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七章：虚弱成什么样？
“……哗！！！” 当陈牧从球员通道走出来，眼睛还没有适应突然明亮起来的灯光的时候 全场欢呼声，就已经好似海潮一般涌了过来。 这么夸张……？ 陈牧的脑袋还是嗡嗡作响，一根根神经就像是被人抓着，不停的拨动一般，疼的厉害。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在他听来，简直就像是有人在耳边重重敲打大鼓一样，让他几乎要站不住身子。 这不是热身时间吗？这个时候就算有人进场，了不起也就是几百上千人而已吧！ 会提前到瓦乔维亚看热身的球迷，陈牧已经比较熟悉了。一类是费城76人多少年来的老球迷，铁杆粉丝，从季前赛到季后赛，甚至是夏季联赛、公开训练课等等，都会到现场观摩。 这一类人数量多不到哪里去，毕竟大家都是要生活工作学习的，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一帮以篮球为职业的家伙，一直一直呆在体育馆里。 这一类人最典型的代表就是苏老板，要不是资金实力有限，苏老板在菲尼克斯，估计也会这么干。 还有一类人也会提前到场，但基本都是生面孔。 这一类人呢，一般是远道而来的球迷，可能是从美国没有NBA球队的城市来的，也有可能是从美国之外的世界范围来的。总之就是能够现场看一场NBA球赛不容易，于是连热身也不愿意错过了。 这两类人，在一场比赛上万人的观众群里，毕竟是少数。一些没有超级球星的球队，甚至在热身阶段都没有人入场看球。而费城这边，艾佛森离开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提前到场看热身的球迷也已经很少很少了。 后来陈牧逐渐成长为了联盟一线大神，并且在进攻端崭露头角，到瓦乔维亚看热身的球迷才多了起来。 但是今天…… “陈，怎么了？？” 陈牧这边刚刚走出通道，不远处，就有一个人影飞奔了过来。 伊戈达拉。 “我……没事，就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陈牧不打算说自己头疼的事儿，笑着伸手想要和伊戈达拉击个掌，结果重心一偏，双腿酸痛无力，居然身子直接往前倒了过去。 “……嘶！” 看到这一幕，所有正在欢呼的人都是心头一惊，额头上瞬间冷汗直冒。 “小心小心！！！” 所幸伊戈达拉跑的够快，一个双脚小跳步来到陈牧身边，一把抓住了陈牧的胳膊。 “你这个家伙，不是说了热身晚点来，保存体力吗？反正你也做不了什么，投投篮而已，来这么早干嘛？？” 好不容易稳住陈牧的身体，伊戈达拉皱眉责怪道：“再说了，湖人那边还不知道你病的有多重，你来的早了，这不是提前暴露给他们，你有多虚弱吗？？” “哈……没事没事，我就是有点晕。” 陈牧笑着摆摆手，但双腿已经开始有些打颤。 “他们会想太多的，他们肯定会以为我们是在搞烟雾弹，放心~” 虽然语调尽可能的轻松，但陈牧的情况有多严重，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嗯……” 不远处，科比双目如炬，看向陈牧的眼神之中，多出了几分猜忌。 “牧哥……！” 苏胤和陈牧的家人们，更是急的直接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拳头紧握着，生怕陈牧现在就摔倒在地。 “小陈啊……你这个性格真是……” 姚明也急得要命，一只手重重的拍了一下座位，脑中显然是想起了自己那年季后赛受伤时候的情形。 忍一忍，机会还会有。 不要现在就急着透支自己的职业生涯啊！ “陈的情况……这么严重！？” 麦克信田和他的乐队也都眉头紧皱，不敢相信陈牧已经病成这样了，居然还想着上场。 “老板，情况有点不对劲啊……！” 另一个座位上，凯文普朗克的秘书立马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开始向老板汇报现场情况。 毕竟也是普朗克在篮球商业圈方面的合伙人，还是一块天然的广告招牌，陈牧的情况，普朗克还是很关切的。 “艹！我马上就到了！这个该死的路况……你就不能开快点吗？啊？！” 普朗克已经在电话里开始骂娘了。 “怎么了？那边好像很吵闹哦。” 场边，深色西装的男人手中，笔记本电脑发出声音来。 “MJ，是陈。” 男人将电脑调转了个方向，朝向陈牧的方位。 “OMG……！” 惊呼声传来。 “老大……？？！” 看台远角，木屑大本营的众人也看傻了眼。 在比赛开始前，一般都会有记者和摄像师，在球员通道入口附近等待，等着球员们进入球场。 但这场比赛开始前，记者们在通道入口等了许久，都没有看到陈牧出现。 分明是那辆巴士，其他人分明都从巴士上走下来了，可记者左等右等，却一直等不到陈牧出现。 陈牧去了哪里？他的情况如何？ 没有人知道答案。 直到这一刻。 “不会吧……！！” 白人小伙儿们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陈牧这个样子，几乎已经走不动道儿了。伊戈达拉说的没错，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身体状况，还执意要参加比赛的话，陈牧应该好好呆在更衣室或者治疗室里，尽可能晚的出现。 因为陈牧出现的越晚，湖人队这边就越晚得知陈牧的具体状况，菲尔杰克逊也就只能越晚制定应对方案。 湖人这样的球队，菲尔杰克逊这个级别的教练，肯定已经做好了多种预案。 陈牧身体状况好的话如何？ 陈牧身体状况一般的话如何？ 陈牧身体状况糟糕的话如何？ 湖人队，这两天时间里，一定都在演练着相应的战术。 但能够迷惑一会儿是一会儿，能够让湖人球员们多想一会儿是一会儿，只要陈牧在最后时刻出现，湖人队哪怕确认了陈牧的身体状况，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更详细的战术布置了。 可现在，陈牧就出现了。 这是什么目的呢？ “虚弱成这样了吗……？” 距离瓦乔维亚约15公里外，一辆豪华轿车上。 一个男人正看着车载电视播放的实时画面。 “这个身体状况比起你当时如何？” 男人身边，另一个人开口。 “不清楚，只看样子的话……差不多吧。” 回答的男人身材高大，一个光头相当显眼。 这人脸上已经可以看出岁月痕迹，显然不再年轻，但那股王者气息，却没有半点随着时间流逝而减弱的迹象。 “当时你怎么撑下来的？哈？我一直都没问过详细情况。” 身边的人似乎是他的好友，说话并没有太过尊敬的感觉，而是显得相当随意。 “撑下来？” 光头回过头来，像看一个笑话一样看向身边人。 “谁说我能撑下来了？” “……什么意思？” “根本撑不住的。” 光头缓缓摇头，嘴角带上了一丝自嘲的笑意：“高烧，上吐下泻的情况下，站稳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撑着坚持比赛，靠自己的身体来硬撑，任何人都是做不到的。” “你想说什么？你不是人，是神？” 身边人开了个玩笑。 “不，我当然不是神。” 光头摇头道：“我是个人类，和所有人一样，我也只是人类而已。我想说的是，到了这个身体状况下，身体已经不是你的了。你没有办法做出平时轻而易举的动作，你的大脑无法思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死去，根本不可能保持思维的连贯性。” “你只能不断的告诉自己，要继续奔跑，绝对不能停下而已。除此之外，你什么都想不清楚了。” 说着，光头身子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这种时刻，身体背叛了你，大脑背叛了你，甚至对手看到你的样子，看到你虚弱不堪，走路都颤抖的情况，往日那种对于对手的天然威慑力都背叛了你。但有两样东西，不会背叛你。” 手指伸向太阳xue，轻轻敲了一下。 “一是记忆，二是灵魂。” 陈啊，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吗？ 你能明白，当你的身体落到这个地步的时候，只能依靠模糊的、关于篮球的多年记忆，来让自己做出技术动作，并继续做出贡献的道理吗？ 你能明白，你求胜的灵魂依旧还在，即便你遍体鳞伤，但你的灵魂早已经浸润在了篮球场上的每一个角落，在合适的时机，你的灵魂，会为你做出选择的道理吗？ 如果你不能明白的话，那么这次带病上场，就是愚蠢之举。 而如果你可以明白，那么…… “这就是成为英雄的时刻了。” 说完，车内陷入安静，两人盯着画面里的陈牧气喘吁吁的样子，被伊戈达拉搀扶着走进了球场。 “不怕我们针对性布置战术，一对一打爆你吗？” 科比走上前来，冷冽的眼神一如既往。 “不怕？当然怕了，嘿嘿……” 陈牧的笑声，即便虚弱成这样，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头疼讨厌。 “但是如果就因为怕，就不出现，和你们玩花招，玩心理战的话……” 说着，陈牧抬眼看向科比，那眼神，居然让科比都有些想要后退一步。 “那当我战胜你们的时候，你，是不会服气的……” 手掌张开，伸向科比。 “……曼巴。” “……好。” 科比伸手。 “那就面对面，不玩任何花招，我们……” “啪！” “战个痛快……！” 烽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