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凤逆九霄:逆天占卜师在线阅读 - 第134章 开学快乐

第134章 开学快乐

    “那你呢,雪柔然,你可喜欢雪莲宫?”他转而问小月。

    小月还没习惯雪柔然这个名字,以为在叫别人,呆呆的不为所动。慕回风急了,拽了他一把:“问你呢,雪柔然,你觉得雪莲宫怎么样?”

    “公子觉得呢?”见慕回风一直在给他使眼‘色’,小月有些吃不准她的意思,好半天才把问题抛回去给雪仁。

    “你不必顾及我,你只说说内心的真是想法便够了。”雪仁循循善‘诱’。

    小月认真地想了想,见慕回风又是眨眼睛又是使眼‘色’的,凑上前去在她眼睛前吹着气。

    慕回风石化,顿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小月的呼吸轻轻柔柔的,像是一只温柔的手在心房抚‘摸’,她的脸上顿时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霞,恍若芙蓉半面开。

    “好些了吗?眼睛里应该没有灰尘了吧?”他的声音单纯而无辜。

    慕回风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他,有些不自在地说:“没……没有了……刚刚不是起风了吗?没留神站在风口,吹了些灰尘进去,已经没事了。”

    “我很不喜欢雪莲宫。”他突兀地又冒出这么一句话。

    “哦?”雪仁的眼里有淡淡的诧异,他是雪莲宫宫主的弟弟,在宫中的地位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不对他唯唯诺诺,居然有人跟他说她不喜欢雪莲宫?而且还是在雪殇歌手下办事多年,颇受她信任的七莲堂副堂主?

    “除了‘门’前的两只石狮子是干净的,只怕里面的猫猫狗狗都没有一只是不肮脏的。”无端的,小月就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来,这只是他的感觉,也说不上为什么。

    “你疯了?”慕回风扯了他一把,在他耳边气急败坏地低声道。

    小月瘪瘪嘴,睁大清澈漂亮的眼睛,眼里升腾起一层雾‘蒙’‘蒙’的汽水,委屈地像是一只流‘浪’街头的小狗。

    见他这样,慕回风再大的气也瞬间没了,有些忐忑地看着雪仁,补救道:“她刚喝了酒,现在还没酒醒呢。”

    “形容的倒是很贴切。”他的眸‘色’冷了下来,转过身去,再没说一句话。

    他出生在雪莲宫,在三岁有记忆的时候,就在黑暗中目睹了很多血腥的杀戮,黑夜里的雪莲宫,沉淀了太多的利益和目的,每个晚上都有人在黑暗中惨死,然后第二天只留下淡红的血‘色’和无人祭奠的悲哀。

    那是争权夺利到白热化的几年,那是一段鲜血淋漓的红黑‘色’的记忆,在七岁那年,娘亲也在这场争权夺利中成为悲惨的牺牲品。他一直渴盼着,有一天能脱离这个饿鬼环伺的地狱,十一岁那年他终于彻底地离开了这里,宁愿一个人体弱多病地在江湖上闯‘荡’,也不肯接受雪莲宫的一点照顾。

    体弱多病、武功一般、涉世未深,想尽办法甩脱了雪莲宫暗中保护他的人后,他受尽了一个孤身孩子所能遭受的所有苦难。

    很多人以为他之所以能成为天下第一神医,很大程度上受益于雪莲宫,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几乎跟雪莲宫没有什么关系,他的医术是在离开雪莲宫后才一步步‘精’湛起来的。

    幼年的他厌恶雪莲宫,又怎会尽心学习医术毒理?

    “今日既非初一也非十五,没有庙会可看,不如我们去天下六大楼之一的明珠湖边的登远楼游玩?那周围小贩众多,商铺林立,是个好去处。”慕回风说道。

    雪仁走在前面,一言不发。

    慕回风想起来这里的第一天,小月跟她说的话,加上这一个月的观察,她不由得有些奇怪,是否雪仁的耳朵真的听不见?

    她装着胆子,忐忑地骂了一句:“雪仁,你丫的就是一头猪!”

    骂得很大声,可是雪仁依旧没有回过头,倒是小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雪霜音,好端端的你骂他干什么?我看公子也不像是大坏人啊?”

    “雪仁不得好死!”她又骂了一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身前的人还是毫无动静。

    慕回风有些确定了:“看来他耳朵真的听不见。”

    “我第一天就这么跟你说了啊。”

    “难怪那个‘侍’‘女’跟我们说要我们不要在他背后使用轻功。用轻功的话必定会调动内息,周围的环境也会随之发生细微的变化,风吹草动难以避免,这样他就一定会把我们当做背后刺杀他的敌人。”

    “可惜了这么一个人。”她叹了一句。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有什么好可惜的?真要是完美无缺了,那就不是人了,是神。不过神都是冷血的,享受着凡人送上的香火,却不肯让众人脱离苦海。尤其是佛,简直在诓骗世人,要人麻木的接受世间的苦难,期盼着来世的幸福。”小月似乎总是能这样,眼睛清澈的像是山中的小溪一般,一眼就能看到底,却能在睁着这么清澈的眼睛的同时说出一副很有见地的话。

    “你说的真对!”

    一路聊着,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入了偏僻的贫民区,这地方破破烂烂的,有大片的老弱病残躺在地上呻‘吟’着,地面脏兮兮的,垃圾横肆,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熏人‘欲’呕。

    三人的衣着明显与这里格格不入,越往里走,穷人越多,不断有脏兮兮的人在他们过路的时候扯着他们的衣摆乞讨,有小孩饿哭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

    “上个月这里就滞留了很多灾民了,今日却觉得灾民又增多了,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灾民?”慕回风一边走一边从荷包里掏出碎银子给那些灾民。

    “北方大旱,冬小麦颗粒无收,加上东倪国上方的北恺国爆发大规模的瘟疫,瘟疫传入京城,很快蔓延至京城周边的七大城池。京城乃天子脚下的富庶繁华之地,自然不担心‘药’物短缺,为了维持京城的治安,南方大部分‘药’物被采购入京,很快稳定了京城的局面。也因为大量的‘药’物供给京城,南方的‘药’商手里已没有多少‘药’可以供给其他七座城池,加上拖延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朝廷下令封锁城池,焚烧城镇,能逃出来的全都逃出来了,逃不出来的都是感染了瘟疫的人,全部死在了那些封闭的城池里。”雪仁淡淡的解释道。

    “真是作孽啊。”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年初北恺国太子在东宫突发恶疾,薨了。德顺帝因爱子去世大病一场,北恺国境内国手无数竟是无一有回天之力,宫中暗传德顺帝活不过半年了,北恺国朝廷大多数支持二皇子。”

    “十年前由于母妃失宠,被贬在居泰关抵御外敌的八皇子凭借自己的赫赫战功,此时已是手握三十万重兵,此人野心极大,怎甘心居于人下?大战在即,三十万大军突然染上严重的瘟疫,军中‘药’物短缺,瘟疫又来势汹涌,‘药’材被二皇子把持在手中,八皇子能拿到的只有极少的一部分。原本吾国太子东方答应借八皇子三万石‘药’材,无奈远水难救近火,‘药’材还只运到孟州的时候,三十万大军已经被瘟疫折磨的所剩无几,八皇子兵败,自刎于沙场。”

    “而两国毗邻,瘟疫就从北恺国一路流传到了东倪国。”

    “为了争夺天下而罔顾老百姓的‘性’命,这样的人即使当上了皇帝也必遭天谴!”慕回风恨恨地骂了一句,随即又问道,“前些日子我们还是在杏林苑为灾民们医治,今日上街,却发现街上的灾民消失的一干二净,原来是聚集到了这里。可是他们不上街乞讨,食物又从哪里来?”

    他低低的叹了口气:“只因司徒墨奎要来泽州视察,泽州的官员担心这些灾民‘污了’王爷的眼睛,于是派了大量的衙役上街,但凡有灾民上街乞讨,格杀勿论!”

    “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慕回风恨声道,“我看着司徒墨奎和那北恺国的二皇子乃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人!我要是武功高强,我立刻冲过去砍下他的狗头,放在城‘门’上吹半个月的风,以儆效尤!”

    “世上不平的事情多了去了,你管得过来?”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嘿嘿,”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你今天来这里干嘛?”

    “看病,救人,”他扫了扫她不再鼓鼓囊囊的小荷包,“这里的灾民这么多,你确定你给得过来?”

    “聊胜于无,”把最后一锭银子给了一个饿的哇哇大哭的孩子,慕回风叹了口气道,“本来以为江湖是个很好玩儿的地方,来这里之后才知道,众生皆苦。”

    一个骨瘦如柴的‘妇’人病的倒在路上,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她的脸上是异常的‘潮’红,不停的咳嗽着,蜷缩着身子,像只虾米一般。

    “冒犯了,”雪仁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上,片刻过后,他收了手,对小月说道,“去买笔墨纸砚来。”

    小月知此事紧急,使了轻功飞奔而去,众人只觉一阵清风刮过,他已不见了身影。

    雪柔然的轻功怎么这么高?已经能和雪莲宫宫主雪殇歌一较高下了?他的眼里闪过一抹疑‘惑’,转念想到,自己久不在宫中,也许这些年雪殇歌的容人之量已经大得多了。

    小月迅速买回纸笔回到雪仁的身边,雪仁没有假他人之手,从旁边的水缸里舀了一碗水,迅速将墨磨开,用笔沾了墨汁在纸上写下‘药’方,对病的奄奄一息的‘妇’人道:“等下会有人送‘药’材过来,你将方子‘交’给她就是了。记得,三碗水煎成一碗‘药’,一日服三次。”

    “公子你真是个好人啊,咳咳。”那‘妇’人咳着,就要给他跪下。

    “举手之劳,当不起夫人如此大礼。”雪仁也不嫌脏,将她扶了起来。

    雪仁一路走一路开方子,短短一个时辰,已经给上百个穷人看了病,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医。

    这几个病人皆是因为上街乞讨被府衙的差役砍的外伤,但好在都没有危及‘性’命,其中一个稍微严重些的是因为被打得左‘腿’骨折了。

    雪仁打算为他正骨,就在他抬起那人的小‘腿’,要把折断的两节骨头接回去的时候,那人突然发难,破旧的袖中飞出一枚柳叶飞刀,朝他脖间的大动脉割去!

    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没有人看清雪仁是怎么动的,他很快将那个伤者踹上对面的墙,转瞬间身形已在十丈开外。

    被“衙役”砍伤的那几人见他逃脱了一次,立即扑了上来,一个扑向慕回风、一个扑向小月,另外三个扑向武功只算尚可的雪仁!

    慕回风的武功勉强算得上是三流高手,与面前这一流的杀手对战起来,明显落于下风,险象跌出间,齐腰的头发在风中被割得破碎,到处都是一缕缕慢慢飘落的头发丝,‘迷’‘蒙’了视线,像是半透明的浅海里漂浮的海藻。

    要知道从六岁开始慕回风最爱的就是这头乌黑亮丽的头发,而此刻眼前这个杀手却将她最爱的头发斩成了一团参差不齐的杂草,叫她如何不惊怒‘交’加?

    俗话说的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的,慕回风一冲动起来就没脑子,也不管眼前的人的武功是不是高出他数倍,找机会逃跑才是上策,调动起丹田内所有的‘阴’气,结印、念咒!

    贫民居住的小巷子本就冤魂无数,此刻的慕回风,在借来的强大的鬼力下,双目赤红,额间隐隐出现一个鲜红的石榴‘花’印迹,参差不齐的头发翩翩翻飞,‘欲’冲天而起!

    身前的杀手被她着骇人的煞气吓了一跳,动作慢了一拍,趁此机会,慕回风的掌心拍向他的前额,杀手瞠大双目,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雪仁应对着其他三个杀手,应顾不暇,慕回风原先节节败退的情形丝毫没有落入他的眼中,可就在一个闪身的瞬间,他看到了她杀人的最后一幕!

    那不是雪莲宫的功法!看那手法倒有点类似于万鬼‘门’的鬼术!他的心中惊疑不定!没想到万鬼‘门’的手伸的这么长,已经伸到了雪莲宫最绝密的七莲堂里!

    与那杀手过招时,小月有意退让,不愿伤人‘性’命,可那杀手受人委托而来,咄咄‘逼’人,处处皆是杀招。按理说小月的对敌经验比慕回风还少,可是他的大脑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感觉,好像连对方下一招会出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在与他过招的途中,只因为内力不强,难以做到从容不迫。后来见对手下手更是狠辣,而那厢雪仁苦力支撑,险象重重,只得调动了从月亮的光芒内吸取的力量,很快解决了眼前的杀手,将他打晕在地。

    有了小月的相助,雪仁轻松许多,他暗中观察了一下,只见小月对敌时,使用的招数十分诡异,有雪莲宫的影子,又有神秘的鬼脸蝶谷的招数,还有些他难以确定的奇怪的招式,不由得暗暗心惊。

    那三个杀手无意与小月多做纠缠,将全力放在雪仁身上。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很快雪仁的肩膀上便被划了一道,鲜血将淡粉‘色’的衣服染得殷红。

    小月急了,出招更是无所顾忌,片刻之后,将三个杀手打晕在地。

    雪仁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撒了些‘药’粉在打晕的四个杀手身上,那是腐尸粉,一盏茶的时间后,那些尸体都会化作一股恶臭的污水,无声无息地在世上消失。

    慕回风虽听说过腐尸粉这东西,却是从未见过,见他将粉末洒在那些人身上,以为他撒的是毒‘药’:“不用留些活口吗?”

    “他们是专业的杀手,即使留下活口也不会说出雇他们的到底是谁。”雪仁淡淡的说。

    慕回风心下不忍:“他们也是人,那个被我误杀的算是我错了,剩下的几个为什么就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谁不是爹生娘养的?”

    雪仁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极尽嘲讽。

    慕回风被他那一眼看的莫名其妙,心下有些惴惴不安,再看过去时,只见他琉璃般的眼底一片淡然,仿佛刚才的讥诮只是她的错觉。

    一回到雪莲宫,便有两个青衣‘侍’‘女’迎了上来行了个礼,慕回风认出,这两个青衣‘侍’‘女’是沧云殿在伺候雪殇歌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一个青衣‘侍’‘女’对雪仁道:“公子,宫主派我来帮公子包扎伤口。”

    “沧海殿的人还没死绝呢。”他冰冷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青衣‘侍’‘女’被她说的微微尴尬,面‘色’一僵,很快低眉顺眼地柔声道:“到公子包扎好伤口,宫主会担心的。”

    “随你。”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转身朝沧海殿的方向走去,那个‘侍’‘女’也赶紧追了上去。

    另一个‘侍’‘女’对慕回风和小月道:“宫主有事召见你们,请跟我来。”

    “可知是何事?”

    “你去了就知道了。”青衣‘侍’‘女’的态度很冷淡,甚至带着隐隐的轻蔑,看他们的眼神像是看死人似地。

    慕回风的心里没由来地打了个突,想到雪仁的伤,知道今日之事必不会善了,雪莲宫内高手如云,凭自己和小月之力根本无法冲出重围,只能活活送死。

    就算出去了又怎样呢?自己和小月身中蝶蛊,虽不知碧霄将他们安排在雪莲宫到底有何用意,但是离开了雪莲宫两人就成了废棋,她就更不会将蝶蛊的解‘药’给他们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去了沧云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可好死总不如赖活着。

    慕回风在心里不停地唾骂着,不是说要造反么?怎么还不造反啊?早点造反我就不用呆在这个鬼地方受这份罪了!

    不知骂了多久,金碧辉煌的沧云殿终于出现在眼前,一片片金黄的颜‘色’似要刺瞎人的眼。

    将他们带到大殿上后,青衣‘侍’‘女’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两人行了个礼,本来背对着他们的雪殇歌转过身来,声如寒冰:“你们可知所犯何罪?”

    慕回风扯了小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公子,属下甘愿受罚!”

    “受罚?”雪殇歌冷哼一声,“既然知道无能也就不必留在世上了,雪莲宫不养吃闲饭的人,去六莲堂选一种方式自行了断吧!”

    “宫主饶命!这次的疏忽属下责无旁贷,求宫主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难道要本宫主亲自动手吗?”她的声音沉了下来。

    “宫主,你不能杀我,我知道!我知道是谁要杀了公子!”她嚷嚷道,“是长老们,是长老们要害公子,不关我的事啊!”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这次到底是谁雇的杀手杀害雪仁,可是刚来不久在地道里听到雪靳葵说长老们意图谋反,此时瞎嚷嚷,不过是为了保命,孤注一掷!

    “你知道?我也知道!可这不能成为你没有保护好公子的理由!”她有些厌恶地睨着他们,“来人啊,给我拖下去!”

    “宫主,你要杀就杀我一个好了,不能杀雪霜音,没有保护好公子是我一个人的罪责,与雪霜音无关!”小月跪在青石地板上不停地磕着头,额头上很快染上了鲜血,“公子身边还需要人保护,你这次不杀雪霜音,她一定感‘激’涕零,会更加尽心的保护公子的!”

    “耳朵都聋了吗?”雪殇歌凌厉的扫了一眼殿外还在观望的青衣‘侍’‘女’,“拖下去!”

    “你不必为我求情,今日若是死在雪莲宫,那也是我的命,要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她扑过去抱住还在不住磕头的小月,用袖子擦着他额头上的血迹,这时候心里想着的居然不是能不能逃得出去的问题,只觉得心疼,小月美得像是神仙一般,平时自己都舍不得让他伤着,现在额头破了,就再也没有以前的容貌了。

    “是我害了你,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如果早点过去解救公子,他就不会受伤,你就不会死了!”小月大声哭了起来,眼泪在脸上肆意蔓延,脏了一张梨‘花’般晶莹的脸蛋。

    “两位副堂主犯了何事惹得宫主如此生气?”

    就在几个青衣‘侍’‘女’要上前来将他们拖走时,一个穿著非常素雅的‘女’子走进大殿,行了个礼问道。

    慕回风瞟了眼她腰间的令牌,挣脱了两个‘欲’强行拖走她的青衣‘侍’‘女’,扑过去扯着她的裙子:“请护法大人怜悯,替我们求求情,这次饶了我们,下次我们一定会更加尽心的保护公子的!”

    原来是保护公子不力?这雪莲宫里谁都知道雪仁是雪殇歌的命根子,谁敢动雪仁一根毫‘毛’,必定受尽各种折磨惨死,要是保护公子不力,使得公子受伤,自行了断已经算是轻的了。

    思及此,三大护法中常年在外办事,因接到宫主急召刚回雪莲宫的南护法雪沐秋已不打算救他们。

    本‘欲’走开,不料慕回风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扯着她的裙子不放,她提步前行,慕回风扯着她的裙子跟了几步,不料一个不小心被裙角绊了一跤,将雪沐秋的纱裙撕下了一道长长地口子,‘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

    雪沐秋大怒,低头抬‘腿’就想一脚将她踹死!

    不料低头的那一瞬间,还没来得及抬‘腿’,她就已经愣住了,此时的她是背对着雪殇歌的,她的身子刚好挡住了慕回风的脸,因为今日的天气有些热,面具带的有些不舒服,慕回风只将人皮面具薄薄的贴在脸上,没有粘紧,此刻出了些汗,额头上方有脱落的迹象。

    雪沐秋以为抓住了一个‘混’进来的‘jian’细,‘jian’细么,定是不能就这么死了的,要留活口,慢慢审,因此她没有一脚踹死她,而是飞快的撕下了她的面具!

    初入江湖的时候还有些胖,在鬼脸蝶谷没什么好吃的,她渐渐就瘦了下来,加上这一个多月的颠沛流离,慕回风更瘦了,婴儿‘肥’消失,一张圆圆脸瘦成了标准的瓜子脸。

    那是一张非常‘精’致的脸蛋,画眉深浅入时无的柳叶眉,含着乌黑透亮的眼珠的大大的杏仁眼,睫‘毛’又长又翘,鼻子小巧玲珑,樱‘唇’‘色’泽‘艳’丽如霞光下的玫瑰,象牙白的皮肤吹弹可破,一头乌鸦般黑漆漆的青丝泛着冰丝般的光泽。

    美人并不少见,七莲堂内很多杀手擅长‘诱’杀,靠得就是美‘色’!

    慕回风小小年纪,天姿国‘色’的容貌才微微长开,越大了肯定越是‘艳’丽。可震撼她的不是她的美‘色’,而是她像一个人!

    雪沐秋的心情复杂了起来,太像了!这十多年来她虽然已经不太记得那人的容貌,可看到眼前的慕回风的面容,那些记忆一下子就鲜活了起来,那人的音容笑貌宛然还留在昨天,想起来历历在目。

    迅速将她的面具重新贴回到她的脸上,雪沐秋转身对雪殇歌说道:“宫主,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不妨留他们一条小命。毕竟宫主最信任的只有七莲堂的人,这次饶了她们,她们必定会更加感‘激’涕零,愿意把整条‘性’命都‘交’到公子手上,下次若有人暗杀公子,此二人必定会以命相搏!”

    “可是此先例一开,以后负责保护公子安全的人就更加不会尽心尽力。”

    “宫主,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活人不能总守着死规矩。况且宫主若实在想要这二人的‘性’命,大可等到平定叛‘乱’后再说,此时乃是非常时期,敌暗我明,多一个高手对我们来说胜算更大些。”

    “就听你的吧。”雪殇歌的声音平缓了下来,三大护法中,雪靳葵办事虽然得力,但最喜欢争功邀宠,一有什么地方没满足她,立刻开始摆脸‘色’,大事上虽然不会出问题,但对着她总少了一份尊敬,仗着功劳高,谁都不放在眼里。

    雪紫蓿为人最是低调,虽然办事也算得力,却总也琢磨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整日里寡言少语,像是锯了嘴的葫芦,纵是有万千心事,都选择烂在肚子里,啥也不表现在面上。雪殇歌虽挑不出她什么‘毛’病,却隐隐的不那么信任她。

    雪沐秋常年在宫外办事,却是最得她信任的,雪沐秋乃是她从小亲手带大的,为人既老实又忠心,且办事沉稳,不贪功冒进,也不过度小心、放不开手脚。

    此时见向来不管闲事的雪沐秋也替二人求情,且说的话句句在情在理,冷静下来的雪殇歌再大的气也消了,挥了挥手让慕回风和小月下去。

    两人回到沧海殿的时候,雪仁刚包扎好伤口在榻上小憩,见二人平安归来,眼里闪过一抹诧异,随即闭上了眼睛,假装熟睡。

    纱帘外,慕回风担心隔墙有耳,用内力将声音压成了一条细线传入小月的耳中:“刚才雪沐秋撕开了我的面具,她知道我是假冒的了,可她为什么不杀了我,反而救我一命?”

    “也许她心地善良,认为你罪不至死。”

    “不可能,在雪莲宫里,有谁是心地善良的?”慕回风踱步思索道,“按理说我她会认为我是‘jian’细,即使不立刻杀我,也会将我带到六莲堂严刑拷打,‘逼’我说出幕后的主使人。可她居然替我求情让我活下来了,你说她想干什么?难道说她也是长老那派的人,希望这局子水越搅越‘混’?”

    “妙老大,事情到了现在,变得好复杂啊。”

    “是啊,我们到底跟着碧霄,入了怎样的一个局?在这局棋里,我们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碧霄这人心机深沉,到时候我们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一个问题。”她低低的叹道。

    “妙老大,我想走。”小月一脸委屈地说。

    “别说了,我也想走,”她垂头丧气地道,“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面前不是有个天下第一神医吗?跟他搞好关系,看他能不能想办法帮我们解了这蝶蛊。”

    “妙老大,我觉得雪仁也不简单。”他冷不防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倒不像是因为她夸了别人而赌气。

    “为什么?”

    “你不觉得……你不觉得……”

    “觉得什么?”

    “我说不出来。他看双眼睛看起来透亮透亮的,像是琉璃一般晶莹剔透,又好看又干净,容易让人放下戒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他有些懊恼的咬咬‘唇’,“可我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

    “你想多了吧,”被他这么一说,她的背脊有些凉飕飕的,感觉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鱼‘rou’,而一脸云淡风轻的雪仁就成了手握菜刀的屠夫,强压下心底的不安,她说道,“这事儿不准再提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在说话,四周静谧的只有窗外鸟儿的啁啾声,和将要入夜时分低沉的虫鸣声。

    不知过了多久,沧海殿的青衣‘侍’‘女’雪桃进来轻声问道:“公子醒了吗?”

    “不知道。”慕回风答道。

    其实雪仁只是小憩,一直没有睡着,见慕回风撩开帘子便坐了起来:“把晚膳端进来吧。”

    几位白衣‘侍’‘女’在雪桃的指点下将几样清淡而补血的‘药’膳端上了内室的桌子,雪桃过去想扶起雪仁,他摆了摆手,自己站了起来,对慕回风和小月道:“今日多谢两位副堂主相救,如不嫌弃这粗茶淡饭,不如一起吃一顿。”

    “不用了,不用了,”慕回风连连摆手,“你自己吃就好了,保护你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等下自己去厨房‘弄’点吃的,不麻烦你了。”

    “怎么能说麻烦呢?我只是想借这顿饭聊表心意。”

    “真的不用了,我现在还不饿,公子今天受了惊吓,赶紧吃吧。”

    “副堂主这是看不起我了?”他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你是主子,我是下人,怎么能同桌而食呢?”

    “我让你们一起吃就一起吃,今日我说了算。”

    见他这么说,慕回风只得拉着小月坐了下来。

    这顿饭真是吃的受宠若惊,雪桃想为三人盛汤,却被雪仁拦了下来,拿起汤勺,亲自舀了两碗汤放在慕回风和小月面前,这架势,搞得慕回风和小月局促不安,一顿饭吃下来,都没敢多夹菜。

    战战兢兢的吃完这顿饭,慕回风还在揣摩着雪仁的用意,难道他真的只是为了感谢他们?

    越想越理不出头绪,干脆趁着雪仁在灯下挑灯看书的时候,借口‘尿’遁跑去小厨房找了些食物大吃一顿,吃饭后又跑了回来在小月耳边如此这般,让小月如法炮制,也去厨房吃了一顿。

    那天的刺杀事件就像没发生过一样,雪仁再也没有提过此事,渐渐地,慕回风放下戒心,时不时的让小月一个人呆在雪仁身后,去小厨房偷吃。

    不知不觉过了三日,这日,雪仁中午照常在寝殿小憩,慕回风睡不着,打算在雪莲宫内逛逛,沧海殿已经逛遍了,她跟小月打了个招呼,出了沧海殿往苍云殿走去。

    苍云殿珍贵的物品多,随便一个东西都价值连城,反正自己迟早都要离开雪莲宫的,而这段日子自己在雪莲宫的记忆又着实不算美妙,总得拿点东西补偿一下自己吧。

    况且苍云殿的东西这么多,就算丢失了个一两件应该也没人发觉。

    这么想着,她猫着腰翻墙进了苍云殿内,左右看了看,这是苍云殿最偏僻的后‘花’园,没人看见,正好办事。

    正当她猫手猫脚地要往最近的一个房间‘摸’去的时候,一个淡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在这里干什么?”

    慕回风一见是上次救了她一命的雪沐秋,赶紧行了个礼:“回禀护法大人,中午吃多了,过来消消食。”

    这话明显是在说谎,但雪沐秋没有揭破:“以后消食别上这儿来了,虽说宫主中午有小憩的习惯,但苍云殿中各个‘侍’‘女’都不是等闲之辈,还有一大批七莲堂的人隐在暗处守护,要是被抓住了可不是丢了小命那么简单。”

    “谢护法大人告诫。”

    “公子是宫主心尖上的人,你当用心保护,切不可擅离职守,下次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我可救不了你。”

    “是,谨遵护法大人教诲。”

    雪沐秋不经意的扫过她的眼睛,见她眼珠四周泛起浅淡的紫‘色’,心知不妙,对慕回风说道:“正好今日闲来无事,你可愿到我秋云殿坐坐?我到时候遣人跟雪仁说说,他必不会怪罪于你。”

    我跟你又不熟,平白无故的你找我去你那里坐什么?心里这么想着,慕回风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如此,多谢护法大人抬爱。”

    “没什么,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亲切的很。”这句话说来,倒有几分真心。

    亲切?我跟你长得又不像,我看到你怎么不觉得亲切?

    带着慕回风从偏僻的后‘门’离开了苍云殿,一路穿‘花’拂柳,不久便来到秋云殿。

    秋云殿跟苍云殿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苍云殿大气华丽,金碧辉煌,而秋云殿内除了必要的东西再没有一样装饰的用具,且必要的东西也朴素的很,不雕刻任何‘花’纹。

    “你先坐坐,我有点事情,等会儿过来。”雪沐秋说完便把她一个人晾在秋云殿后面的秋霜厅内。

    什么意思啊?莫名其妙把我叫过来又莫名其妙走了?慕回风呆坐在那里,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雪沐秋离开秋霜厅,对常年服‘侍’她、最得她信任的青衣‘侍’‘女’雪景说道:“去苍云殿摘些黄杜娟来,捻出汁液后参入绿豆糕中端上来。”

    “是。”雪景低声应道。

    “记住,这事儿手脚做的干净些,别让别人看到。”

    “护法大人放心吧,我省的。”

    目送雪景远去后,雪沐秋才踱步到了秋霜厅。本以为上次在苍云殿救了两人一命,两人就相安无事了,没想到雪仁看着心地善良,做起事来手段却不输其姐。无声无息是雪莲宫内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晓的毒‘药’,中了无声无息后,眼珠周围会泛起一圈淡淡的紫‘色’,常人难以察觉。

    开始的几天身体并无任何不适,到了第七天,则会全身皮肤崩裂,血流不止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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