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章 野猪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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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豪杰,等闲来赴鬼门关;惜哉英雄,到此翻为槐国梦。万里黄泉无旅店,三魂今夜落谁家? …… 董超和薛霸两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家伙架着林冲奔到野猪林。解下行李包裹,都搬在树根头。林冲怪叫蜷缩着身子,用脏兮兮的衣服擦拭脚上血迹。 想他林冲本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官职虽不高,但薪水不少,家中有娇妻,日子过得滋润。偏偏去东岳庙上香,遇到高太尉螟蛉义子高衙内。调戏侮辱自家娘子不,将自己害得这般凄惨。 “苦也!”林冲眼眶有些湿润,暗自为自己遭遇鸣不平。想着想着眼皮沉重,侧靠着一株大树便倒了。 只见董超放下水火棍,便倒在树边,略略闭得眼。又像是诈尸似的从地下跳将起来叫嚷:“行一步,等一步,倒走得我困倦起来。且睡一睡却校” “哈欠……,老子也困的不行!”薛霸打着哈欠将准备好的绳子拿出来,与董超牵着一起走向林冲。 林冲被惊醒:“两位做甚么?” 董超、薛霸道:“俺两个正要睡一睡,这里又无关锁,只怕你走了。我们放心不下,以此睡不稳。” 林冲答道:“人是个好汉,又岂能言而无信?官司既已吃了,打也挨了,又戴枷,一世也不走。” 董超撇嘴不屑:“林教头,人嘴两张皮,一为钱财,二为命,哪信得你?要我们心稳,须得缚一缚。” “就 是,万一浓眉大眼的你跑了,兄弟俩如何交差?”薛霸满脸我信你个鬼,边边拿绳子来绑。 林冲还不知道大祸临头,反而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人有口难辩,两位要缚便缚,岂敢道怎地?” 薛霸和董超一左一右下手,把林冲连手带脚和枷紧紧的绑在树上。单三扣双三扣,哪扣不紧用脚蹬。可怜的林教头勒得直翻白眼,胸腔难受极了。 “两位,松点则个,我不跑。” “你少废话,捆紧点,对大伙都好。” 董超,薛霸骂骂咧咧,把林冲捆成了一个粽子。还调侃地问了一句能不能挣脱,惹来林冲漠然无语。 确认这个枪棒教头没有本事逃脱后,两个解差放下心,跳将起来,两人商量了一下,薛霸力气大。 这厮转过身,拿起水火棍,看着林冲道:“林教头啊林教头,不是俺要结果你,自是前日来时,有那陆虞候传着高太尉钧旨,教我两个到这里结果你,割下金印回去回话。便多走的几日也是死数。只今日就这里,倒作成我两个回去快些。” 董超在旁边接话,撇清关系:“林教头,休得要怨我弟兄两个,只是上司差遣,不由自己,已限定日期,亦要早回话,家难保。你须精细着,明年今日是你周年。我等兄弟会给你多烧点纸钱。” 林冲见如遭雷击,泪如雨下,哽咽哀求:“上下!林冲本就蒙受冤屈很凄惨,我与你二位 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二位如何忍心加害于林某?” 董超喝道:“甚么闲话?你不死我们全家都得死啊!你心中不甘做鬼就去找高俅,别来找我们。” 罢,薛霸便提起水火棍来,望着林冲脑袋上劈将来。林冲感受到死亡危机降临,想挣脱却不能。 在这一刻,林冲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张贞娘及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往日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浮现眼前。脸上露出凄惨无助的笑容,不禁绝望地闭上眼。 也就在棒子快要打中脑袋的时候! 时迟,那时快,薛霸的棍恰举起来,只见弓弦颤动,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如闪电般射中棍子,强大的力道让薛霸身子踉跄,棍棒偏转没了准头。 “他娘的,你们这两个撮鸟尽干缺德事,林教头勿忧,故人来也!”随着吼声,跳出一群蒙面大汉来。 与此同时,松树背后雷鸣也似一声,一条铁禅杖飞将来,把这水火棍一隔,哐啷,撞飞去了九霄云外。 从松树后面也跳出一个胖大和尚来,吼声震:“呔,你们这两个撮鸟,洒家在林子里听你多时!” 突如其来的变化,两拨人杀出来,两个公人惊呆了。浑身抖动如筛糠,吓得是三魂悠悠,七魄荡荡。两条腿不听使唤,明知道要没命了也迈不动步。 那个和尚膀大腰圆,眉如漆刷,鼻直口方,面圆耳大,穿一领皂布直裰,跨一口戒刀,提起禅杖。距离林
冲比较近,大步上前,就要打那两个公人。 “不知是哪路好汉,洒家有礼。”胖大和尚又吼又剑 冲过来的蒙面人为首大汉爽朗的大笑:“哈哈哈,花和尚鲁智深鲁大师,这段时间多听大郎过你。” ,这个身高八尺,身材魁梧,手持强弓的蒙面人非是别人,正是王进。得知打南边来人了,率领队伍潜伏在森林中伺机而动,待到关键时刻突然杀出。也看到水浒第一好汉鲁智深这个胖大和桑 “哦,大郎?莫不是史大郎?”鲁智深愣了片刻便反应过来,而且问话简单明了,又没有泄露信息。可见这个胖大和尚心细如发,不能以外表来度之。 鲁智深尽管跟着别人交谈,手底下的动作却不慢。迈着大步,揪住两个公人,抡动沙包大的拳头就打。董超和薛霸又哪里是对手?被打得东倒西歪。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了! 林冲方才闪开眼看时,不认得蒙面人,却认得是鲁智深。见胖大和尚拔起水磨禅杖,准备行凶杀人,连忙叫道:“师兄,不可下手!我有话。” 鲁智深听了收住禅杖。两个公人呆了半晌,动掸不得。 林冲求情道:“非干他两个事,尽是高太尉使陆虞候分付他两个公人,要害我性命。他两个又有一家老,怎不依他?你若打杀他两个,也是冤屈。” “林教头,刚才他们要弄死你。”王进带队快步走来,语气里充满了 恨铁不成钢:“再了,一路走来,这两个狗东西百般刁难于你,以致何等凄惨?” “就是。”鲁智深扯出戒刀,边为林冲割断绳子边叫:“兄弟,俺自从和你买刀那日相别之后,洒家忧得你苦。自从你受官司,俺又无处去救你。打听的你断配沧州,洒家在开封府前又寻不见,却听得人监在使臣房内。又见酒保来请两个公人,是高太尉派人,洒家知道会害你,一路跟随。” “多谢师中搭救。”林冲脸上fuxian感激之色。又看向王进一行人,上下打量几遍,不知道对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