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风，小风......” “这都过去十多天了，小风怎么还不醒啊，医生说如果这几天要在不醒来，以后......” “妈，小风他肯定没事的” 房间内很安静，能听见女人微弱的抽泣声。 她看起来不过五十左右的年纪，穿着也很时尚，是一件紫色风衣，内加一件高领的白色毛衣，面容看起来很年轻，不过现在的她却有些憔悴。 她旁边站着一位男人，额头冒起一层细汗，穿着与那些中高层级别的干部一样，紧握手中的保温杯，上层还漂浮着一层枸杞，一张脸皱成了苦瓜脸，他压低了声音：“灵泽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你都已经两天没休息了” 空灵泽狠狠的瞥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家小风怎么可能会出现意外” 男人叹气一声，把桌子上的水果酸奶往旁边推了推，然后把自己的保温杯放下。 他双手搭在空灵泽肩膀：“小云，你先带你mama回去，今天就由我来看着小风吧”他取下眼镜，用力捏了捏印堂，双眼发涩。 这几日他同样没怎么睡觉。 “爸，今天我没课，还是让我来看小风吧”李小云不由分说就拉着父母肩膀把他们推了出去，然后很自然的笑了一下：“爸妈你们就放心吧，我在学校做研究时，三天两头不睡觉都是正常的，不用担心我啦” ...... 李小云关好门坐回椅子上，挑了一个长相不错的苹果用刀开始去皮，手法十分娴熟，很快一长条苹果皮就被刮了下来。 她拿着苹果在李小风鼻子面前晃了晃：“想不想吃呀，叫声好听的，jiejie就给你” 房间内很安静，心率检测仪器的声音很刺耳，就像是在宣告死亡期限一样，李小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紧接着李小云放下苹果，又拿起了另一颗苹果开始去皮，一边去皮嘴里还一边唠叨着这几日的家常和这些天在学校自己做的研究。 “小风，这几天我去了你们学校，看起来还蛮热闹的，好像是在举办什么cosplay，都是一些穿着奇怪衣服的人 我看见还有一个和你房间贴着的海报上，打扮一样的男人，穿的白色长袍，头发也好奇怪，总是拿着一个翻盖电话神经兮兮的，不知道一个人在那里念什么 好像是叫什么凤凰传奇......”李小云忽然笑了起来，自己都觉得好笑，怎么会有人取名叫凤凰传奇啊。 “是凤凰院......凶真啦......” 李小云一怔，脑海内突然响起了小风的声音，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赶紧凑到李小风脸庞，贴的很近，微弱的呼吸气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房间内再次陷入安静，心脏急剧跳动的声音盖过了心率检测仪器的声音。 她叹了一声，倒回椅子上，椅脚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太久没休息都出现幻听了吗”她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睡意很重。 “我跟你说啊，你要是再不醒来，家里的财产可都是我的了，到时候就算你醒了，我也不会分你一分钱......不过看在你小时候总是用压岁钱请我吃炸串的份上......”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她的脸颊上，有一层细细的绒毛，她抿了抿嘴，泪水根本止不住。 她抽了抽鼻涕，坐直了身子，指着李小风不悦的骂道：“你能有多大本事啊，还学着别人救人，小时候就怯生，家里来了亲戚就怕得要死，她们给你红包你都不敢收着，每次还是我厚着脸皮去帮你要的 还有，你读小学的时候，那些人总是欺负你，你也不敢反驳不敢还手，每一次都是我冲上去把他们揍个鼻青脸肿” 她使劲咬了一口苹果，有些苦涩，觉得肯定是卖苹果的把没熟的果子摘了下来，真是黑心商家。 还没完，她还要继续骂：“还有，你读初中时暗恋隔壁班的女同学，你怂的要死，见了面更是不敢说句话，最后还不是我帮你送的情书，虽然最后被拒绝了，但这也是迈出了一大步啊，男人嘛，总要遇到许多挫折的，不然成长不起来，jiejie都是为了你好 对了，还有读高中的那一次，晚上偷偷翻墙出来，去离学校十多公里的网吧上网，十多公里啊，你可真行，要不是当时我刚好在网吧，你就要被学校通报批评了，又是我帮你逃过爸妈一顿毒打 还有......还有，还有小风，我好想吃你买的炸串......” 她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想到自己这个弟弟，她总是恨铁不成钢，虽然自己也总是欺负弟弟啦，但jiejie欺负弟弟不是天经地义吗，不然长大了可就没机会了。 心率检测仪突然急速跳动，所有线条显示已经到达了最顶峰。 “护士，医生！！！”李小云丢下苹果，按下呼叫护士的按钮，冲出房门像一只无头苍蝇，看见楼道内只有几个杵着拐杖的病人，她急忙冲到其它楼层，只要看见是穿白色大褂的人就直接拽过来。 “12号病房病人......家属在吗？”几个护士听见紧急呼救后立马来到了12病房。 同样时间，李小云拽着两个白衣大褂的男人已经来到了12病房外，其中左边这人手中还正开着单子。 “我......我弟弟”李小云指了指床上又指了指自己，紧张到话都说不清楚了。 左边的白大褂面色也有些激动，但他毕竟只是儿科医生。 “刘医生......正好你来了，12号房病人......”护士看着李小云另一只手正好拽着刘医生，激动的表情略微夹杂一丝尴尬。 护士专业素养很高，按照流程把李小风快送到了紧急救治室内，一路上不停按压李小风胸口处，用心肺复苏。 李小云颓废的坐在救治室外，裙子上沾着血迹，膝盖已经血rou模糊了，是刚才不小心从楼梯跌倒下去造成的。 她抱着双腿，头沉了下去，心中只能默默祈祷。 ...... 救治室内。 刘医生：“患者意识丧失，呼吸脉搏正在自主消失，继续心肺复苏......” “保持通风......氧气充足” “患者呼吸脉搏已完全消失......” “患者胸部无淤血残留，无疾病史......” “快拿除颤仪过来” 急救室内，机器工作发出的叮咚声响，李小云在外面听的很清楚，似乎与自己心脏跳动的速度是一样的。 ...... 声音停止，幽暗的楼道内，一片死寂，消毒水的味道很重，她觉得有些刺鼻。 门打开了，她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轻轻点了一下头。 看见推出来的小风时，脸部抽搐了一下，皱着眉头摸着他的脸颊，余温还尚在，就好像只是熟睡而已。 胆她知道小风已经死了，忽然感觉自己心脏被剖开了，没有说话，没有哭，就这么一直看着李小风。 “真傻......”李小云。 “节哀.......”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