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灵魂心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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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她望着暴风雨过后惶惶不可终日的某人笑盈盈地说:“你不觉得这么欺负我太不理性了吗?是对未来要丧失自由的报复?” 罪过太大,祈祷理想主义者完全不记仇已经是不现实的。我丝毫没有因为当前和风细雨就认为今天不会是满城风雨,索性死鸭子嘴硬,“你不让我舒服,我也不让你舒服。我要征服你。” “那你现在算是如愿以偿了?你的信仰真成问题。我不认为我是我的身体,你却一定要这么认为。你无论让我的身体有什么反应也算不上征服我,也不可能征服我。如果这样的假想也行,你不如把一个充气娃娃假想成我,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充气娃娃不会舒服。” 她嫣然一笑,“你认为我舒服?” 她也许不知道,我知道她的一个习惯。为了对不愿承认的事情不撒谎,她经常用问句替代陈述句。当然,我不会因为这个经验而对她的一切问句做出任何不理智的推断,所以,我仍然不知道实情。但是,直觉告诉我,剧情似乎必须按照某种趋势演化下去,“我的经验主义直觉地感受到了危险。理想主义者舍不得惩罚,现实主义者可没有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哪里借来的胆子,一不做二不休,还敢把战斗扩大到灵魂以外。 “你能说服你自己惩罚我?因为我讲的话更有道理?” “既然知道你的理想是奴役我,让我痛苦,不如先让你痛苦。虽然你还没让我痛苦,但是,现实主义者允许先发制人。我很高兴,理想主义者甚至不主张报复,所以,我不用担心未来。虽然理想主义听起来总是更有道理一些,但是我还是喜欢有现实利益。” “奴役你不是我的理想,只是方法,甚至对你也有好处。你的反应也没有错,但是,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我让你失望的地方太多了。我都有些麻木了。想让我留下来就要提供更多的利益。” “对你来说,缺少利益,尤其是现实利益,是最大的问题。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做什么都不太快乐,你是不是到了七年之痒?” “你很痒?” 她发狠地敲打着我,“你这个混蛋太放肆了。” “你明明应该相夫却总要教子。” “你脑子有问题!” “是我的身体有问题。” “我鄙视你这个垃圾。”可能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打出了停战的手势。 我咽不下这口气,就换了个合乎逻辑的战场,“你总是强调我消灭理想的危险,但是,放飞理想的罪恶一定就小吗?两者有一样的表现:大大削弱理想和现实之间的相互作用。但是,理想和现实之间似乎也不是追求最紧密的相互作用,也就是并非追求最爱的那种感觉。毕竟,让理想贴近现实能加强相互作用,但是,并不能带来多大的好处。” “我也觉得你贴得太近了,没好处。” 结果论估计了一下镇压的后果,大着胆子赏了她一记爆栗,“别打岔!我认为你就在放飞理想,离现实太远。” “我可没想不管现实,我一直想拉着你一起走。”为了不被批评为口是心非,她不得不违心地接受了痛苦的现实。 我说:“我认为,理想和现实就应该是平等的,你也不应该再想着奴役我了。” 阿梦说:“问题没那么简单。这种平等只是理论上的,关注的是现实和理想之间的相互影响。但是,还有其它变量。实际生活中,由于得到了经验主义、功利主义的加强,基本上是现实主导理想的。再加上想象力不足的原因,理想几乎总是飞不远。最大的问题还不在于理想贴近个人的现实,而是贴近社会的现实。” 我说:“我们算不上贴近现实,这个情况有些特殊。我们远离社会的现实可能有你把我带离社会现实的影响,也有我大量试错的影响。但是,飞行总是比步行轻松,你远离社会的现实不难,我可是一路艰辛地走过来的。” “所以,你还真是受累了。至于为什么要奴役你,我试着总结了一下,原因很多,有的很难说清楚,你尽量理解一下。我经常感觉我们两个关系总是不够紧密,但是,通过拉近距离来加强联系又不对,至少不应该由我去接近你。某种程度上我觉得你拖了我的后腿。我希望你走得快一些,因为我现在经常要等你,而我让你更加努力的愿望总是无法实现。虽然等待的时候并非无所事事,但是我还是希望能更快地飞向远方。” “这话说得真够残忍。但是,如果你的方向是正确的,我还真不能说你不对。” “我试了很多办法,包括通过满足你的身体来吸引你的灵魂。按照我那微不足道的经验主义的观点,似乎只有用你熟悉的、愿意接受的方式,我才加强对你的吸引力。但是,我的灵魂很难接受这一方案,这样做事的逻辑关系太乱,以至于,连我的善恶观念都有些模糊不清了。现在,我已经有了明确的观点。由于我的方向确实正确,我有责任督促你,你有责任跟上。另外,我只能坚持做极端的理想主义者,你也只能做极端的现实主义者,所以,我不会回到你身边,只能远远地吸引你,而且,我也不会用经验主义的方法吸引你。既然距离远,就有吸引力被削弱的问题,跟上的难度增大的问题。你一定要想办法跟上,而且,不能因为前进过程中的矛盾而关系疏远。这怎么办?为了防止因为你不相信我、不愿远离我、不够努力等原因而最终导致两人分手,你必须听话!” 我差点恨不得把这颗头咬下来,“听了你的歪理,我觉得更不能过于相信你了。我怎么觉得你就是为了利益呢。而且,这里面掺杂着很多经验主义的归纳、猜测。” 她娇呼一声,想了一会,“我一点也不认为我是为了利益,但是,这个解决方案确实有结果论、经验主义乃至现实主义的影子。大概,我现在对和你交换目标有些过于积极了。” “如果我们真的频频交换,以后就不能用主义来区分彼此了。这倒是符合灵魂是我们的唯一属性的原则。所以,就像任何身体属性不是必然的一样,任何精神属性也不是必然的。那种能根据言论推断说话的人的情况是不应该出现的。” 理性主义注意到,理性忙于价值交换的时候,其它主义却在忙于利益的交换,不禁有了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所有理想和现实之间都可以有类似的对话。你说是现实抛弃、杀死了理想,现实可以说是理想抛弃自己,飞得太高、太远,自己跟不上。至于理想多高才算高,谁知道?你要是还不算高,谁能算高?如果我脸皮够厚,完全可以说你早就不想要我,只是因为我努力坚持才能把我们的关系维持到今天。” 功利主义有些心惊胆战,害怕老大的狂妄自大让小弟们的努力功亏一篑。但是,阿梦没说话,反而开始迎合。这很少见。经验主义发现,很不合乎经验的状况能带来很合乎经验的利益。它在百忙中回想了一下,自己一生中这样的时刻真是太多了,不禁自我怀疑起来,那我为什么还要追求合乎经验? 理性主义猜测阿梦是在用这个时间思考,纯逻辑主义抓紧时间休息,现实主义估计她是想缓和矛盾,个人主义的小人之心猜想她一定也在个人主义地享受快乐,经验主义全被现在的经验所吸引,结果论一直在憧憬最后时刻。功利主义意识到她可能在工作,但是对她做事心不在焉而影响到自己意见很大,但是,又因为这合乎阿梦的利益而不能说什么。 阿梦终于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显然是临时抱佛脚的产物,“如果仅仅从双方的相对位置和爱的相对程度来分析,这确实很难分辨。但是,还是有一个客观标准的,那就是合乎逻辑、真理的程度。理想不论飞得多远,只要它是向着正确的方向飞,现实都有跟随的义务。理想如果向着错误的方向运动,无论对爱有多少好处,现实都应该拒绝。智人的问题就是理想频频飞向邪恶,而现实也经常紧紧跟随,完全不顾自己可能为邪恶的理想服务。我对自己有自信,相信我的飞行方向是正确的。也许,我有些迫不及待,所以,和你的距离在最开始的几年时间里越来越远。你那时经常有放弃追随我的迹象,现在看来,我当时对此不够重视,没有充分意识到风险。但是,你也要理解,如果那时没有飞得极远,我们的人生可能会大不同。也许,理想和现实就要让双方的关系保持在一种危险的水平,摇摇欲坠地坚持下来,这样,理想带动现实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当然,我当初没想到这些,我只是很向往尽早看到远方的风景。就像一群人登山,有人仍然想要抢先登顶一样。” 个人主义不好意思地开始装睡,经验主义、功利主义开始回忆、统计、计算,现实主义已经累倒了,理性主义反而被她的理论给刺激得清醒了,“所以,我应该感谢你对我有信心?你就不怕我迷路?或者,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跟不跟得上?”
可能是由于阿梦没有了额外的担心,两个人反而更亲密无间了。我一向怀疑她不是缺少身体的感觉,而是不想让我的身体太有感觉,进而影响我们的灵魂。她最讨厌的应该是我欲求不足,反而不排斥偶尔心血来潮地欲求过度,因为这时对理性的影响不大。她说:“现在想来,当时是有些没心没肺。不过,我肯定不是想有你没你都可以。我相信你一定相信我,相信你相信我的方向是对的,相信你会跟上来,也相信你无论如何都有能力跟上来。” “我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这么值得被相信。” 她很不好意思,“这一定就是所谓爱情的力量。其实,你应该相信,如果你没跟上来,我是会回去找你的。有时长时间看不到你,我也回去找过你几次,只不过,远远地看到你虽然缓慢却很努力地前进,就又忙着去前面探路了。” 我灵机一动,“我突然发现,现在的推理居然可能有无限大价值。关于灵魂内部结构的研究至少是包含心理学研究,甚至是一项关于真理的研究。只不过,更像是开创了灵魂生物的心理学研究,因为智人甚至不怎么担心灵魂被身体cao控、灵魂不合乎逻辑,更不会理睬理想和现实、目标和方法这些问题。以前,我一直看不起心理学,认为这算不上科学,也违背了纯逻辑信仰,但是,这两天的研究让我改变了观点。智人的心理学是从行为研究灵魂,或者,研究灵魂对行为的影响。但是,纯逻辑的心理学只研究心理是否合乎逻辑,是否合乎纯逻辑信仰,研究最合乎逻辑的灵魂中的真理,即必须有什么。” 阿梦说:“以往的心理学往往关注经验,如感觉、行为习惯、人际关系,等等,往往用利益去判断心理的好坏。所以,几乎没有什么合乎纯逻辑的理论。不同的心理可以给出相同的行为、结果,相同的心理也能导致不同的行为、结果。用行为去研究心理是不正确的。有利可图不一定是合乎逻辑,不一定善,甚至,智人追求的往往只是暂时有利可图,这甚至不能保证长期有利可图。但是,并不能因为心理学以往有这么多本质问题就认为心理学不是合乎逻辑的科学,或者,不可能成为永恒的真理。至少,心理学名义上是包含对思维的研究的,只不过,很少研究让思维尽量合乎逻辑。说起来,这很不合乎心理学作为一门科学的本质。” 我说:“心理学应该研究如何正确对待灵魂内部的关键变量,包括信仰、方法、现实、理想、机会、价值、思维、投入产出,等等;如何对待灵魂之间的关系,如爱、交易、独立、自由、利己还是利他,等等;如何摒弃邪恶,包括避免利益、经验、身体、传统的影响,改变邪恶的社会环境,避免对未来价值的歧视,等等。说起来,当今社会像心理学这样的知识还是挺多的。关于灵魂的各种神学知识往往是错误的,至少其推理过程是错误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关于灵魂没有真理,不意味着灵魂无罪,不意味着灵魂不应该向善。说起来,像现在这样,能这么轻松地发现可能成为真理的知识还真挺让人激动。” 阿梦呸了一声,用被子把自己裹紧,“现在想来,也许我当时应该多关心一下你的心理,不让你有孤独感,不让你为我瞎cao心。” 我起了促狭之心,“那时要让我放心可能会违法。” 她恨恨地掐了一把,“成天跟着你那帮兄弟,心眼都变坏了。” 在公平原则的召唤下,我也掐她。但是,她一点也不像我这么热爱自由,也没有我这么好说话,掐哪里怎么掐都无所谓。她杀气腾腾的样子让理科生认识到,一定有某种原因导致伤害超出了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