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不是你亲生儿子！

    “自从你母亲走了，我怕你会因为没有母亲而感到孤单跟伤心，带着那份母爱对你加倍的疼惜跟纵容……却没料到你会变成今天这幅样子。”江翁泽语气有丝感叹：“这其中大部分是我的责任，我不该在你一再犯错的时候还帮你收拾烂摊子，甚至包庇你的过错不忍苛责你半句。你的人生还很长，你还有改过的机会，前提就是让你知道你本身的问题……”

    江斐一听，大感不妙，果然下一句听他说：“今天，就是一个机会，我不会再纵容你为你处理任何事。”

    江翁泽说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仿佛是最后一眼要把他的面容刻印进眼里。在江斐震惊的目光下，他挺直了腰杆一步步沉重又似释然的从他眼前离开，直到他人影快消失不见，江斐失声大喊：“爸！爸你不能放我不管！我知道错了你让我出去！”回答他的，是江翁泽头也没回的最后一抹身影。

    施白看着他，心底有些唏嘘。

    江上寒无视了他走过去搂着她要走，路过那些还在怔愣的警察时，他凉声道：“就当我没打那个电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警察蜀黍点点头，而后就看着江主带着他妻儿离开。

    走出好几步，施白还能听见身后江斐传来的咆哮声，随着距离渐远而越来越低直至听不见。

    门外，派出所的小庭院里，江翁泽站在车前，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深远不知在看什么。

    江上寒突然停驻下脚步，她随之顿住，困惑的抬头看他。

    “让他静静。”他道。

    江翁泽还是第一次放任江斐不管，往昔不管他闹出的事多混账多严重，只要江斐在他面前说上几句软话亦或以死要挟，他都会帮他处理妥当连小尾巴都清除干净，这次也不知下了多大决心才说服自己不插手。

    其实以前，江上寒曾想过，这一切无非是他们两人咎由自取，若非是他一味的纵容，江斐又怎会如此？

    只是当他自己有了那个小子，看着他孱弱的模样，他突然想，哪怕他要什么只要他有，给他又何妨？

    两人在门口站了良久，江翁泽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发现他们还没过来不由回过身看看，看到他们站在那不由一愣，下一刻扯开嘴角笑了：“过来吧，回家了。”笑容与之前别无二致，但还是有些不同。

    江上寒搂着她走过去，他朝她伸伸手：“你抱了一天了，我抱抱！”

    施白把小也递过去，笑道：“他刚才闹个不停大概是饿了，塞了个奶嘴才停下来。”说着孩子已经递到了江翁泽怀里，他低头看着小也，神情令人费解。

    上车的时候他主动进了后座，施白正犹豫着坐前还是后，江上寒示意她坐前面，她想了想就进了副驾驶。

    车内好一会没有一个人出声，还是小也估计又不舒服了开始闹腾，不然那种沉默安静的气氛一定会维持到到了的时候。

    “小也乖，不哭……”江翁泽一个劲的哄着，小也依然扯着嗓子干嚎，小小个人儿嗓音大的出奇甚至有些刺耳，还又吐又撒，可他还是耐心的哄着丝毫没有不耐。

    施白想，他应该就是这样对待江斐的，无尽的耐心，无限的包容。

    到了公寓，施白连忙抱着小也去给他换被吐脏的衣服还有洗屁屁，好不容易喂了奶让他停下哭嚎，一出来完全没有一个人在，书房的门倒是紧紧关着。

    **

    书房内，江上寒跟江翁泽并肩站在窗前，眺望外面的高楼风景。

    爷孙两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但之间的气氛并不尴尬，相反这种静谧的气氛是他们相处时少有的。

    不知过了多久，江翁泽突然长叹一声，说不清是怅然还是释然：“确实是我的错，如果我多几分精力去了解他叛逆的心理，或许他不会成为现在这幅样子，今天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江上寒目光依旧留在广阔无垠的天上，闻言也只是淡淡道：“这是他的人生，与你无关。”

    江翁泽摇摇头，“如果一开始我能狠下心去管教他，肯定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如果你进我书房，是为了跟我表达你有多自责，你可以回房了。”

    “……”江翁泽老脸僵了一下，侧目瞪了他一眼：“我是想告诉你，以后不管对待谁，不要一味纵容，这不是宠，是害！”

    “你以为谁都跟江斐一样那么狼心狗肺？”

    江翁泽：“……”

    江上寒堵了他一句，心里却在想，至今为止能让他纵容的人，也只有一个，不是她又是谁？

    何况他也并不是一味纵容，小女人也不是那种会因此而骄横跋扈的人。

    又是一阵沉默，他问：“你身体没事？”今天在局里，他气的脸色铁青，仿佛下一口气随时会断了，他可没忘他有高血压之类的疾病。

    江翁泽深吸了口气，目光有些虚无，声音也有些低：“人老了都会有毛病，我这一生……也活的够长了。没想到还能看到你有儿子，是我最高兴的事。”

    江上寒没来由的觉得他的话有些别扭，下一句就听他说：“我以前以为，你这辈子，就跟钱一起过了。”

    “……”他眼角轻轻一抽，不禁去想以前的自己，确实只是想不断让自己更有钱更有权，而在到达高峰时还在不断挑战更高的山峰。

    幸好，遇到了她，知道了除了那些，还有其它有趣的事情。

    过了会，江翁泽道：“我就不在这住太久了。”

    “什么时候离开？”

    “年后吧。”

    “……”距离过年，还有几个月。

    江上寒正转身要走，接下来他的话让他浑身一震。

    “小也，不是你亲生儿子！”

    他下意识想看向他，可还是克制住了这个举动，可心里已经不断在翻腾。

    江翁泽笑了一声，在嘲笑他到底道行浅年纪小，以为这样就能瞒过他，“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孩子虽然可爱有趣，可那五官可不是我们江家的种！”无论是江斐，江少朝，还是他亦或那个小寒还有郝子彦，这好几人之间或多或少都能看出几分相似。而小也的面貌，跟他们的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