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缘分

    第二天上班，白洛破天荒迟到了，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坐下就打个大大的哈欠，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昨晚没休息好。

    她平时都是精力充沛、活蹦乱跳的样子，头一回见着这副模样，霍娉婷还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认错人，错愕地问：“昨晚忙什么了，累成这样？”

    白洛软绵绵地趴地桌子上，重重叹气：“唉，别提了，看了一夜的地图，都没选好去哪儿。”

    看地图？她打算出去旅游吗？

    霍娉婷没有多想，随口接道：“现在的天气适合去海边。你请过假了吗？”

    白洛没有解释，含糊地说：“还没有。哪天我要是突然消失，你可要记得找我。”

    霍娉婷翻着文件笑骂：“我找你做什么？你出去嗨皮，让我记得你有多逍遥？”

    白洛愁眉苦脸，有气无力的模样：“说不定我身陷险境，等着你拯救呢。”

    霍娉婷哈哈大笑，压根没往心里去：“你不祸害别人就不错了，什么人能祸害你？要拯救也是你拯救我。”

    “难说。”白洛皱着脸趴了一会儿，稍稍恢复点精神，放弃旅游的话题，开启八卦模式，“你昨天去见捉妖天师，学法术学得怎么样？”

    霍娉婷想起昨天景沫蓝的话，觉得没什么好隐瞒，如实回答：“美女天师给了我一本书，叫我先看书，看完再找她，别的倒没说。那书跟砖头似的，我才看个开头。”

    不用说，肯定是。白洛眨眨眼睛：“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比如说，发现一两个熟悉的名字？

    霍娉婷没有跟她提过古言的事，暂时不打算多说，便摇摇头。

    白洛顿时露出失望的模样。

    听说里收录的，都是有名号的妖魔。她其实挺好奇，里面有没有“白洛”这个名字。看霍娉婷的样子，要么书里没有，要么是她还没有看到这个章节。真不好玩。抬头见马主管进来，白洛想了想，决定再观望两天，迟点再说休假的事。

    这几天上班期间，尹言旁边从早到晚都围着一圈姑娘，把他挡得严严实实。有人手里拿着文件，有人捧着点心饼干，个个面若桃花，眸含春风。

    霍娉婷看一眼就收回目光，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上次的策划案暂时还未公布结果，她手上清闲，就被指派了些其它琐碎工作。每天白天上班，晚上回去就专心啃书。

    周四中午，霍娉婷和白洛订了外卖，拿着盒饭去休息区吃饭。刚坐下，旁边立即多出个人影，笑容可掬地问：“这里有人吗？”

    “没有。”霍娉婷以为是哪个同事，应过声才发觉声音不太对，抬头正迎上尹言的笑容，以及他背后那些姑娘们冷嗖嗖的目光。白洛原本怏怏的，一见到尹言，立即嗅到八卦的味道，精神抖擞地坐直。尹言没在意，直接在旁边坐下，一样点的外卖。

    他都过来了，霍娉婷也不扭捏，挑起话头：“前些日子谢谢你。”

    说起来还是老早以前的事，她下班回家，被公交车上的靥兽惊了魂，吓得脚软走不动路。幸好在公交车站遇到尹言，以为她是生病，打车送她回小区，连车费都没让她付。古言因为这事还跟她闹过一回，嫌她随便带别人回家。

    她冲尹言笑了笑：“我是霍娉婷，公司的文案。”

    尹言咧嘴：“我已经知道了。周一开会的时候，我看着你眼熟，后来才想起来。你最近还好吧？下次如果不舒服，请假休息两天。”

    “我最近挺好的，谢谢关心。”霍娉婷点点头，看了白洛一眼，想起什么，直接说道：“不如哪天空了，请你吃饭吧。刚好我还欠白洛一餐，一起去。”

    尹言笑容爽朗：“没想到还会再见，居然还成了同事。”

    白洛暧昧地打趣：“这就是人家说的缘分啊！”她拍拍霍娉婷的肩膀：“亏你还记得欠我一顿饭，今晚下班后就过去吧。”

    霍娉婷略一想，没有立即答应：“明天吧。我今天下了班，先过去看看，订个位置。”

    白洛嫌弃地瞪她：“什么餐厅这么大牌，订位还得亲自去？提前打个电话就得了，你不会想赖账吧？”

    霍娉婷皱眉，露出为难的样子：“我只知道位置，不知道电话号码。”蛮记太贵，预约都不一定排得上位置。她打算去柳似的茶语餐厅，可她没有柳似的号码，也不知道茶语餐厅的电话。前些日子柳似都在朱门别苑，不知道回茶语没有。

    她悄悄抚了抚手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手上的珠串微微有些发热。温度并不高，大概是染了体温吧。

    白洛不肯接受她的说辞，坚决要求今天去。她摸出手机打开浏览器：“电话可以上网查。来你告诉我地址，我帮你查。”

    “我今天不方便。”尹言插话进来，总算替霍娉婷解了围，“家里养了宠物，回去晚了会饿着它。要不明天吧，我给它准备好晚餐再上班。”

    他这样一说，白洛不好再坚持，收起手机，凑到霍娉婷耳边，压低声音威胁：“不许敷衍啊，我要吃大餐，否则那谁回来，哼哼。”

    霍娉婷拍开她，好气又好笑：“哪个谁啊，别说得好像我要爬墙一样。”

    白洛撇撇嘴，扔给她一个“你懂的”眼神，俨然把她划归某人的内人。

    傍晚下班，霍娉婷先去朱门别苑，打算看看柳似在不在。如果没人的话再去餐厅。还没到别苑门口，远远见到有人蹲在门边抽烟，看到她后激动地一蹦三尺高，丢掉手里的烟蒂，大踏步朝她走过来。

    霍娉婷吓了一跳，来不及细看，立即掉头就跑。那人“哎哟”一声，嗖地冲过去，迅速拦到她面前：“霍姑娘等等。”

    他认识她？霍娉婷疑惑地停下来。

    那人瞧着她迷茫的眼神，无语地抽了抽嘴角，主动报上名：“我是何东升，市刑警队的。”

    霍娉婷恍然大悟，尴尬地道歉：“原来是何警官，实在不好意思，刚才一时没认出来。”他没穿警服，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的蹲在墙角抽烟，跟街头混混似的，难怪她看不出来。

    何东升连说没事，神情急切：“你是来找古先生的？能不能带我进去，我有事找他。蹲这儿等两天都没见着人。”

    他一拍脑袋，暗骂自己真是笨到家了。上回明明见到古言多宝贵她，怎么没想到找她。

    霍娉婷惊讶地瞧他两眼，难怪弄得这么邋遢。她摆摆手：“古言没在这里，走好几天了。”

    何东升的声音陡然拔高，有些变调：“走啦？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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