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脑洞

    CT结果很快出来了，检测的人郑重的端详了周麦半天，才把片子递给他。

    把周麦搞得很紧张，“怎么样大夫，严重吗，是什么问题。”

    那个人摇摇头，“哦，我不是大夫，我就看看你们这些帅哥脑子跟正常人一不一样。”

    “那，一不一样？”

    “怎么说呢，不太一样，你这个水分可能多一些，有点反光。”

    周麦看了看他桌上吃了一半的泡面，“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反光，是你手上粘的泡面汤。”

    那个人十分惊讶，搓了搓手，干笑道：“哈哈，想不到，你观察还挺敏锐，不错不错，是个好苗子，去吧去吧。”

    直到把CT片子拿给医生，周麦还在思考了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好苗子，张嘴问道：“医生您看看，我这个苗子还好吗？”

    医生慢慢把片子放下，严肃的盯着周麦，缓缓的伸出两根手指。

    周麦赶紧握住他的手，“二二二，不用伸了，我知道，我就是走神了，片子还好么？”

    医生手摸着下巴，“看CT没什么问题，但是我觉得你现在精神状态不对，可能不是神经的问题，可能是精神的问题，精神，你懂吧？”

    周麦点点头，又连忙摇摇头，“咱别闹，我就是头疼，怎么还精神病了？”

    “你看，一会知道一会不知道，认知也出现问题了，现在头还疼吗？”

    “不疼了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神清气爽，一口气上五楼。”

    “那行吧，你先回家，等明天上班，到精神科挂个号。”

    周麦其实没有说谎，他确实忽然发现头不怎么疼了，甚至有些兴奋。周麦不禁嘀咕，带淋巴的猪rou饺子劲这么大的吗？

    出门打车，一看接单司机，白色速腾，尾号H19，嚯，百年修的同船渡，这连着两次打到同一辆车，四舍五入，怎么也得修二百五十年吧？

    司机没再发消息，两分钟后漂移甩尾，稳稳停在周麦面前，“帅哥，挺快啊，看你这样子，落枕治好了呗。”

    周麦吸口气，“师傅，在探讨病情之前，您能不能往前开开，你压我脚了。”

    回到租的一居室里，闹钟指针已经慢慢往五点钟方向移动，周麦长出口气，把自己摔在床上。

    迷迷糊糊进入梦境，周麦似乎置身在云顶，周围飘飘忽忽全是白云。忽然一阵猛烈的军鼓声，撕裂开云彩，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大军列阵。

    周麦定睛去看，对方大军竟然全是大妈，身披丝巾，胸前挂着单反，倚花而立，还有几个，竟然手持音响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这可如何是好，周麦满身睁眼，还好还好，自己还在床上，刚才一切都是梦。

    忽然楼下传来哐哐鼓声，拉开窗户一瞧，周麦不由扶住脑袋：“梦想成真了。”

    楼下一大群大爷大妈结集，都穿着鲜红的队服，恍若小学的军乐队，现在只是几个大妈在敲小鼓，眼瞅后头几个大爷已经扛起长号。

    大爷大妈，天下无敌，孙子不出，谁与争锋。

    周麦眼看自己这一觉又要泡汤，忽然头顶上不知从哪一层，扔下件东西，从窗口一晃而过，掉下去却没什么声响。

    周麦低头去看，原来是个枕头，估计也是被吵醒的打工人。

    乐队里大爷毫不在意，气沉丹田，用一声尖锐的号角，吹响了打工人向资本主义进发的战斗。

    楼上又扔下个东西。

    就听哐当砸在地上，竟然是个电脑显示器。还是老式的带大屁股的显示器。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这一声声势浩大，把大爷大妈全镇住了，直过了好半天，才有人说话：“咱们吹咱们的，等一会让收废品的老于头看看，这东西摔碎了还能值钱不。”

    楼上传来一声哀嚎，“啊啊啊，你们再不走，我就把我女朋友扔下去啦，我说真的，出了人命大家全玩完。”

    真乃英雄也，周麦十分佩服，媳妇都敢扔下去，不知道这是几天没合眼了。

    大爷大妈的军乐队也只好悻悻作罢，人群散走，世界终于清静了。周麦重新躺回床上。

    刚闭上眼，又听到一阵轻微的音乐声。

    周麦直想大骂一声，让不让好好睡觉了，耽误了上班，耽误了卷那帮同事谁负责。

    睁开眼睛却发现声音不是从楼下传来，好像离的很近，仔细找了半天，手机也反复看了，没有自动弹出的APP。

    这到底是哪的声音呢？

    找了半个小时，连床板都翻过来看了，周麦终于确信，这个音乐，是从自己脑子里传来。

    完蛋了，我空有一张帅皮囊，连女朋友都没找过，到头来真的得精神病了么，那个医生没给我开玩笑？

    谁来继承我高达900的蚂蚁积分和小黄车押金？

    我的王者分！我的爱奇艺会员卡，我的满三千减五块优惠券！

    就在周麦思绪四处乱蹦的时候，音乐停了，没等他高兴，接连着眼前忽然一阵刺眼的白光，等他再睁开眼，已经不是身在何地，眼前放着一个老虎机。

    “我去，这是什么玩意，我这是病情又加深了？都出现幻觉了？”

    “难道每一个精神病内心，都会有一个老虎机么。”

    正当周麦不知所措的时候，老虎机中传来一阵人声：“先生您好，欢迎光临，手牌请收好，楼上男宾一位。”

    “？？？我看你多少有点不正经。”

    “不好意思，串台了，玩家你好，这里是红浪漫洗浴中心。”

    “怎么还洗浴中心，你是不是有啥大病。”

    “咳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久没活动，又串台了。玩家你好，这里是行运一条龙系统。”

    忽然遇到这么个玩意，周麦有些莫名其妙，问道：“这是我脑子里头吗？怎么这么空，你又是干嘛的。”

    老虎机闪烁灯光，说道：“哈哈，忘记恭喜你了，你成功被我选中，成为行运一条龙系统第一千零一名玩家。从此，你的人生将走向辉煌，废话不多说，让我们开始第一场紧张刺激的抽奖吧！”

    周麦连忙打出暂停手势：“停一下停一下，你怎么还自嗨起来了，还没说清楚呢，这个一条龙系统是什么玩意，需要充值不？”

    “这是人类三十五世纪最伟大的发明！而我，就是就这个发明最核心的部分！我就是命运老虎机！”

    随着他抽风式的发言，空白的空间里竟然四处炸开烟花。

    周麦要疯了，“你能不能成熟点！”

    “难道你不爱我了么，嘤嘤嘤，你个渣男。”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好歹给我解释解释啊，这东西到底是干嘛的。”

    “你怎么这么啰嗦，我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这些。你自己上来试试不就知道了。”老虎机的把手轻轻晃动，十分诱人。

    “我。。。”周麦被他的虎狼之词彻底打败，完全记不清自己还要说些什么，不由自主的握住把手，往下一拉。

    老虎机上三组图标疯狂闪动，先是一个苹果，接着是一个菠萝，最后竟然是个香蕉。

    “吼吼吼，让我们看周麦这一发，哦NO，他打偏了，真是无法想象，迎接新人的竟然是惩罚，好在是水果局，惩罚不太严重，我们希望尽快重新见到他。”

    没等周麦反应过来，空间黑了下来，天空中闪烁出一行金色大字：“三天之内，只能讲真话。说错期限自动延长一天，累计超过五天，将受到惩罚。不能故意不说话，不能自残。”

    周麦猛地睁开眼，自己还是躺在小床上。

    “这都什么梦，真吓人，只能说真话，岂不是直接GG了，我这脑子不会真出问题了吧，明天得请假去医院看看。”

    周麦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钟了，公司八点半打卡，自己得出发了。

    收拾好下楼，看见一个人正在楼下一片一片的捡早上摔碎的电脑显示器，典型宅男模样。

    周麦凑过去问道：”兄弟，早上是你扔的电脑？”

    宅男抬起头看了周麦一眼，轻轻拂了拂脑门上的刘海，“正是在下。”

    周麦伸出大拇指：“佩服佩服，特别你那一句要扔女朋友，把他们都吓跑了，真是好计策。”

    那个人翻个白眼，“我是被逼急了，不是啥计策，他们要是再敲，我就准备把硬盘扔下来，里边全是我女朋友，三打一，打他们绰绰有余。”

    “。。这么说的话，你女朋友是不是都是RB户口？”

    宅男摇摇头：“也到不全是，也有韩国的。”

    周麦一时语塞，拍了拍他肩膀，“坚持住，科技发展，总有一天能治好你。”

    宅男一脸莫名其妙：“你怎么骂人呢，亏我还想跟你共享下资源。”

    周麦赶紧摇头，“你自己留着吧，我不需要。”

    谁知他刚说完，脑子里又蹦出老虎机充满激情的声音：“被我抓住了，检查到玩家说谎，真话期限延长一天。”

    周麦吓的一蹦三尺高，赶紧来了一个夜战八方藏刀式，往周围一通扫视：“你出来！别藏了，我看见你了！”

    宅男过来拍拍他肩膀，“坚持住，科技发展，总有一天能治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