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商机

    下定决心的陈元锤炼技能的动力更足了，每天在行军中他除了辅助郝老七管理队伍，就是不停的练习大家伙教给他的杂七杂八的横刀技法。郝老七是最支持他训练的人，因此他每天不论是宿营还是马上，只要有时间他就练，斩，劈，刺，削，渐渐的陈元发现自己对横刀的使用有了些心得。马槊是没得练的，一来马槊太长不适合在队伍行进中练习，二来没谁愿意把自己的马槊交给一个小白去练手，这玩意很贵的。二十多天后，大军抵达长安近郊的灞上大营。斥侯营找到自己的营房后一顿收拾，陈元累的半死。大军进驻大营后还不能立即解散，要等圣人派下天使劳军，颁布封赏，然后才能解散，就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不几日，封赏下来了，郭霸升了一级，从十将当上了副将，从此郭爱国就是名正言顺的将军了，他管理三个营伍一共一千五百人。他推荐郝留根当上了新的十将。整个斥候营欢声雷动，主要是郝老七人缘太好，至于郭霸的晋升仿佛只是锦上添花一般。士兵们每人领到一匹杂绢，一斛粟米，钱是没有的。然后长官一声令下，大家纷纷出营回家。寂静下来的斥候营中剩下的三十多人都是象陈元这种孤家寡人的在照看军营，这些人因为发了赏赐也相约要去京城里耍耍。陈元既没钱也没啥想买的，就主动留下来看守营房，这一行为很快博得大家的交口称赞。这一日吃罢早饭，昨日约好的武夫们拿上杂绢，三三两两地向京城方向走去。

    陈元收拾了一下床铺，就拿起横刀和一把手努，向营中草料场走去。那地方平时是给战马放草料的地方，现在营中马匹都被骑走了，草料也没有多少，因此地方比较空旷。他先是单手平端手弩瞄着五十步外的靶子，然后等手酸了就换只手，最后是双手，他现在主要是练稳定性，不用在意是否能射中靶心。用郝老七的话说就是手稳心才能稳。陈元练累酸了手臂，就开始练横刀，不一会儿就练的虎虎生风。“不错，不错”，一个人赞了句，陈元顺声望去，原来是同营的难兄难弟，十二伙夫之一周少勇。这也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孤家寡人，今年好象不到十九，只不过这个周少勇长的矮小瘦弱，用郝大人的话说就不是练武的材料，因此平时没几个人乐意搭理他。今天他也没出军营，听到草料场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是陈元在训练。周少勇很羡慕陈元，这陈元来的比他晚，可你看看人家，在伙房没呆几天就抱上了郝大人的大腿，从此变成人上人，协助郝大人管理斥候营。要说这人还是要识字，识字就能当人上人！周少勇是这么总结陈元的。“陈哥，我虽然不会武技，但看你舞刀就知道你的本事又精进了！”陈元笑了笑，正好自己有些累了，就把横刀往周少勇怀里一塞，“我累了，你来两下。”在这个年代只要是个武夫就没有不想提高本事的，周少勇平时也偷偷的练，可能是怕大家笑话所以一般不在人前练，再者伙房人手有限，平时累的要死，也没功夫练。好不容易放假了，他也想练，可是没人愿意教他啊！今天陈元让他练，他很是感激地说“谢谢陈哥，我不成，郝十将说我不是当武夫的料。”“没谁天生就是当武夫的料，我刚来那会不是也什么都不会么，多练习，熟能生巧，你力气小，可以练灵活性，多练脚步，配合刀法，另外你也练练弩弓，这玩意儿我觉得也适合你。”“哎，谢谢陈哥。”周少勇拿把横刀练了起来，陈元在旁边把自己对横刀步法和手法怎么结合的心得说给他听。这样两人练到晌午，反正营中没什么人，饭都是自己做，两人练累了后走向伙房给自己弄吃的去了。

    吃饭的时候，周少勇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小坛子酒水，非要请陈元喝，看来这小子是想感谢陈元上午的指点。“陈哥，您尝尝，这是郭副将赏我的，我没舍得喝，上次出征的时候我藏在马房旁的柱子下面了。”陈元来到这个世上还没喝过酒，前些日子总看郭霸和郝老七偷着在外巡边的时候喝，不过没他的份。今天周少勇执意请他，他也想交周少勇这个朋友，也就没跟他客气，俩人拍开泥封各倒了一碗。入口有点凉，有酒的香气，有点酸，但不辣口，象后世的米酒。对于在后世喝过啤酒和白酒的陈元来说，这酒真不咋地！不过不喝就是不给周少勇面子了，再看周少勇那个陶醉的模样，所以陈元捏着鼻子也得喝。一小坛酒，一会就让哥俩喝个精光，饭后周少勇主动去洗刷碗筷了，陈元回到住处有点困了，便倒头就睡。

    不知什么时候，他被人推醒了，睁开眼一看，天都黑了，周少勇见他醒来，“陈哥，这位小哥是郝十将家的小厮，找你有事相告。”陈元这才注意到周少勇身后站着一位少年，大约有十四五岁大，一身仆役的装束。少年小厮见他醒来，忙施了一礼“陈爷，我是郝老爷家的，我叫郝东，我家老爷让我给您带个话，后天未时他请您去他家中赴宴，怕您找不到，特意让我先来一趟，后天早上我在城西永安门那等您。”陈元一头雾水，这郝老七唱的是哪一出，请他赴宴？他不觉得他在郝老七那有那么大面子，不过他还是痛快的答应下来。

    送走郝东，陈元犯了难，第一次去上官府上，怎么也不能空着手，可他一个钱也没有啊！他望望周少勇，估计这哥们也是脸比兜干净的主儿。“那个，周兄弟，你说我去郝十将府上是不是该带点什么礼品啊？”“那当然了，”周少勇这个羡慕啊，你瞧瞧人陈哥，这才抱上郝大腿几日，就能被请去赴宴！陈哥，你大腿在哪儿？兄弟求抱抱！

    “陈哥，您是不是没有钱买礼物啊？兄弟我这儿还有两匹绢，后天你一并拿去到京城里买些礼物带去！”周少勇立刻很义气的说道。“那兄弟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回头我得了钱财一准还你。”“咱兄弟俩谁跟谁啊，陈哥你太外道了。”

    第三天一早，陈元找来一匹驾车用的杂马，与留守的周少勇交待几句，拿上周少勇的两匹绢，加上自己的一匹，三匹绢捆放在马上，向着长安西城门方向走去。

    到了永安门，郝东早就等在这儿了，在城门口验过路引后，陈元告诉他想去买点礼物送给郝十将，“老爷吩咐了，不让您买东西，让我直接把您带家去。”“这不行，第一次登门不能空手，这是我家乡那边的规矩。”郝东看陈元态度坚定，他一个下人不好说什么，只得说“那陈爷您想买什么我带您去”。“买什么？”陈元还真不知道买什么，对了，那家伙看样子喜欢喝酒，就买酒吧。“我想给郝十将买几坛好酒可好？”“行，那我先领您去买酒”。郝东领着陈元去了宜春坊，这里好多卖酒的商家，他在郝东的建议下用三匹杂绢买了六坛酒，两坛葡萄酒，四坛乌程酒。这钱也太不经花了！陈元买完东西，在郝东的带领下，晕头晕脑的来到一座两开门的府门前，正门是不开的，在正门旁有个边门，俩人在门前栓好马，早有门房出来喊人帮着把酒抬了进去。陈元在郝东的引领下来到后面的正厅，郝东请陈元坐了后对另一个小厮道“郝西，赶快通知老爷一声，陈爷来了。”那个叫郝西的连忙向后面走去。等会儿，你们老爷给你们起名字这么随便么？不会还有郝南郝北吧？

    陈元在这儿腹诽不一会儿，就见郝老七笑呵呵的进来了，陈元赶紧站起，抱拳深施一礼，“大人太客气了，有事叫人吩咐一声就是，还请小子赴宴，惭愧惭愧。”“快拉倒吧你，跟我整这些干啥？今天找你来一是让你认认门，二来是有事找你商量。”郝老七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后说道。“请将军吩咐。”“不急，一会吃完饭再说不迟。”“郝西，去郭府看看郭将军啥时候来？”原来今天这顿饭还有郭霸！陈元对今天这顿饭立马期待起来。

    郭霸来了，陈元是第一次和两位领导坐在一起吃饭，不免拘谨，郝老七看出来了，郭霸这人不爱说话，为了活跃气氛，郝老七把当年他和郭霸少年淘气的种种乐事讲出来，郭霸最后总结一句，“我挨打就是因为你嘴不严。”“嗯，那沒办法，我爹倒是不打不骂，把我往小黑屋一关，这谁受得了啊，老子最怕寂寞！”。酒足饭饱后上茶，郝老七脸色一正说道：“陈元，别看郭将军不爱讲话，可他看人比我准，知道当初遇见你的时候么，把你带回营，郭将军就让我注意点你，他说你遇事不慌，见机行事的本事不象一般人。”“你见我几个弟兄手搭弓箭立即高举双手，这不是普通百姓能做到的。”郭霸补充道。“后来我见你识字会数算，就更知道你不是普通乡夫那么简单。我们起初怀疑你是敌军探子，可观察下来发现你没有任何武技基础，某就和郭将军商量让你在我身边做事，好就近观察你。”郝老七说完看了看郭霸，郭霸点了点头，郝老七继续说道：“经过这段时间观察，我发现你这人很机灵，也肯吃苦，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流落到那地方，但我们判断你不是歹人。我和郭将军你是知道的，打仗练兵行，可经营财货不行，这年月没钱就没兵，所以我俩想让你帮咱兄弟把财货管起来，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你，若有营利给你三成！”

    这真是天上掉下个馅饼啊，陈元根本不用考虑，他光棍一个要啥没啥，人家这么看重他他不能不给面子，于是立即起身向两位领导保证道：“两位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从匪人窝里跑出来好几天，父母亲人都被匪人杀害了，以后两位将军但有差遣小子万死不辞。”“好，那就说定了，具体的郝十将会交待于你。”郭霸说完了就起身告辞离去了。郝，陈二人送完郭霸回到客厅，郝老七叫人给陈元安排住处，说具体的事情明天和他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