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第二十五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肖昭仪闭宫的这几天,甘泉宫内风平浪静,但宫外却是波涛汹涌。 其中关于“肖昭仪记恨孔淑妃在望月宫对她的凌辱,故意弄坏亭子的栏杆惹得皇后差点坠河,而后在救皇后时顺路将花丛后的孔淑妃再次推倒,妄图一尸两命以报当日之仇”的新闻最火爆。 虽然被赶回甘泉宫后,皇后让素云姑姑与她说了不少宽慰话,但皇后却从不拘束宫妃的恶语伤人,反而暗地里推波助澜。 这期间,皇上来甘泉宫小坐过一盏茶的时间,他与她却是相对无言。 皇上临走之际,她极其腼腆的将孔淑妃塞给她的东西揣入他的怀里,但他还是用极其鄙视的神色唾弃她,“蠢成你这样,也是不容易,简直给福嬷嬷丢脸”。 思及这几日的种种,肖昭仪不由得垂下头靠在软榻上,荷花贴心的帮她按揉xue位解压。皇上那日虽来去匆匆,但神色并不恼怒,可见是念着她的好。 只是不知道皇上是向着她,还是曾经奶过他的干娘。 现在的甘泉宫许进不许出,门口的两位侍卫长分别隶属于皇上与皇后。但凡皇后的人手当值时,便是御膳房的饭菜也会被翻得乱七八糟,也就更别提其他的东西了。 毕竟,皇后美其名曰怕有人投毒暗害她,对此,这个暗亏她还真不得不吃。 虽然甘泉宫被戒严,但小圆子在内书房与曾经在望月宫洒扫的小李子熟识,偶尔也能得些消息。 这些消息中,最令她在意的是‘皇上有意在众低位妃中为皇子选一位亲娘’。据说这是孔淑妃要求的,毕竟现在前朝后宫都知道孔淑妃产后血流不止,也就这两日的活头了。 高位妃抱养自己宫里的孩子很正常,但低位妃子想养高位妃子的孩子,这可不简单。 尤其是孔家马上将有一位嫡女入宫的当口,为了一名不知道是否能养大的孩子而得罪大丰四大家族之一的孔氏是否明智的问题,考住了大多数宫妃。 以至于至今只有皇后提出暂由她代为抚养的话,但皇后即将临盆,皇上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结合孔淑妃留给她的东西,皇上有一半的几率会将皇子交给她抚养,但她决定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加一些必胜砝码。 “荷花,去取纸笔过来。” 荷花应声而退,片刻,笔墨纸砚被放在小桌上抬到了肖昭仪面前,“娘娘,是否架到榻上”? “放吧。” 待小木桌安放完毕,肖昭仪提笔上书一首藏尾诗“孔淑妃为宫妃所害”。 “口谈羲轩与周孔;怀卫间风气清淑。如花惟有上皇妃;金石刻画臣能为。未须持酒祝牛宫;如花惟有上皇妃。宿粉栖香无定所;不信道为伊曾害。” 荷花偏着脑袋将这首不甚规整的七言诗念完,很快便发现了其中玄机,当下将这张纸仔细折叠好后问道,“娘娘可是要传给谁”? 肖昭仪轻笑一声,荷花既然向着那司礼监的掌印,必然与其另有渊源,既然如此何不让她去送?“这是给皇上的,你找人送给皇上”。 荷花神色莫名的看了眼肖昭仪,随后万分可惜的将诗歌取了出来放在桌上,又重新取了一张信封将诗歌装进去,随后万分可惜道,“奴婢倒是想做这事儿,但皇上心里念着您,这种活计轮不到奴婢”。 肖昭仪闻言,奇怪地歪着头问道,“依你所言,我应该找谁送信才妥当”? “芙蓉嬷嬷便是极好的,芙蓉嬷嬷是皇上的人。”荷花垂着头故意压低声音回话。这细碎的声音,若不仔细听,恐怕是听不清楚的。 但肖昭仪听了个分明,随后整个人都惊呆了。原来皇上这个偷窥狂,不仅能做出夜探寝宫的事儿,还能安排人近距离监视。他到底是有多强的控制欲,或者是多没安全感啊! “谁告诉你的?” “秘密。”荷花拒绝告诉肖昭仪真相后,面上有些抹不开。便主动出了门,出门前将信封带走了。 肖昭仪嘴角抽搐的看着荷花远去,瞅了瞅天色,估摸着今日的晚膳会晚点,便打了个哈欠回屋睡了。 待到傍晚时分,一封圣旨惊动了整个后宫。 肖昭仪跪在地上听完圣旨,知道孔淑妃的遗愿是将皇子记在她名下后,她不由得双眉紧蹙。 虽然那三年被孔淑妃磋磨的事儿令肖昭仪愤怒,但人死如灯灭,况且孔氏家族又不得孔淑妃看中,唯一能报复孔淑妃的便是她的家人。 但是孔淑妃拼死为皇上诞下皇嗣,只要孔淑妃的直系血亲不造反,孔淑妃的血亲这辈子也就平顺了。 但一想到自己暗中吩咐小圆子想办法拖延太医前往望月宫的时间,也算是间接造成孔淑妃血崩而死的原因,心里积压于心的抑郁之气方才稳了下去。 罪不及下一代。 她与孔淑妃的皇子并无过节,况且皇子日后还会记在她的名下,算是她的长子。 只是,她绝对不会放过直接害死荷花的艳梅。 圣旨听到后面,皇上已经不夸孔淑妃的贤良淑德了,开始改夸她各种美好,当然结尾还不忘提一句“皇嗣为大,提昭仪肖嬅为惠婕妤”。 如此一来,哪怕皇上没有明面上处理害死淑妃的人,但却让幕后之人偷鸡不成蚀把米,淑妃早产不仅没有让她丧命,反而为她提了位分收了皇儿。 这倒也算是一桩趣事了。 皇子刚送到甘泉宫,椒房殿便乱作一团,听刚从椒房殿回来的舞贵人说这是因为皇后受惊早产。 刚升为惠婕妤的肖嬅冷笑一声,抱着刚上手的皇子回了房,奶娘还要等一个时辰才能送来,可怜的小家伙便只能喝一些寡淡的特制米汤。 见皇子睡下,惠婕妤方才有空出了门。待到椒房殿时,整座宫殿灯火辉煌,听坐在院子里的姐妹说,路婕妤将皇后扶进产房后,一不小心摔倒,也见了红。 惠婕妤抿了抿嘴,好险没将自己的揣测说出来。 这皇后与路婕妤是在比赛吧,毕竟先出生的皇子就占了个长字,哪怕与那个位置无缘,总归是能占一些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