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七章 策谋沣水

    羞云遮月，忽明忽暗，星辰闪烁，时隐时现，隐约天地间；

    灯火扑朔，忽高忽低，点点烛光，时聚时疏，闪耀山河前；

    茅屋山前，忽隐忽现，语声寂寂，时凄时诉，惶惶民声里——

    刘禹回到家中，恰遇刘老丈，看见刘禹，摇头而道：今日举事，有你参与？刘禹看了看刘老丈，默然不语；刘老丈不屑一顾，叹气而道：稻粟不伺，田地不奉，胸无志向，何以举事——哎——刘禹呵呵而笑，说道：你快歇息，我要想想，勿要打扰！随即便走出屋外，踌躇至堤旁营寨，看着河对岸，山前灯火闪烁，王凌的营寨寂然——

    肖四听闻，呵呵而笑，继而叹气而道：将军，不瞒你说，确为同乡，且都拜在诸子门下，习学谋略，县令巧遇贵人，荐官入仕，而吾——本次相见，人微言轻，顾及李尤，才勉为其难，与我相见！王凌点了点头，说道：所言极是，早已领教！肖四主动斟满一杯，自顾饮完，吞吞吐吐地说道：将军，莫不是——要攻取——沣水县——王凌呵呵而笑，默不作声，只是把酒觞添满，并示意肖四再饮；肖四恬笑着端起酒觞，饮完说道：将军雄姿，方已领略——李尤已亡，兵卒已降，已然无路，我愿归附，鞍前马后，效力将军！说罢，肖四便扶手施礼；王凌扶髯不语，片刻后说道：肖四——免礼——肖四起身，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王凌身上，扶手施礼，低语且试探性地问道：将军，依舆图而看，首战——即沣水县城——

    王凌转身，看了看舆图，面带笑容，扶髯直盯肖四；肖四心领神会，躬腰上前，站在舆图旁，指着说道：将军，抬眼细观——东有沧海，北有城隘，两地非当下战略要地；唯有西南两向，南为襄国旧地，西为雍朝——东出之地，此两向攻城略地，主攻线路，进武关，入函谷关，方可取胜，以此来看，需兵分两路，向前推进；而举事义军，西进南下，均要先过沣水县，故独断——首战之地，定为沣水！王凌听完，扶髯之手停住，喜悦之情，转瞬即逝，“呵呵”而笑道：肖四，如你所言，依你之见，攻取沣水，有何高谋，不吝赐教？肖四直起腰杆，甩甩衣袖，行至案前，扶手施礼道：将军，不杀之恩，无以为报——诚意归附，不吝策谋，意图报恩!王凌“呵呵”而笑，朝帐外唤道：来人——为肖先生，准备酒食——肖四听闻，转身向王凌扶手施礼，以表谢意。

    看着肖四跪坐案后，王凌端起酒觞，施礼而道：肖四义士，韬略谋划之人，怎会屈尊李尤？肖四苦笑两声，执酒施礼道：将军，鄙人无权无势，入仕艰难，略通谋略，无处施展，偶得机会，识得李尤，做其参议——此次围攻，便是——肖四止语，沾沾自喜中带着些许惭愧，继而说道：过往之事，不值一提！王凌点头，说道：义士——如若不嫌，唤作先生——肖四听完，站起身，甩甩衣袖，整理衣服，跪地行礼，激动地说道：早已听闻，王老将军，英勇善战，智勇双全，爱民如子；作为其子，将军亦是，英姿不减，护卫一方——能归麾下，肖某三生有幸，往后定会，赴汤蹈火！王凌忙起身，扶起肖四，看着肖四眼神里翻动着泪花，拍着其肩头，说道：先生，如若不弃，兄弟相称——肖四后退两步，扶手施礼，说道：将军如此胸臆，着实佩服——然成大事者，应遵礼阶，尊称将军，理当如此——将军心意，感激涕零！王凌回到案后，跪坐而道：遵从先生心意！肖四亦回到案后，端起酒觞，施礼而饮后，说道：沣水之地，依山面水，城内约有千人把守，虽非险关，然易守难攻；非要强攻，亦是可取，但患忧有二：其一，我方兵力不足，且混编而成，不宜久战，速战速决，或有胜数；其二，若分兵四门，同时击之，可分散守兵，我方兵力，因此更弱——肖四说罢，看向王凌，端起酒觞，说道：将军——王凌扶髯，面带笑意地听着，执酒而饮，说道：先生，所言有理——依你，有何高论？肖四审视王凌片刻，扶手施礼道：将军，非攻而取——王凌闻听，绽放笑颜，兴致勃勃地抬手示意道：先生，愿闻其详——

    肖四起身，行至王凌案前，甩甩衣袖，扶手施礼道：将军，非攻而取，举事之初，兴兵讨伐，当然可取，但若能不战而取，实属良策，其一，百姓免受战争之苦，其二，利于笼络人心，赢取民意，壮大兵力；其三，在义军中，独树一帜，团结义士和义军——王凌竖起大拇指，打断话头，施礼而道：失礼打断，先生免罪——激动之情，难以抑制——赞——赞——先生所言，所忧所患，皆以民为主，与我意相同，吾亦同忧同患！肖四听罢，也颇为感动，眼内闪着泪光，一时竟手足无措，转身拿起酒觞，颤抖着向王凌执酒施礼，说道：将军——王凌还礼而饮，说道：先生，请讲——肖四长吁口气，继续说道：将军，与县令相见，虽未增援李尤，依其话语，因其仕途不畅，对朝堂之上，颇有微言，有被劝降之机，正因如此，才敢献出此谋！

    王凌点点头，施礼而道：先生，依你之言，若有此把握，可否前去游说？肖四听罢，俯身施礼，说道：将军，当仁不让，以谢将军——知遇之恩，不杀之恩！王凌端起酒觞，执酒施礼道：先生，请坐——尚有一事，需先行告知！肖四跪坐案后，抬手示意王凌；王凌便将与项翼、刘禹的三日之约，告知肖四；肖四点头，略思片刻，说道：将军，既然如此，就三日为期，分为两路——我为说客，去见县令，将其攻下；三日之约，依旧不变，分兵四门；两向互助，陈兵城下，也可对县令，形成震慑，尽早决断，打开城门，迎进义军！王凌点头应允，说道：甚好——甚好——先生，不战为先——若县署有异动，也好救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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