。待她取代惠嫔之日，再与皇后一比高下。 在肖淑女坚定地踏入椒房殿的大门时，小圆子从角落处转身返回甘泉宫。鱼饵已经就位，现在就看皇后这条鱼咬不咬钩了。 肖淑女进宫时并未携带多少行李，按照采选淑女的公公安排，每个人最多带几件衣服一两套头面而已，最多加塞一些银票，且也不能数额较大。 所以惠嫔送给肖淑女的那些珍惜药材，便是肖淑女手里价值最高的东西了。 小圆子暗自冷笑，用脚丫子想也知道，肖淑女想讨好皇后，必得送那些药材。而皇后要嫁祸惠嫔，这比药材就必须得吃。 到时候，皇后因甘泉宫肖淑女送的药材流产，肖淑女一命呜呼，惠嫔最少也会得个御下不严的名头，更何况肖淑女还是惠嫔自己选的人，所以小圆子觉得惠嫔布的这个局亏了。 抵达甘泉宫，小圆子赶紧去惠嫔处交了差事。然后便去寻几位皇子玩耍，他从民间搜罗了一些小玩意，正适合这些金疙瘩。 惠嫔勾起嘴角，瞅了眼愁上眉头的菊花，心知菊花是怕事情败露伤了甘泉宫一干人等，便拉着菊花的发尾笑道，“菊花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既然皇后心中藏了jian，咱们只有主动出击这一条路，若是慢一拍，必被拉下水”。 菊花点点头，忧心忡忡地掀开帘子走了。 惠嫔看了看天色，便喊了轿子前往勤政殿。还没有下轿，便能隐约听到勤政殿里喧哗之声。 被内侍领着入了后殿，举目四望，本该在皇上身边的秦公公并不在此地，而皇上正趴在地上对着一堆东西发呆。行礼后，快步上前，拉着皇上的衣袖笑着。 “皇上，在看什么？告诉妾，妾也看看。” 说话间，惠嫔摆摆手，让其他在此工作的人员各自退开。 “往日里常见瓜果落下，却不上飘。心有疑虑，遂向院士们求解。” 看着疑惑不解的皇上，惠嫔笑着应他，“可是有说得”？ “正是，大家俱说抓住瓜果用力上抛可改变瓜果落地的局面，但瓜果飞到一定距离却注定下落。所以，我就觉得奇怪，这会不会是我们脚下的土地本来就有一种力量将所有的东西固定在地面。” “……”惠嫔对着皇上眨眼，根本听不懂怎么办！“皇上英明。”听不懂，她会拍马屁呀！嘎，龙屁！ 皇上说得兴起，又与惠嫔絮絮叨叨的讲述了自己力学的主张，奈何惠嫔不是这盘菜，只一味的夸奖他，一场谈话下来，除了在力的相互作用上有明述外，均无所得。 意兴阑珊地皇上看着惠嫔，半响未说话，最终想到这宫里也就能与惠嫔说上两句，遂舒坦许多，“嬅儿，日后多学多做少说。”你说的大部分都是废话，拍马屁谁不会啊！虽然我听着舒坦。 “是。”惠嫔领命，随后席地而坐与皇上在地上玩着拼图游戏，将一辆袖珍马车拼好后，她方才告辞道，“妾今日来与皇上报备一声，干娘送我的药材大多用于美容养颜，只是孕妇用不得。妾久居后宫对容貌也并不上心，便将那些药材转送给肖淑女了”。 “嗯，这宫里眼下有孕的是哪些人？” “明面上的有荷贵人，暗地里却不知道还有谁。毕竟妾并不关注这个，若是皇上听说肖淑女将药材给了荷贵人，还请代为替换。” 皇上停下手里的活计，随后正色道，“如此道来，这些药材还真是麻烦。一会我会让小秦子盯着肖淑女的，她老实倒也罢了，若是拿着药材送给荷贵人，必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皇上圣明。” 看着谄媚的嬅儿，皇上却不买账，扯过嬅儿的脑袋亲了好几口方才松手，“你就是个看起来蠢顿实际上却很精明的小女子，若不是我百般爱护，你在这宫里的日子可不好过”。 惠嫔搂着皇上痴缠起来，两人从日常三餐讨论到前朝政务，又从政务唠到科学发展，随后又说到造纸坊与民间新成立的各类学院。 “这些学院日后将教授正常的文化与格物致知的道理。” 皇上思考一二，遂接口道，“格物致知可是科学”？ “然也。” 惠嫔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极大地娱乐了皇上，随后两人悄悄摸到侧殿寝宫，一番颠龙倒凤，两人俱是如同吃饱喝足的懒猫。 半月后，椒房殿皇后流产，肖淑女的住处被搜罗出许多药材，且与其送给皇后的药材系出同源。一时间后宫震动，前朝弹劾惠嫔的折子差点将皇上淹了。 几封训斥地圣旨下去，肖淑女病故，甘泉宫闭门思过。这场风波正好将舞贵人有孕的消息遮掩下去，独留皇后在椒房殿撕了许多手绢。 坐在榻上，惠嫔笑看菊花等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半响，方才宽慰道，“药材此事，早就与皇上分说清楚。皇后中招与皇上的人手未及时发现皇后有身孕有关，也与皇后隐瞒身孕有关，与我无关”。 小圆子手一顿，而后静下心来，勾起嘴角委屈道，“既然娘娘早有安排，为什么不打断奴才的布置，若是被查了出来，奴才可就惨了”。 惠嫔看了小圆子一眼，笑了，“你的动静自有秦公公看着，更何况你只是奉我的命令监视肖淑女而已，为了安全，这也是说得通的。 只是皇上那里不能糊弄，你将兄长送我的那些西洋物件装好，带给皇上。若细问，便说是造纸坊的分红即可。皇上见到后，必不会重罚你我”。 小圆子默然，送礼送成惠嫔这样的，也是极少的，“是。”领命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