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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 都不是这样的人

    细说红尘正文卷第611章都不是这样的人在官差赶人的时候,易书元就躲在真君庙内部的大门旁,没有躲得更深一些的想法,这是真君庙的老庙工教的。

    说是若官差进来,就和庙工以及一旁香客往边上凑就行了,人家又不认识说书先生,只要没人出卖,在这外面八成会以为是香客,等官差往里面搜查,直接溜走便是。

    不过显然这种妙计是用不着了,外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一个在外头摆摊的相师还专门走进真君庙里头,对着一边的易书元和庙工以及其他香客道。

    “官差走了,这位先生,没事了!”

    其他人的紧张感也顿时卸去,一个个脸上都露出笑容。

    “走了好啊!”“没事了没事了,先生可要继续说书?”

    易书元笑了笑,倒握着折扇向着周围人拱手致意。

    “《楚公传》已经说完了,在下说了一上午,已经口干舌燥,等拜了伏魔大帝之后便要离去了,此地官差给了些薄面,若是真的不识好歹,人家也难做的!”

    “先生说的也有道理.”

    “可是这位先生,您还没收听书的钱呢!”

    “对啊,还没收钱呢!”“这么好的本事,肯定得给钱!”

    周围人都觉得有道理,平日里听书,那些先生根本无法与眼前人相比,怎么说也得掏出几个铜子来!

    易书元赶忙制止众人。

    “各位,各位!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今日说这《楚公传》只是在下心血来潮,更没有收钱的打算,诸位能听完已是极给面子,钱就不用给了!”

    灰勉传音到易书元耳边。

    “哎呀先生,钱干嘛不收嘛,不收白不收,收了买好吃的!”

    易书元没有理会灰勉,而周围人热情依旧,钱不收饭总要吃吧?

    “先生中午可有处用餐?我愿请先生吃饭!”

    “我也是啊!”“那不如在庙里用些饭食吧,陈婆婆一定不会反对的!”

    看得出来周围人都很热情,易书元笑了笑,谢过众人好意,随后去往庙宇后方。

    有庙工一直殷勤跟随着,也被易书元好言相劝让其忙自己的事去,一来是他喜欢清净,二来是毕竟好几个人跟着总是太过显眼,万一官差又改主意回来抓人了呢?

    三言两语之间易书元就劝离了众人,随后自己入庙院后方。

    真君庙任何时候都不差香火,今日本来也是如此,不过因为易书元在庙外说书的缘故,上午庙里反而相对显得香客稀少,官差一来作鸟兽散,又是时近中午,庙中些冷清。

    面向大通河水面的伏魔大殿以及小广场上也没有几个香客。

    易书元来到伏魔大殿前,手中还捏着三炷香,这也是刚刚庙工离开的时候给送来的,自然也不收钱。

    殿堂之中,身披战袍的显圣真君伫立神台,仿佛在俯瞰着每一个来庙里的人,也在俯瞰着天下苍生。

    易书元到一边的蜡烛上借火点燃檀香,持香礼神,随后把香插在神台前的香炉上。

    伏魔大殿的门外,陈寒靠着门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等易书元上完香,她才笑着说道。

    “传闻三界之中,神人皆受不住先生一拜,先生与帝君乃是至交,为何却要拜帝君呢?”

    你是想说我为何要害帝君吧?

    易书元其实也就是有一点玩心,自己给自己上香玩,当然话不能这么说,他听到陈寒的声音才笑着转身。

    “传言毕竟是传言,至少真君是受得住易某礼神一拜的,当然,确实有不少神人受不住就是了。”

    看到易书元转身,陈寒走开门边几步,向着内部的他行了一个长揖大礼。

    陈寒起身之后,带着笑容说道。

    “我已经为先生和灰前辈准备了餐食。”

    灰勉一下子探头了。

    “不会是斋饭吧?”

    陈寒掩嘴笑了笑。

    “真君庙又不是和尚寺庙,怎么可能是斋饭呢,一定是有酒有rou的,灰前辈!”

    灰勉顿时咧嘴笑了。

    “懂事!”

    庙工在真君庙的膳堂吃饭,真君庙厨房边上的小屋子里,则是易书元和陈寒,外加一个灰勉。

    酒是挑肩酒,胜在辛辣有味,菜肴则是大锅里面单独盛一些出来,外加一只从酒楼里买的烧鸡,也算是十分丰盛了,至少灰勉吃得满嘴流油。

    饭桌上,易书元对于陈寒在这庙中的几十年也是挺好奇的,饮酒吃饭之间也聊聊这些年的事情。

    虽然因为是自己的庙,易书元对一些事也是隐约有感的,但没有刻意关注的话也仅限于此了。

    “陈寒,当年你也算是享誉登州的庙姑,更有不少才子文人心系于你,怎么没有选一个给点机会啊?”

    灰勉这么问一句,引得陈寒不由笑了。

    “文人墨客也好,才子俊生也罢,迷恋我的不过是贪图我的外表,又有多少是真心以对呢,随着容颜老去,自然便无人问津了。”

    易书元在一旁举着酒杯笑了笑将之饮尽,没有说什么话,陈寒一心求道,是无暇他顾的了。

    等易书元放下酒杯,陈寒又要起身倒酒的时候,易书元的却用折扇挡住了酒杯。

    “便不多饮了,剩下的半壶挑肩酒我一会带走。”

    “是!”

    陈寒可不敢在易书元面前劝酒,放下酒壶就在旁边坐下,只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易书元和灰勉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陈道友,有什么事只管说吧,易某面前不必拘束!”

    易书元一句话,也让陈寒下定了决心,那件事绝不能瞒着仙尊,否则将来真君都未必能救得了meimei。

    想到这里,陈寒离开座位,向着易书元在他面前就要直接跪下,却被易书元挥袖往身侧一摆,让她根本跪不下去。

    “陈道友不必行此大礼,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易书元神色归于平静。

    不能下跪请罪让陈寒更是心虚,只能长揖行礼开口。

    “易先生,舍妹于欣梅,不知天高地厚,多年前在岭东见到星罗走丹,于一座桥下吞了星罗丹,此丹乃齐天师与墨仙长追寻之丹,舍妹却将之吞服,已是铸成大错”

    说着陈寒抬头看向易书元。

    “陈寒自知已然无法归还仙丹,还请先生看在真君的面子上,看在我为真君守庙多年,看在当年舍妹也曾治水救民之功德的份上,对舍妹从轻发落”

    易书元看着陈寒这焦急的样子,忽然又笑了。

    “虽然外界对于易某多有谬传,但陈道友应该不至于不清楚易某的脾气吧?”

    “陈寒自然知道先生宽厚,然事有对错,更分轻重,齐天师和墨仙长追丹却被小妹吞服,此乃大罪.”

    灰勉在一旁抱着一个鸡架子啃得不亦乐乎,听到这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引得陈寒诧异地看去,却见一个油光光的貂脸从鸡架子那边探出头来。

    “这只能说伱meimei该有此缘法,也只能说齐小子和石生修行不到家!”

    灰勉回想着当初那一幕,也是觉得有趣。

    “嘿嘿,若是同那王八一样心思不正,那就是真的自己取死了!”

    一听到灰勉这么说,陈寒心中顿时明白了,果然仙尊和灰前辈是早就知道了的,她说与不说,或许不只是小妹的危机,更是自己的一道劫难选择。

    易书元知道陈寒心中的顾虑,却不知道她想得这么多,此刻还是宽慰一句。

    “诚如灰勉所言,也算是你meimei命中该有此机缘,不过嘛”

    不过什么?陈寒顿时紧张起来。

    “不过这份恩情可就太重了,不知道令妹有没有还的准备呢?嗯,不是还我,而是还那位落丹之人,这仙丹本来应该是他的!”

    陈寒早就听meimei于欣梅详细说过当初之事,此刻自然赶忙开口。

    “先生放心,舍妹虽然不是什么修行大能,却也是开悟明性之辈,行善累功知恩图报,本就是我们一贯准则,舍妹也绝不敢忘怀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易书元淡淡问了一句,陈寒咬牙继续道。

    “只不过舍妹为了不浪费仙丹药力,早已选择闭关,而据我所知,那位老人家.已经过世了.”

    易书元微微点头,一只手放下了筷子,饭桌上的残局自有灰勉会收拾,他手中折扇展开,轻轻摇扇悠悠低叹。

    “人在与不在并不重要,只看她是否有心了,你倒也无需过于担心,或许令妹缘法就是如此,是上苍所赠,合该她修行有成.”

    若是这样就太好了!

    陈寒心已经安了一大半,看起来仙尊真的没有怪罪的意思!

    易书元笑了笑,对于将来的事会如何,他也说不好,只不过不论是从游历红尘见有情众生的故事的角度,还是从修行本心的方向上说,他都觉得不会就此结束。

    思索之间,又和陈寒闲聊几句,再看桌面的时候,只能说灰勉不愧是灰勉,大部分盘子都已经“收拾”干净,就是不知道有多少收入了脖子下面。

    “好了,饭吃完了,易某也该走了。”

    说着易书元提起了那剩下的半壶酒,灰勉也跳上了他的肩头,几步之间走出了这庙舍小屋,陈寒也送了出来。

    易书元回头看了一眼,忽然开口道。

    “陈道友,可有什么话需要易某替你问问真君?”

    陈寒知道易书元的意思,只是感激地行了一礼。

    “陈寒不敢有什么奢求,只希望真君不怪罪我的日常疏忽,能在此地修行,已是大福报!”

    易书元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提着酒壶朝着庙宇前院走去,很快就离开了真君庙。

    陈寒一直送到了庙门前,只不过即便在她眼中,易书元出庙之后也是渐渐迷糊继而消失在了眼前。

    天空中,易书元融入风中,带着灰勉飞过登州城,飞向高空,而灰勉爪子上变出一些花生米,边吃边说着话。

    “先生,我还以为您要带着半壶酒去祭祀楚航呢!”

    “那先生我直接去找他不就成了?”

    “也是哦”

    易书元视线看向登州城,灰勉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看到了一些载着物资的车马在城中几家商铺卸货。

    灰勉于是就又问了。

    “谭元裳这么大本事,当时又这么生气,为什么不干脆撂担子,闹出点乱子让皇帝难受一下?是因为怕皇帝治罪么?”

    易书元想了下才开口回答。

    “以谭元裳的本事,真想这么做,根本就不会显露痕迹,只能说怒意虽有,但他更明白楚航心愿,也恪守着自己的准则,他真要那么做了,朝廷固然手忙脚乱,但真正苦的还是百姓谭元裳和楚航,都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