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该谁发牌
虞世男打牌精力不够集中,打法分散,心猿意马,让郗老板连胡三把。 缪春书恶狠狠的盯着他,想咬他一口。 缪春书玩牌很认真,就是技术不行,运气不好。 郗老板很快就赢钱了,面带微笑。掏出来他的茶花烟,往桌子上一拍,桌子晃一下,他以前说过杨春凤是他老婆,没有人知道是不是真的,郗老板属于典型的南方买卖人,鬼的很,瘦小精明,鼻子扁平,黄发细目。猴子一样。 八十年代末,北方的县城,南方人特别多。 杨春凤说:“过几天我们老郗回广州去办事,你们二人有事吗?” 口红浓,妍,如血。 河南人喜欢说:“内吃司孩子来?” 虞世男说:“你不跟他一起回去吗?” 杨春凤一边码牌,一边说:“不了,现在来烫发染发的人多,捞钱的时候,走了太可惜啦!他是回家送钱的,再顺便雇几个人来店里面当帮手,” 缪春书说:“本地人多的是,雇人就是了。还跑那么远啊!” 郗老板说:“这里的人不行,懒,眼里没活路儿。” 杨春凤的鞋脱了,脚丫子不知道何时,蹬在虞世男的大腿根上。 缪春书说:“你们打牌敬业一点好不好啊?一心二用可不好,” 唠叨了一句。打出一个白板。 郗老板说:“碰你的白板,我走了之后,你们可要多帮衬帮衬,本地人好说话。说话有分量啊。” 虞世男说:“好说。” 他把手伸到杨春凤的脚上,拧了一下。那只小脚疼的缩回去了。 缪春书终于胡了一把。眉开眼笑。 大家白天都在外面忙,风吹雨打,晚上收摊回家,喝杯茶,打几圈麻将,消遣一下,也是必不可少的事了。况且南方的朋友都喜欢这样一边打麻将一边讨论商机。寻找商机。北方人一起吃饭喝酒吹牛,不知道如何寻找商机。 虞世男高喊:“胡了。” 推倒一看,一副青龙漫步,满贯牌。 郗老板啧啧叹息。 蠢猪仔仔无可奈何的摇头。 杨女士阴冷又痴迷的看着他。 蠢猪仔仔说:“够毒了。” 虞世男说:“你说的话对啊,无毒不丈夫,像郗老板这样的打牌,赢不到大钱,奶奶个熊。” 郗老板一边洗牌一边说:“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虞世男说:“就在药厂搞分析的,没什么意思,就辞职不干了。” 春凤说:“听说那个卖三轮车的白脸男人被开除了,你知道吗?” 虞世男说:“我也是道听途说,那个人姓牛,叫牛江,在制药公司仪表车间干活,平时就爱拿出来些废铜烂铁卖,后来被门卫范大爷逮住了,公司处分了他,还给降了一级工资。后来干脆把他们单位保全组的三轮车骑出来,卖给别人了。” 缪春书说:“那个人长得帅气,人模狗样的,后来怎么被发现的呢?” 虞世男说:“保全组的人想用车了,发现车不见了,就报案了,公司的经济民警开始调查,最后查出来是牛江给卖了。” 春凤说:“那也不能开除人家呀!都是钱惹的祸。”
虞世男说:“初犯还行,惯偷就麻烦了,听说牛江跟他夫人在天乐园租了一个柜台,卖家用电器。” 杨春凤说:“说不定就因祸得福了。” 虞世男说:“说不准啊!” 郗老板说:“你应该去南方跑一趟,现在出去跑能发财,练摊不行啊,来钱慢。” 虞世男说:“出去跑够辛苦啦,外面不安全,豫西那边有个飞虎队,在火车上敲竹杠,李家大院的三顺子就遇到过。” 缪春书说:“我去撒泡尿,膀胱压迫神经影响思维。胡牌都慢。”蠢猪仔仔耗子一样出去了。 虞世男说:“你这次带多少人回来啊?”他闻到一股香水味道,还有烫发精的烦人的味道,压制了平房里的龌龊气味。 郗老板点了一支茶花。立刻,青烟袅袅升起。 郗老板说:“一个,最多两个。” 虞世男说:“小臧姐还继续干吗?” 杨女士口气冷淡的说:“她说不想干了,要一起回去了,” 一股三九的北风吹进来,郗老板穿衣服少,却特别不怕冷。即使如此,也还是打了一个寒战。 缪春书说:“刚刚我看见一个人影去了对面屋子里,是不是小偷?去看看吧?” 虞世男说:“别去,明大有的女朋友。” 杨女士说:“两个人在一起亲热一下,你们进去算什么事啊?” 虞世男说:“各人自扫门前雪,莫动他人瓦上霜。来,该谁发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