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散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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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被这突来的变故惊呆了!连铭怔在那里,半天不知怎么办才好;梅化则伏在兰河身边放声大哭。 突然,他止住悲声,面目狰狞,指着连铭恶狠狠地说:“姓连的,你逼死了我二弟,我们活着的三兄弟都记下你了,你等着!” 连铭没有理他,神情木然地走了出去。 乔霸将兰河之死报与元祐,元祐听了,抚掌大笑:“这兰河仗其武功,入室抢劫,被人发现,先后杀害两人,被乔捕头追踪,走投无路,又不想受牢狱之苦,故而畏罪自杀。如此结案甚好!” 当即奖赏捕头乔霸、何立二两银子,两人带着手下兄弟,找家饭店喝酒庆贺。 众人高兴,唯有连铭心里头如同压着什么东西,沉甸甸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兰河之死,对他触动很大,要么他是畏罪自杀,要么就是------被人陷害? 这个可怕的字眼,把他自己下了一大跳----- 他独自倒满一碗酒,仰了脖子,一气喝完。 四月初九,宜丧。 兰家门口,高搭灵棚,一口黑漆漆的棺椁停放在里面,棺椁前面,放着画师先前画的兰河遗像,白纱高挽,依稀可见生前桀骜不驯的样子。 依兰河的性格,朋友自是不多,除了老大梅化、老三竹修、老四菊敬,其他来的人寥寥无几,灵棚前一片冷清。 连铭一身便服,悄然出现在现场。 丧葬知事高举着竹竿子,拉长了声音高喊:“好友连铭前来吊唁!” 所有人都震惊了。 老大梅化指着连铭,大声怒斥:“你逼死了我二弟,竟然还敢假惺惺地前来吊唁?” 老三竹修、老四菊敬一听说眼前的人就是连铭,都不由怒目而视。 连铭看着众人,平静地说:“在下也没有想到兰先生那么大的气性,不管怎样,此事因我而起,心生愧疚,特地前来吊唁。” 三兄弟却依然不依不饶,拉开架势就准备动手。 原本默默无言的兰夫人,此时却突然上前,对三人深施一礼:“我夫君尸骨未寒,岂能让他再见血腥?既然连大人是前来吊唁的,也算是心中念情,就让他了却这桩心愿吧!” 三人虽不情愿,但也只好悻悻地退了回去。 连铭捻了三根香,一起点燃,冲着兰河的遗像拜了拜,插上案头。 拜毕,刚要转身,院子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小孩,约莫十一二岁,眉清目秀,一双大眼灼灼闪亮。他跑到连铭面前,仰起头,用稚嫩的童声说:“你就是连铭吗?我记下你的样子了,五年后,我找你!” 连铭看了,他和兰河长得很像,心中已然明白几分:这大概是兰河的儿子。 兰夫人赶紧拉住那孩子:“鹏儿,不得无理!” 连铭对她说:“嫂夫人,这孩子倒是很有志气,五年之后,如果连铭还在这世上,定然随时奉陪。” 说完,冲众人一拱手:“各位,连铭告退!” 连铭走后,老大梅化招呼着,把兰河拉到十几里外的兰家老坟下了葬。看看已是中午时分,一行人就在附近的饭店简单吃了饭,又回到兰家,商量起了事情。 当下约定,三兄弟每人每月各自拿出一两银子,作为兰河家的花销,需要用钱的时候,再行协商。不管怎么样,要把兰鹏抚养成人,对得起四兄弟结义一场。 老大梅化提出,对连铭不能这样算了,得找找他的晦气,要不然心里一直憋着这口气,何时才能出? 三人却半天想不出个好招:比武吧,三人都没有必胜的把握,那连铭刀尖里滚爬多少年了,都是实战,真打起来,哪里要命往哪里招呼,不可能讲究招招式式;用暗器吧,传出去让江湖人笑话。再说,也不能把他暗杀,那样,三个人都难逃干系。 最后,三人也没有想出个万全之策,只好各自散去。 老四菊敬看着老大梅化走远,拉了老三竹修说:“走,去我那里坐坐。” 竹修心中疑惑:“有什么事,故意背着老大呢?” 到了菊敬家,菊敬把浑家和儿子支出去后,压低声音问竹修:“你没有感觉老大不正常吗?” 竹修回答:“没有呀?哪里不正常?” 菊敬看着竹修:“我总感觉老大同以前不一样了。按照常理,那杀人的袖箭就是二哥的,官差来询问,给人家解释清楚不就行了?二哥性子傲,凡事死要面子,走了极端也情有可原;可是大哥在场呀,他可是心思缜密的人,怎能看着让二哥走极端?”
竹修问:“那你说袖箭到底是怎么回事?” 菊敬沉默了一下:“我只是猜测,毕竟事情发生的太蹊跷了。你想,二哥那十二只袖箭,平日都在贴身地方,跟十二个宝贝似的,怎么会凭空丢了一只?丢了没几天,就成了杀人工具,落在杀人现场,这也太巧了吧?还有,那天大哥请咱们喝酒,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不对的地方?” 竹修脸色突变:“你-----你是怀疑大哥?” 菊敬摇摇头:“我只是把可疑的地方梳理一下。平日里咱们一起喝酒,都是看个人酒量,能喝多少是多少;可那天,大哥却是使劲劝酒,让我们个个喝得酩酊大醉。后来,二哥的袖箭就丢了一支。” 竹修越发阂然:“你不会是说,大哥把我们都灌醉,然后偷了二哥的袖箭,杀了人,嫁祸给二哥吧?” 菊敬的表情一下子黯然下来:“我不敢这样想,可没有更合理解释。” 停了一下,他突然叹了口气:“想咱们四兄弟,虽然身处江湖,却是不问世事,修身养性,过着潇洒的超脱生活,谁想到遇见了这等烦心事。” 两人心情郁闷,吃了几碗茶,再也没有兴致,竹修便回了自家。 葬了二弟兰河,梅化心事重重地回了家,孩子和浑家上街玩去了,屋子里没有人,他感到有些疲倦,躺在床上想好好休息一下。 一闭眼,兰河的惨相突然出现在眼前:他胸口插着十一支袖箭,鲜血汩汩地往外冒。他一只手捂着,鲜血渗透手指留下来;另一只手指着他------ 他突然浑身抽搐了两下,一下子被吓醒了。 “别怪我,二弟,我也是身不由己,谁让你不听我的呢?”他自言自语地说着,极度的恐惧一阵阵袭来,仿佛每根毛孔似乎都要炸裂------ 他终于控制不住,大叫一声,飞快地跳下床,靴子都忘了穿,跑到院子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