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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驭人之术

    彪憨人生第四十章驭人之术“好,朱爱卿,这诗做得好啊,你们几个心中可还有什么不服?”王上说着话,抬头看了身边的几个王子公主。

    其实当下齐国的风气仰文抑武,这些王子公主们,从小便由朝中大儒施教,谁也懂得诗词歌赋,就这次踏青出游,谁也准备了几首。

    并不是这富贵儿的诗词多么华丽,此刻低头不言,却是揣摩透了圣心,今日王上摆明了就是在推朱富贵,如果哪个不长眼的此刻吟出一首盖过富贵儿的诗词,那就是跟王上找不痛快,王上不痛快,那你就要更加地不痛快。

    “朱爱卿,我看我这五女,与你眉来眼去,甚似一对冤家,坊间有话,不是冤家不聚头。以寡人之见,你二人可借这次踏青出游,多接触一下,说不准以后咱这齐国便多一段人人称颂佳话……”

    王上说着话,看看富贵儿,看看五公主,言下之意便是你俩花前月下,多说说话了解一下彼此的脾气,这事就这么定了。

    王上的一番话,把富贵儿弄了个面红耳赤不好意思,站在一旁的五公主却恨不得此刻便一刀结果了这个只会做饭的厨子。

    “你们都退下吧,寡人就不参与你们年轻人的争奇斗艳了,”王上本来想把富贵儿留下来接着讲那拿破仑的故事,但看看身边的几个嫔妃,也只能目送他缓缓而去。

    王家组织的踏青一共三天两夜,王上并没有在这狩猎殿里住下,傍晚时分便起驾回宫,倒是留下了一帮年轻人,在这里彻底放飞了自我。

    正如王上所说,此次踏青春游,确实是年轻人争奇斗艳的机会,那些王宫贵族的英俊少年,个个备了诗词而来,满嘴的之乎者也,听得富贵儿头疼。

    那些穿着华贵艳丽的姑娘们,却喜欢这儒雅斯文之道,隔着亭子远远地听着对面亭子里的吟唱,或跟着兴奋或跟着黯然,私下拿着远处传来的诗稿,更是评头论足窃窃私语,此意不在诗词中,只言君子真性情。

    眼看着这踏青春游,变成了相亲大会,富贵儿实在没什么兴趣,本想找个机会偷偷的溜走,但没有车马接送实在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所幸这园中备有钓具,人家谈了三天的恋爱,富贵儿钓了三天的鱼。

    富贵儿虽是御膳楼的大厨,却没人认识他,王上预将五公主许配给他的事,也只有几个王子公主知道,此时大家闭口不谈,外人也就无从知晓。

    五公主没有按照父王的意思,来与富贵儿多亲近,倒是整天憋在屋里生闷气,如若不是外面人多眼杂,早就出去把其捆起来扔进了湖里。

    “meimei不出去与大家玩耍,一人躲在这屋内作甚?”见自己的胞妹一天没出屋,二王子知她心情不悦便前来劝慰。

    “哼,也不知父王是如何想的,让我与一个乡野来的傻小子多接触,听那话的意思,这事儿仿若定下来一般,真是气死了……”

    五公主越想越气,说着话委屈得似乎要哭了出来,心想也就怪自己非要多嘴,才引起了父王的关注,还什么眉来眼去的欢喜冤家,这就是嫌自己多嘴,故意用这憨货来整治自己。

    “meimei何必这般生气,父王让你多接触,你还能忤逆圣恩不成,你且假装亲近,找个机会让他知晓了你的厉害,从此躲你不及,那违背君意的可就是他朱富贵了。”

    这五公主从小在山中跟着毓璜仙子习武,可这二王子却每日沉浸在朝中党派的争斗之中,心思当然比meimei要深沉许多。

    “哥哥所言极是,等我找个时机约他出来,狠狠地揍他一顿,让她以后见了我,腿都哆嗦,看他还敢不敢如此的嚣张。”

    有了哥哥的宽慰,溪楠公主脸上终于露出来甜美的笑容。

    狩猎园内的两兄妹这里定了主意,但他们却并不知道王上真正的用心,傍晚时分王上带着宾妃们回了王宫,晚上便留在了王后的宫里。

    “表哥明明知道那橱役富贵儿,与溪楠公主不合,为何还要强加撮合?”这沈皇后与齐王是表兄妹,两人从小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没人的时候两人仍以表哥表妹彼此称呼。

    “寡人不忍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用作与他国联姻的工具,打小过于宠溺,想习武便去习武,想经商便去经商,却不知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们,一个个的都有了染指朝堂的心思,他们想参与进来,寡人便给他们一个机会,如今机会摆在眼前,就看她们谁抓不抓得住了……哈哈哈……”

    想到了自己的安排,齐王眼中露出狡黠的神情,禁不住哈哈大笑。

    “表哥说的机会可是那朱富贵?那少年的厨艺倒是精湛,难道还另有所长?”看不透齐王心中所想,沈王后只能小心追问。

    “立冬家宴之后,我与那少年攀谈一夜,期间被他之博学所惊叹,这厮虽言语粗鄙,但涉猎极广,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表妹你想,一个如此博学的少年,不求功名富贵,不持才骄纵,他欲何为?”

    “表哥的意思是,这人是个做幕僚的闲散心性?”沈王后听了齐王的言语,思忖少顷便明白了表哥的意思。

    “哈哈,懂我者,表妹珠珠是也,”这珠珠是沈王后的乳名,此番从齐王嘴里说出来,却有了闺中调情之意,沈王后虽年过半百,但脸上仍堆起一抹霞红,身子轻轻往齐王身边靠了靠。

    “如今大王子身在边关,身有功绩,但心性过于憨直,领兵尚可,这王他却做不了,即便强坐王位,以后怕也成了傀儡。二王子野心最大,心也狠辣,是个能开疆拓地的枭雄但却做不了明君,老三心性仁义,算是王位的最佳人选,只是用富贵儿的话说,守成须仁君,乱世须枭雄,如今这天下不太平啊……”

    齐王说着话,无奈地捋了捋胡须,似乎心中有太多说不清的惆怅。

    “那按表哥的意思,依如今天下形势岂不是二王子是最佳人选?”大王子是沈王后所生,虽然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儿子不是做齐王的料,但这话从齐王嘴里说出来,心里却隐隐地不舒服。

    “老二身后有西州的影子,我怕他过于贪婪,为达到目的向西州借兵,那西王可不是个肯吃亏的人,他早已垂涎我大齐多年,一旦让他有了机会,那就不是割地纳贡那么简单了。所以今日我把富贵儿送给了他,有了朱富贵,西州如若敢来割我一斤rou,他能去挖人一颗心,那富贵儿不止一次提及,明犯强齐者,虽远必诛……”

    “表哥就如此看重那朱富贵?”听了齐王的话,沈王后心中暗暗觉得,如果那富贵儿真是安邦定国的人才,我儿得此人那不是也坐的王位,可惜自己的女儿早已婚配,如今正跟驸马在南方出游。

    “开拓疆土,治理国家,文臣武将足以,王者最需要做的是驭人。这富贵儿是老三御膳楼的人,如今我把他往老二那边推了推,就看这二人如何取舍,王者如果没有一双慧眼,没有驭人的手段,他便驾驭不了天下……”

    听了齐王的话,沈王后心中是彻底凉凉了,自己那儿子察言观色都不会,别说是驭人了,看来找机会还应多接触一下那富贵儿,毕竟不管是谁得了天下都离不开这个橱役,想给自己的儿子以后多条后路,这富贵儿不得不交。

    按下王后宫里的那对表哥表妹不说,但说这狩猎园里的年轻人们。此刻夜已深沉,但狩猎园里仍是酒杯交触歌舞升平,那些酒量不济的公子少爷早已经脚步飘忽眼睛迷离,却硬撑着不肯离席,似乎喝了这杯没他日了一般。

    富国儿跟这些人不熟,也不喜欢这种虚情假意的称兄弟道弟,早早地睡下,次日一早别人都还在睡梦中,他便起了床,扛着鱼竿去了湖边。

    昨日收杆前,可打了重重的隔夜窝,早上这个时间点,可正是窗口期,哪里会错过爆护的节奏。果然如富贵儿期待的那般,这湖中的鱼儿平时没人捕捞,此时正是破冰觅食的季节,那连杆的节奏,持续了一个时辰都没停。

    公子小姐都还在睡梦中,园子的侍卫杂役闲着没事便前来围观,今日的天气有点凉,富贵儿索性跟橱役借了炭炉小铁锅。

    巴掌大的斤鲫,去鳞、去鳃、去内脏,用醋搓洗冲净,铁锅里正反一煎,倒上清水小火慢炖,一边钓着鱼,一边烤着火,那锅中奶白色的鲫鱼汤咕嘟着,这日子算是富贵儿真正的惬意。

    锅中的鲫鱼汤熬的差不多了,陆续的有公子小姐们起床喊人,杂役侍卫们便匆匆的离去。

    富贵儿放下手中的鱼竿,掀开锅盖,撒点盐进去,再撒点葱花进锅,一碗美味的鲫鱼汤盛出来,轻轻沿着碗边一吸溜,那滋味,富贵儿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朱哥哥,你这鱼汤可否给我一碗尝尝?”富贵儿正闭目细品美味,猛然听得身后有人说话,睁眼转头一看,却是一个小六七岁的少女正蹲在自己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